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余光中后头的女子站着不动,他笑了声,唇角印着好看的弧度。 往北面走,地势越来越高,乱石杂草的,稍有不慎就会绊倒。 无双一声不吭,走这种路有时候需要巧力,逃过难的她自然知道,所以完全跟得上龚拓的脚步。有时抬头,她会看见他眼中的赞赏。 上到一处高点,无双往下看了眼:“咦,那边有……” 话还没出口,她就被龚拓捂了嘴,然后后背被带着撞到他身上,后脑碰上他的胸膛。 “别说话。”龚拓在无双耳边小声道,随后带着她一转,看去下面。 作者有话说: 兵符:拿我碾药,你礼貌吗?骂骂咧咧…… 第49章 无双随着龚拓的力道, 跟着他蹲去草丛中,耳边钻进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方才只看到了水边的一间小屋,现在才真正看清, 山下的是一座矿石场。叮当声,是那些矿工的斧锤声。 再仔细看, 这好像并不是采石矿场。谁会在一座荒岛上采石头?况且那些更像是碎石。而除了矿工, 四下站着不少监工,人人五大三粗,手里攥着长刀。 龚拓这时把手从无双嘴上松开,眉间拧着。 无双别扭的往旁边移着,手推开了龚拓放在她腰间的手。他倒是熟悉,随便一扣都能碰到她的软肉。 “我没注意。”龚拓咳了声,随后把手撤回去, 指尖不禁捻了两下。 无双蹲的更低,完全的藏进草丛中, 和下面矿场只有十几丈远,说话声都听得清楚。 有个矿工晕倒, 被看守直接拖走, 扔进了湖里,那人来不及挣扎两下就沉了下去。 “黑矿?”无双问, 这种事听说过。 矿产,金银铜铁宝石, 皆是归属于朝廷,每一个矿都有记录, 有专门的官员打理。乌莲湖是乌莲寨的地盘, 那这矿定然不是朝廷的。再看对矿工的态度, 更能验证这一点。 龚拓点头:“应该是, 还不止。” 对于朝廷的一些事,他显然更清楚,只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这些劳作的矿工应当是被抓进来的,”他继续道,然后眼睛观察着每一处,“进来了,便就再也出不去,只能劳作到死。” 龚拓看了一圈,这里并没有船。 再待下去容易被人发现,两人悄悄从坡上下来。 见到刚才那幕,无双不禁想起凌子良。这个石矿,他知不是道?还是他有参与? 半日多时间,他们确定了这个岛子的情况,想离开很难。没有船先不说,那边矿场的人还随时会发现他俩。 回到山洞后,无双身上开始发疼,这种感觉她熟悉,是风寒初发的症状。昨日落水,现在寒气发作了。 龚拓重新生了火,提前把野芋头埋在土里:“你觉得为什么矿场那边没有船?” “船?”无双想了想,“怕人跑出去罢。” 龚拓点头:“采矿必然要往外运,其实还是会有船来。” 无双也这么想,伤寒让眼睛开始无力,身子往草堆里缩进去。 “你怎么了?”龚拓发现无双脸颊发红,并不正常,随即扔下树枝,走过去。 他伸手探上她的额头,试到一股滚烫。她身子畏寒,很容易就会发热,一场落水难免的。在这里生病,那可是麻烦事。 无双头一歪,躲开他的手,随后往洞壁上一靠:“我睡一下就会好。” 龚拓薄唇抿紧,手攥起垂在身侧:“你等我,我去给你找药。” 这个洞里阴凉,她甚至喝不上一口热水,再继续下去,只会越来越厉害。 “找药?”无双看他,干燥的嘴唇动了动,“你要做什么?” 这岛上哪会有什么药?她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龚拓开口:“去矿场,那里一定有。” 不仅会有伤寒药,还有食物和被子,他要去给她拿来。运气好,他说不定还会找到一条船,带她离开。 “不能去。”无双脱口而出。 他们根本不了解那里的情况,都知道是黑矿,他还往里进?就算他艺高人胆大,就没想过有个意外? 龚拓因为这句阻止,心中某处软了下:“无双你听我说,这个山洞并不安全,随时可能被人发现。” 他坐在她身边,耐心的说着。 无双摇头,脸颊绷着。不管过去她与他如何,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进虎穴,还是去为她寻药。可她也知道龚拓说得对,这里只是暂时的安全,凌子良现在还不知出没出观州,要找来不知道何时。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条船,然后离开这儿。”龚拓继续道,摆开面前的事实,“这里没有吃的,天冷人扛不住的。” “那些不是好人,”无双嗓子发涩,“若是发现了……” 龚拓笑笑,很想伸手摸摸女子的发顶,抱着给她温暖:“比这更凶险的我都碰到过,没什么好怕。” 任何时候,他身上总是带着坚定的自信,似乎任何困境都会在他手里解决。这是作为将领必须有的气质。 “可那时你有手下。”无双接话,现在他孤身一人,所谓独虎难敌群狼。 “所以啊,”龚拓看她,眼中染着温暖,“他们知道我没回去,会摸过来的,我心里有数。” 无双狐疑看他,眼角的清凌下藏着妩媚:“怎么做?” “信弹,”龚拓说着,“等差不多时候,我发一枚信弹,他们会循着找过来。” 见她不语,他松了口气:“行,不去了,等明日再看。” 无双点头,明日说不定就会有人寻过来。总好过跑去矿场冒险。 。 江北城。 吴勤往日的闲适不见,在房里来回踱着步子,不时急得搓手。 一旁阿庆被晃得头晕:“吴大人,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我家世子都不见两日了。” “我不急吗?”吴勤双手一摊,下巴上的山羊胡一抖,“这不是一直再找吗。” 接着长叹一口气,仰脸看着顶棚:“龚大人啊,你就赶紧回来罢,出点什么事儿,皇上还不摘了我的脑袋?” 都知道他和龚拓南下,身为文官的他为主,处理江堤一系列事,龚拓为武职从旁协助。可是他自己几斤几两,心里头明明白白,他就是个摆出来的脸面,有些走动的场合他去一去,周旋一番,实际上所有大事是龚拓为主。 明白点来说,他吴勤就是为龚拓遮挡的幌子。要是这位皇上栽培的龚大人出了事,那他恐怕也得跟着陪葬。 一时心有戚戚然,嘴里吟着两句悲伤诗词。 “吴大人,现在你还有心思念诗?”阿庆简直头疼死。 之前总觉得自己那个主子冷冰冰的,心思深不可测,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