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看我的眼神像看男人。” “怎么会!”宫婢不敢置信。 燕知鸾仰仗倾世容颜,独得圣宠多年,哪怕先帝明知她残害龙嗣,也不肯下狠心苛责,邬宁身为燕知鸾的女儿,很明白自己究竟有着怎样的美貌。 那些被郑韫选中入宫的侍君,最初都不太情愿,要么是有着在朝堂上大展宏图的野心,要么是早有钟情之人,可只要她稍稍用一点心思,那些侍君眼里便只剩下她了。 慕迟,慕徐行。 邬宁虽然没想通这个人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玄机,但她要他的爱。 爱是虚无缥缈的,是难以掌控的,也是比忠诚和追随更可靠的东西。 这一点,并非郑韫所教导,是邬宁自己领悟出来的。 邬宁一直都清楚,郑韫爱她,胜过一切。 可惜郑韫不是个完整的男人,纵使权势滔天,也改不掉骨子里自轻自贱的本性,他把自己看的太无关紧要,所以永远不会知道,邬宁原打算和他一同死在叛军刀下。 作者有话说: 最惨男配郑韫同学还在守皇陵 第14章 邬宁沐浴后穿上了寝衣,长裤长袖将她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洁白柔软又服帖的绸缎仍能勾勒出妙曼的曲线。 燕柏垂眸,目光落在那双赤足之上,眉头微皱,问了一句:“脚怎么了?” “蔻丹你没见过呀,小菀不是日日都涂。” “哦。” 邬宁歪在塌上,手撑着软垫,使劲往前伸了伸脚:“如何?好看吗?” 燕柏戳了一下她的脚心:“坐好,趁热把馄饨吃了。” 邬宁笑嘻嘻的盘起腿,用白瓷小勺舀了一口馄饨汤,一边吹凉一边说道:“我今日出宫,救了一个被爹娘卖去青楼的姑娘,还差点被青楼老鸨带人给打了一顿,幸好侍卫及时赶来,然后我就把他们全给送进刑部大牢了。” 邬宁说完,才将那勺汤送进嘴里。 燕柏有时候真恨不得替她吃。 “表哥,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你生气了吗?” “我为何要生气?” “因为我没知会你一声就偷跑出宫去。” 燕柏抿唇,似乎忍耐下千言万语:“我没生气,快吃吧。” 邬宁低头偷笑,她就知道这会燕柏没办法板起脸教训她,作为回报,她要将这一整碗馄饨都吃光。 馄饨里面除了虾仁还掺了猪肉和白玉菇,味道鲜香适口。邬宁又是逃命又是挨打,早就觉得饿了,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大功告成,她将空碗向外一推,懒洋洋的倚在垫子上:“好撑啊……” 宫婢端来水伺候她漱口,之后便尽数离开殿内,那动作快的,好像生怕燕柏今晚不宿在凤雏宫。 “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些人?” “嗯?青楼老鸨?” 燕柏颔首:“既送入刑部大牢,便要依照刑部的规矩办事,不能开了乱用私刑的先例。” 邬宁打了个呵欠,翘脚欣赏自己的蔻丹,如血一般鲜红:“做这种买卖的,手里能干净吗,让人去查,那老鸨说什么来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有命案,就血债血偿呗。反正我一定要她死。” “我知道了。”燕柏熄灭小几上的宫灯:“困了就早些睡吧。” 邬宁觉得燕柏今晚话格外少,却也不像和她怄气,想不通,干脆不想,睡觉。 寝殿铺着厚实的地毡,邬宁光着脚走到床榻边,回头一看,燕柏还坐在那里,于是问道:“表哥,你不睡吗?” 燕柏说:“我等一会。” 他命人备水,起身去沐浴了。 …… 七月初一这日,老天爷赏脸,霖京城阴云密布,竟是个丝丝凉风的微雨天,在殿外等候的选侍们打着油纸伞,姿态倒不算太狼狈。 邬宁站在长春殿的廊阁上,翘首眺望,虽离的很远,但她还是一眼就瞧见了慕迟,在那些养尊处优的官宦子弟中,慕迟仍然那般出类拔萃,像极了……竹林里的一朵牡丹花。 邬宁忍不住笑,扭头对荷露说:“这帮人也真是的,没点新意,怎么都穿一身青绿。” 荷露道:“他们并不晓得陛下喜好,许是为着不出错吧。” 邬宁其实心里清楚,这些官宦子弟不论是否有意入宫,都无法舍弃自己的颜面,不愿像秀女似的打扮得花枝招展,落得个狐媚惑主的名声,因此一水儿不出奇也不出错的素衣。 慕迟就不一样了,他是打定主意要进宫吹枕边风的,那一袭粉蓝色的团福如意锦袍别提有多漂亮,分明阴沉沉的天,他身上却是华光溢彩的,衬得面色都比旁人更红润水嫩。 不过,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一点低落。 怀揣着江湖梦,想要仗剑天涯的少年人,将要踏进深不见底的宫门,终生裹挟在四面朱墙绿瓦里。邬宁若是他,都得放声痛哭一场。 “陛下,选侍要进殿面圣了,君后请您过去呢。” “嗯。”邬宁缓缓走下楼梯,瞧见曹全,想起大白鸭,紧接着便想到了前柳河小蛟龙:“礼部名册上的选侍也是今日入宫吗?” “回陛下的话,今日申时入宫。” 邬宁对杨晟感到好奇,总觉得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又有着一点特殊的野性,竹林里的一根春笋,那也是新鲜的,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前柳河小蛟龙的名号,邬宁要让他入宫,占为己有,明年端阳节好再带他去拿个头彩。 说来道去,不过闲时解闷。 邬宁是被先帝抱在怀里长大的,比后宫嫔妃更明白后宫里的事。她父皇那么珍爱她母后,连残害龙嗣,诬陷忠良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还是纳了许许多多的妃嫔,有的,一夜过后就被遗忘,如昙花般短暂的盛开又凋零。 听起来似乎很残酷,但自古以来就如此,身为帝王,无需思虑独自挨过漫漫长夜的人可怜与否,那是愚蠢的。 邬宁自幼耳濡目染,又偏偏继承了皇位,未能免俗,也顺理成章的把活生生的人当成物件,选侍在她看来和百姓上街买花瓶是差不多的,漂亮,喜欢,没道理不摆在家里,得空了就摘两朵花布置一番,图一个高兴,厌烦了就收到柜子里,反正不占地方,不碍事。 况且,生命需要这些小玩意消磨,否则岂不太苦涩沉闷。 “表哥。”邬宁走进殿内,喊表哥的声音很清甜。 今日大选,燕柏要始终坐在邬宁身侧,直面那些从前很仰慕他的世族公子,于燕柏而言无疑是难堪的。 邬宁深感愧疚,所以一个劲的讨巧卖乖,她从玉盘里掐下一颗葡萄,仔细的剥开一半皮,擎在指尖上,递到燕柏唇边。 紫黑的果皮,水绿的果肉,看上去又酸又甜。 燕柏微微张开嘴巴,将葡萄吮进口中,邬宁也配合着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