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也因为无法组织节目项目, 导致欢迎会暂时被搁置。 学院因为涉及敏感的阶级政治问题, 隐晦站在权贵一方的他们不会插手此事, 商迟谢也是在谢遥宁的提醒下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高等公民对低等公民的欺压会迅速从文政院泛滥开来。 大约猜测出乔青此时的想法,商迟谢只字不提其它的事,将回赠的礼物送完后,就将脖颈上的围巾拢得更紧了一些,对乔青道:“我回家了。”他给母亲说要出来见朋友的时候,母亲让他见了早点回家,所以他不能待多久。 讲完这句话以后,他就朝司机停在路边的车子跑去,中途想起了什么,又回头看了乔青一眼,公园路灯柔暖的光映着他的面容,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朝乔青笑了下,就转身上车了。 …… 车子停在了院子里,从车上下来的商迟谢对司机道了一声谢,看着司机把车驶去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脸上一直挂着的温和笑容也垮了下来,露出说不出的疲惫之色,他慢腾腾朝家里走去。经过花园的时候,不由得停下脚步,也是知道此时的状态不太好,他打算在花园待一会儿恢复一些精神才回去见母亲。 感受着吹拂过脸颊的风,坐在秋千上的他双手搭在并着的双腿上面,缓缓呼出一口气。秋千微微摆动,他垂着头想之后要做的事,只是乔青一个人显然不足够,而且这只是第一步,之后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然而他实在太累了,不止是身体累,也是心累,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直在家里等待他的商夫人见他还不回来,忍不住的担心:“司机不是说送到了吗?怎么还没看见阿谢。”她正打算出去寻找时,一旁沉默不言的商迟归忽然开口:“我去找他。” 商夫人愣了下,眉头随即松展开:“那也好。” 商迟归起身,径直出去了。不多一会儿,他就找到了在花园里半反着身体趴在秋千上睡过去的商迟谢。 寂静花庭春睡晚,秋千以十分微小的弧度来回缓慢晃动,少年两只雪白的手搭在秋千的木栏上,面颊紧密的贴着手背,因为身体反侧,显出柔韧纤细的纤细的腰身来,那从秋千顶端处生长蔓延而下的爬藤植物正到了花期,白的、粉的、紫的、淡红的花朵密密麻麻的一片,时不时的会因为晚风的吹动以及秋千的摇晃贴上他的指尖、他的鬓发、他的面容。 商迟归就那样站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控制不住自己的伸出手,蹭过围巾与那松散的碎发,摸上了商迟谢的脸颊。 只是才碰上,这些天来一直死死压制着蜷缩在一起的情念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蔓延开,与此一同的是飞速消失的狂躁不安。商迟归这个时候,连一直困扰着他的文漳都想不到了,满心满眼只有眼前的二哥。 如果……不是兄弟有多好。 唇瓣上近乎岩浆一般的触感刺激到深睡中的商迟谢,他眼睫一颤,睁开眼睛,看到了在月光下站在他面前,垂着双手神色不清的商迟归。 “迟归?”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被他叫着的人,冷淡的语调里藏着什么:“母亲看你还没有回去,让我来找你。” 听到这句话,商迟谢看了眼时间,脸色一变,他原本只打算待一会儿就回去,不想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母亲应该担心极了。他连忙直起身体下了秋千,商迟归见他下来,转身就走,商迟谢跟上他的脚步,走了一会儿,唇瓣上的怪异感还是无法消去,存着疑惑,他忍不住抬手用袖子擦了一下,却见走在他前面的商迟归身形一顿,忽然走得更快了,要他小跑着才能跟上。 …… 修长手指解开礼物盒上的丝带,打开盖子后,里面是一枚镶嵌着蓝宝石的胸针,用以镶嵌宝石的银边,压着一根垂挂着的金羽。 乔青将胸针拿了出来,抚摸着那根金羽,又不自觉想起商迟谢微仰着头送他礼物的情态。带着局促、羞赧和感激的神情。 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的?手指缠着那根质地坚硬的金羽,乔青就那样欣赏着。一旁的佣人正等着乔青欣赏完后交给自己放进那个专门收集胸针的房间里,不想乔青欣赏完后,却是放回盒子里,拿着去卧室了。 回到卧室,乔青将盒子塞进了床边的抽屉里,掀起衣袖通过月星进入了和商迟谢的通讯页面。页面消息还停留在他发给商迟谢作业文件,商迟谢回复他的一句谢谢上。他想发些消息出去,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而是进了商迟谢的信息动态页面里。 商迟谢发的信息动态很少。几年的时间里,不过十几条,每一条都是和商夫人的合照,乔青没怎么见过商夫人,因为商夫人从来不参加什么交际聚会,但照片里的商夫人,无论哪一张图片都十分的年轻温婉,对商迟谢也是十分温柔,而商迟谢偶尔望着她的目光,也是敬爱孺慕。 要不让母亲过几日去专门邀请一下商夫人过来玩一会儿?弯起指骨咬了一下,乔青只犹豫了片刻,就打定了主意。 第46章 何西沅推开教室门, 耳边听到头顶传来的异动,皱眉动作迅捷的退让开来,他以为是什么坚硬的物体, 不想却是一桶水, 哪怕他后退得极快,哗啦一声,还是眨眼间湿了半具身体,就连面部也没有幸免于难。 教室里传出一阵笑声。 知道这是又一场针对,他抿紧唇瓣,直勾勾看向了那群靠在窗边看他笑话的权贵子弟们。笑完之后,站在中央的将军之子崔云齐看向坐在角落里低头沉默不语的学生, 摇头用一种惋惜却又不掩恶意的语气道:“钱冰你怎么做事的,让你放个水桶,你怎么给放到门上去了?看把我们的第一名给淋成这样, 像落汤鸡似的。” 钱冰, 听到这个名字,何西沅不敢相信地看了过去, 被他注视着的学生,身体轻轻一颤, 却始终不肯抬起头来。 钱冰是何西沅进入帝国军事学院分配的室友, 两人志气相投,何西沅因为拒绝崔云齐的拉拢而被报复时,钱冰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远离他,而是继续和他交好,就连权贵子弟忽然兴起压迫低等公民之风时, 钱冰和他一样, 不曾低下过头颅。本以为两人会一直这样下去, 不想才几日时间,对方就沦为崔云齐的附庸。 崔云齐实在很喜欢看到何西沅这样的神情,下等人就应该有下等人的卑微姿态,弄出一副宁折不弯的志气给谁看?他看了眼落在地上后摔碎的水桶残片,还有那堆积在地面上的水液,责怪钱冰道:“都怪你,现在把地下弄脏成这样,还不快去拖干净,不然待会儿被老师看见了怎么办?” 以前面对权贵学生们吩咐不屑一顾的人,此刻抖抖索索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