是不是显得太不解风情? 闭眼……还什么都没说呢,要是沈兆庭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呢?那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好在,只有几秒钟。 沉思行打来的电话,结束了两人微妙的状态,沈兆庭收回了手,初宜也成功地向后退了半步。 接通后,沉思行道:“你下楼了?上来帮我带瓶水,一楼有自动贩卖机。” 初宜如蒙大赦,连声答应着,朝住院部楼门口走。 沈兆庭跟在她身后,伸手帮她推开沉重的玻璃门时,动作间,胸膛就又靠过来,初宜的额头边,就是他的下颌线。 初宜又快走了几步。 “还要什么?面包要不要?” “不用,刚吃饱过来的。”沉思行因为初宜的热情有点意外,又道,“不过你们吃饭怎么不叫我啊,我刚知道,就落了我一个人。” “……” 初宜道:“也没人提前跟我说……” “那你怎么也在?” “我要扫码,”初宜道,“先不说了。” 她先选好沉思行要的无糖可乐,头都不回,眼睛盯着屏幕问沈兆庭:“二叔,你要不要喝什么。” “不用。” “哦。” 初宜付好钱,等了几秒钟,可乐掉到出货口,没等她弯腰,沈兆庭先捡了起来。 这回,换她跟在沈兆庭身边。 老太太没清醒多长时间,实际上,她刚才要见人,也不算是清醒的状态。 沈靖川和沈令嘉在床边等了好一会儿,她都没能清晰地说出一句话来。 初宜刚跟着沈兆庭上了楼,他们也从病房里出来了。 沈靖川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把初宜带到身边,满脸的疲惫,但还是先关心问她:“累了吧?今晚不用回学校,明天一早,叔叔送你们俩。” 初宜把可乐给了沉思行,摇头道:“明天早上第一节 没课,我吃完早饭,自己慢慢过去,您得来看奶奶吧。” 沈兆庭道:“我派车去接。” 初宜做贼心虚,猛得抬眼。 但除了她以外,没人有多余的反应,沈靖川转头叮嘱沉思行:“到时候跟你二叔联系。” 他又道:“小初也一起。” 初宜干巴巴地“哦”了声。 最后,沈靖川道:“那今天先这样,都回吧,明天,该上课的上课,该上班的上班,什么时候有空再过来。” 他们一起去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沈靖川、沈令嘉和沈兆庭的车都没停在一个区,出了电梯,就分了三拨走。 初宜当然得跟着沈靖川。 沈兆庭落在最后面,走出一段,初宜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本就是生冷不好靠近的样貌,在地下车库这种略显昏暗的环境里,长身直立,目光淡漠,似一尊黑白分明的希腊雕塑,沉静肃穆,英俊到显得薄情。 可他对初宜笑了一下。 薄唇的弧度几乎没有变化,面上甚至还有疲惫,但初宜就是看出了他对上自己目光时,眼神的转换。 她的脸即刻热起来。 总共也就一回头的时间,身边的沈靖川问,“找什么呢?” 初宜忙道:“没有,我看下F区是不是走过了。” 沉思行喝着可乐道:“还在前面。” 回家的一路上,沈靖川都很沉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但等进了门,他先朝厨房去。 等初宜洗完手,顺手将烘干机里的沙发坐垫晾到露台上去,一碗鸡蛋羹已经上了蒸锅。 她正准备回卧室换衣服,听见动静,扬声问:“叔叔,是你开火了吗?” “你晚饭没吃多少,吃点再睡。” “我不饿叔叔,你快去休息,快去。” 沈靖川坚持道:“不急,你先洗澡,洗完出来吃。” 其实,在医院住院部楼下的时候,沈兆庭就说过,要再带她去吃点东西,但她下午一向都吃得少,是真的不饿,更没有睡前吃东西的习惯。 不过,每个家庭里,“你妈觉得你冷”这种事都不罕见,她能拒绝得了沈兆庭,却拒绝不了老父亲一样的沈靖川。 沉思行一开始就奠定了自己晚饭吃得很好的基调,最终,只有初宜,去吃完那碗虾仁鸡蛋羹,才成功被放回卧室睡觉。 她趴在床上,拿手摸了摸肚子,只觉得撑得慌。 沈兆庭打来电话的时候,她还保持着那个小青蛙一样的姿势,只不过快要睡着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初宜侧过身躺下,又哼哼了一声。 沈兆庭顿了顿。 “二叔?” “还是难受?” “也没有。”初宜的侧脸压在枕头上,嘴巴自然地有点嘟,“就是平时都不吃,有点不习惯,我再躺躺,反正时间还早。” 十一点十分,对沈兆庭来说,确实还早,但平时的这会儿,初宜早已经睡着了。 原本,沈兆庭没想挂电话——实际上,他甚至没想跟初宜分开。 上楼后,在病房门口,初宜自然地站到沈靖川身边时,他才很不情愿地意识到,现在,沈靖川那里,才是初宜的家。 从哪方面来说,带走初宜的人,都不应该是他。 他那么想把她揣进口袋里带走。 现在却只能说说话。 但她的声音软绵绵的,还带点困劲儿,他都能想象得出,她喃喃讲话时的表情——初宜又打了个轻轻的哈欠。 “睡吧。”沈兆庭低声道,“揉揉肚子。” 初宜吃了消食片会胃酸,他知道。 初宜的手下意识跟着他的话动作,掌心向下,带动被窝发出的窸窣声传进手机声筒:“唔……二叔也早点睡。” “明天几点去学校?” “九点出发吧,”初宜突然想起来,挣扎着清醒了一下,“二叔,麻烦你让赵阿姨把司机的电话发给我,到时候好联系。” 沈兆庭“嗯”了声,“手机放床头柜上,睡吧。” * 早上七点半,初宜自然醒来。 一开始,有点忘了昨晚的事,片刻后,她才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探身从床头柜上捞过手机,打开通话记录,就看到最上面那条。 二叔,十一点十五分,通话时长,六分二十一秒。 她从没跟沈兆庭打过这么长时间的电话。 没有必要的原因,甚至没有中心话题。 从来没有过。 初宜又重重地躺回床上,还是将手机举到面前的姿势,盯着通话时长。 她突然又愣了愣,上滑屏幕。 跟同学家人的正常联络,用微信就足够了,通话记录的界面上,几乎成片都是沈兆庭。 他出国的这一个月,联络频率虽然没有初宜在宁城时高,但那也是相对而言。 再往前数,他们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联络? 沈兆庭又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