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泽原本的手,除了不够灵活外加阴天下雨会痛之外,对日常工作生活毫无影响。但他手疼林野可以给他做艾灸,拿热毛巾敷,甚至是放在怀里焐。 他根本没必要冒风险,也不用受那两个月的罪。 做与不做之间,唯一差的,是顾铭泽能否熟练使用吉他,并实现做林野吉他手的梦。 他们能走到到今天,林野早就不在意那个承诺,只要有顾铭泽在,他什么都不在乎。 “谢谢您。”林野毅然果断,“手术我们不做。” “为什么不做?”顾铭泽很强硬,“必须做。” “我不想你冒险,也没必要。”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小野,我答应过要做你的吉……” “不用。”林野打断他,“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 顾铭泽根本不让他,“需不需要我说了算。” 见两个人僵持不下,医生好不容易插上嘴,“要不这样,今晚留院观察,你们再商量商量,最晚明天上午给我答复。” * 临睡前,林野帮他洗澡,给他换衣服,守在床边陪他睡觉,但就是不肯理他。 林野背对着他躺在床边,显然还在生气。 “还生气呢?”顾铭泽的手从他腰往前钻。 “别弄。”林野怕伤到他的手。 顾铭泽搂得更紧,亲吻林野的耳根,“别生气了,好不好?” 林野哪儿舍得生气,顾铭泽随便一哄,他瞬间软下来。 “非要手术吗?”林野转过来,额头贴在顾铭泽心口。 “就答应我这一次,行吗?”顾铭泽揉搓他的耳垂。 “可我怕。”林野往他怀里钻,“还有两个月的恢复期,我不想你受罪。” 医生说这个过程很痛苦,如果手术失败,这个过程会更加痛苦。 “可我想可以和从前那样,陪你弹吉他,和你没日没夜的练习,还想单手就能抱紧你。” “你现在单手也能抱。” “但左手不行。” 因为旧伤,完全无法用力。 “小野,我只剩这一个梦想,答应我,好不好?” * 顾铭泽的手部修复术如期进行。 林野等在手术室门外,全程没有离开。 八个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向里打开。 医生摘下口罩,“手术非常成功,接下来,就是后续恢复了。” 林野谢过医生,拼命扑进了顾铭泽怀里,“我都要担心死了。” 顾铭泽揉了揉他的头,“放心吧,一切都很顺利。” “饿了吗,咱们回家还是去外面吃?” 林野本来拜托姨妈顿了汤,之前医生预估的手术时间是四个小时,但实际花费了八个小时,汤早就凉掉了。 “回家,只想和你单独待会儿。” 手术时,顾铭泽半麻醉状态,他顾铭泽在手术室躺了八个小时。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他以为自己能很坦然,但一想到林野,还是会担惊受怕,怕手术不成功,怕他成为废人,怕再也没办法抱起林野。 又想到当初对林野的承诺,和他期盼的眼神,他不怕病痛,却舍不得林野失望? 他有多喜欢林野,就有多想实现他的愿望。 术后修复这段时间,林野的体贴程度完全出乎顾铭泽的预料。 他推掉了所有工作,新专辑也再次延后,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陪在顾铭泽身边。 顾铭泽吃饭有人管,喝水有人喂,就连上厕所和洗澡,林野也要亲力亲为。 这种照顾会让顾铭泽怀疑,他是不是得了半身不遂。 顾铭泽享受于林野给予的这种特殊照顾,但也有个十分烦心的问题。 当晚临睡前,林野给他吹完头发,换好衣服,安抚他躺下。 “晚安。” 顾铭泽翻身凑过来,“跟你说件很严重的事。” “怎么了?” “我已经一周没碰你了。” 林野捏了下还搂着他腰的手,“你这叫没碰?”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顾铭泽装可怜,往他怀里拱,“你男朋友正值壮年,有需求的。” “忍着。”林野确认顾铭泽缠着绷带的手完好无损。 “你每晚睡我床边,让我怎么忍?”顾铭泽咬住他的耳垂,热气顺着耳廓往里灌,“你这么勾人,我根本忍不了。” “那行,我去隔壁。”林野他一个晚安吻,撩被子起身,“早点睡,明天还要做复健,晚安。” 顾铭泽:“……” “臭小子,你心是石头做的吗?” * 林野刚才走得坚决,可到了隔壁他就后悔,从正式交往开始,他们就没有分床睡过。 可他要是坚持不走,肯定会受不了就范。 医生专门提醒,康复期内,觉不能有任何的外界损伤。他们每次做那种事,动静都很大,根本没办法控制不动。 林野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几个轮回,始终没有困意。 他怀里抱着枕头,之前都是抱着顾铭泽胳膊睡的。枕头太软,没有手感,也没有顾铭泽的味道,早知道刚才就拿件他的衬衫过来了。 林野还在酝酿困意,卧室的门缓缓打开,一团熟悉的温暖把他揽入怀中。 顾铭泽的声音散在夜深人静的空气中,“小野,没你我根本睡不着。” 林野也不想再骗自己,他转过身挤进顾铭泽怀里,“我也是。” 顾铭泽的气息喷在林野嘴边,“亲一下可以么?不动手。” 隔壁卧室的床不大,林野没开空调,盛夏夜晚的气温还有点高,窗外还能听到没睡觉的蝉鸣。 林野躺在床上,并不敢乱动,窗外的夜灯还在发光。 顾铭泽勾住林野,过来咬他的嘴唇,“上次在医院,我教过你的,还记得吗?” 林野点点头。 “你上来。” * 北城特殊监狱门口。 “王子,到了。” “嗯。”车门打开,齐颂缓缓下车。 苍白的房间,齐颂坐在浅棕色方凳上,“你们出去。” 两个保镖低头颔首,“是。” 五分钟后,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在另一位狱警的带领下,带着一位穿蓝色服装,面容姣好的人出现在齐颂面前。 “他怎么?样?”齐颂问医生。 “最近能吃能喝的,精神状态也不错,但就是不能听到你的名字。” 齐颂整理领带,对那位狱警说:“我能单独和他聊聊吗?” 狱警看了眼监控,“五分钟。” “好的,谢谢。” 随着铁门紧闭的声音,周围恢复安静。 齐颂看着坐在他正对面,低头摆弄手铐的楚唯,因长时间的挣脱,手腕已经被勒出了红痕。 “不要转了,摘不掉的。” “为什么,为什么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