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瞥了眼虞粒就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只扔下三个字:“体育课。” 从今天早上来了之后,这还是他跟她说的第二句话,早上虞粒问他身体怎么样了,他说好多了,然后她问他那晚平白无故消失了一晚上去哪里了,陈泽宁就没再搭理她了。 陈泽宁对她的态度过于冷淡,可虞粒也没有多想,一方面是觉得陈泽宁可能生病了就不想说话吧,更多的原因是程宗遖要走了她情绪也不高,哪里有闲功夫去注意陈泽宁的情绪变化。 虞粒没说什么,跟着下楼,去了操场。 高三虽然学习繁重,可体育课还是有的,老师也懂得劳逸结合这个道理,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占课。只不过美名其曰体育课,实际上就是跑几圈操,然后就自由活动。 到操场集合后,先是做了几组热身运动,然后体育委员就带领着全班同学绕着操场跑圈。 虞粒体能不好,跑在最后面。 往常都是陈泽宁陪她一起,今天陈泽宁跑到前面去了,他跑得很快,甩出大队伍一大截,像是在刻意发泄似的。 虞粒和陈泽宁两人,一个跑得飞快,一个又跑得贼慢,一个比一个反常。 虞粒整个人都丧得很,就跟魂儿丢了似的。跑步都没看路,一不留神跑出跑道了都不知道,直到脚下一绊,她猝不及防扑进了一旁的花坛中,腿先着地,一阵刺痛传来。 虞粒一摔,引起了一阵动静,有几个女生围了过来。 “虞粒,你没事吧?” “还能站起来吗?” 两个女生去拉虞粒,虞粒伸出手,她的手心有一片擦伤,还混着泥土。衣服和裤子上也全是泥。 她拉住女生的手试图站起来,可脚一刚受力就疼,女生就大喊求助:“虞粒摔倒了,赶紧来个人帮忙啊。” “不用。”虞粒一手撑在地上,艰难地起身,“没那么严重…” 话还没说完,陈泽宁就拨开围观的人群,他冲了进来,面色凝重地看了眼虞粒,随后二话不说就蹲到虞粒面前,拉住她没伤的那只胳膊,一手去托她的屁股,轻而易举就将她背了起来,朝医务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诶,我真没事儿,就崴了一下,不用去医务室。”虞粒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陈泽宁没吭声,还是义无反顾地背着她跑。 少年的肩背清瘦却宽阔,温暖也有力。 跑到医务室,陈泽宁将她放到了病床上,他第一时间冲出去叫校医来处理伤口。 学校医务室只有一个医生,刚才上厕所去了,结果被陈泽宁火急火燎呼叫一通,校医匆匆洗了手就跑来了。 校医擦干手上的水就撩起虞粒的裤腿检查了下。 虞粒本来还没当回事儿,结果裤子撩起来一看,还真挺吓人的,膝盖有擦伤,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脚踝已经肿得老高。 “没啥大事儿。”校医检查了番,“就是扭到了,没伤到骨头,等会儿拿那块儿冰袋敷一敷再开点药养几天就好了。” “没事的话会这么肿吗?”陈泽宁眉头皱成了“川”字,“还是拍个片看下好了。” 说着,他还真打算带虞粒去医院。 虞粒阻止:“你别大惊小怪了,你懂还是医生懂。” “你自己看看你脚肿成什么样儿了?还我大惊小怪?”陈泽宁指着她又红又肿的脚,教训道:“你跑个步都能摔进花坛去,你还能再夸张点?就不能注意点?” “对啊,千万多留神儿。”校医八卦又暧昧的眼神在虞粒和陈泽宁之间转来转去,打趣道:“你看把这小同学急成什么样儿了,刚恨不得来女厕所拽我了。” 校医戴上手套,一边给虞粒的伤口做消毒工作,一边好心提醒道:“你俩太明显了啊,在我面前就算了,在其他老师面前稍微收着点儿,被发现就完咯。” 虞粒一听医生这话不太劲儿,她立马摇头否认:“老师,你误会了,我们就是好哥们儿。” “哦~”校医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好哥们儿啊。” “真的不是!”虞粒焦急又严肃。 她这么着急撇清的样子,对于陈泽宁来说,犹如棒喝。心渐渐下沉,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窖中,这种彻骨的窒息,与那天听到她和那个男人耳鬓厮磨时的痛苦如出一辙。 在陈妍宁那里得知虞粒喜欢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叫程宗遖的男人后,他就像疯了一样,再一次骑车到公寓楼下,就蹲在大门口,他给她打电话,想问问她在哪儿,想问问她陈妍宁说的是不是真的,可她没有接。 然后他就吹了一夜的冷风,像个行尸走肉,等了整整一晚。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也不知道意义在哪儿。 直到那天她打来电话问问题,又让他产生了一种侥幸心理,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这是误会,或许那男人真是她舅舅,毕竟那天她妈也在场,或许陈妍宁也不清楚情况。 可是他听到了他们接吻时的声音,他听到了那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调情的话。 终于认清现实,虞粒喜欢的人不是他,她的“CZN”更不是他。 从天堂落入地狱是什么感觉,他体会得彻底。 他陈泽宁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 校医帮虞粒的擦伤处理好之后,拿来了一块冰袋。 陈泽宁接过冰袋,刚要贴上她的脚踝,虞粒就抢了过来,“我自己来,” 陈泽宁没有强求,而是坐在了她面前,沉默地看着她。 虞粒将冰袋轻轻贴上去,冰得她缩了缩脖子。 无意间抬头看了眼陈泽宁,他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连同唇色都是白的,背着她绕了大半个学校跑了一趟,额头上还挂着细细的汗,看着她的眼神,几分黯淡。 她从兜里拿出一包纸,抽出来几张递给他。 “刚辛苦你了啊,你快回去休息吧,自个儿都还没好利索呢。”虞粒一边吹了吹脚踝,一边说。 她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脚,还真别说,看上去真的惨不忍睹。 思考了几秒,她摸出手机,对着红肿的脚踝拍了张照片,想想觉得还不够,又拍了张手心和膝盖的擦伤照片,然后一并发给了程宗遖。 打字:【好痛,该不会骨折了吧,我以后会不会成瘸子,你可不能嫌弃我![大哭]】 发送。 小丫头还有两幅面孔。在外人面前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在程宗遖面前立马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小绵羊。 她其实就是想让程宗遖心疼心疼她,这样在洛杉矶也会时刻惦记着她了。 发完就收起了手机,没想过程宗遖会回,他在飞机上,手机应该关机了,等他落地了就能看到了。 陈泽宁还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将她发消息时那娇嗔的表情尽收眼底。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