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擦去她未干的眼泪。 又细致检查了一遍她有些溜针的留置针,然后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抬眼朝陈泽宁看过去,郑重其事说:“我不否认这次生病的缺席是我的不足,但有件事可能你有些误会。我的女人,只有虞粒一个。” 第56章 许愿 程宗遖一出现,虞粒满心满眼就只有他。哪里还有刚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整个人都像是,木偶被注入了灵魂。 即便他付出再多,把真心都掏出来双手奉上,还是不及程宗遖一个轻飘飘的出现。什么都不用做,她都会爱他,无条件的。 以前从来不会觉得自己输了,只是在懊恼遇见虞粒的时间比程宗遖要晚,他甚至曾经一度陷在这种晚一步的困境里,每天都在想如果自己早一点行动会不会就一切都不一样了。 但现在,那种挫败与不甘,如同沉重的大山压下来,快要喘不上气。 的确,他输了。 不论从哪一方面。 无关出场顺序。 两人的气场悬殊,即便他极力强装着镇定和不卑不亢,还是不及程宗遖举手投足间任何一个随意的动作,松弛闲适,沉稳又从容。 抛去身份地位不说,程宗遖的年龄和阅历摆在那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优势。 正当气氛陷入诡谲时,呼叫听筒里传来了护士的询问声:“46床怎么了?液体输完了吗?” 程宗遖小心摸了摸她的手背:“回血了,麻烦处理一下。” 护士:“好,马上过来。” 很快,护士就走了进来,见到立在病床边的程宗遖,不由多看了两眼,之后走过来看了看虞粒的手背,一边处理一边说:“要小心一点,你血管太细了。” 虞粒点点头。 程宗遖重新看向陈泽宁,很客气又真诚道谢的语气:“昨晚麻烦你了,我派车送你回去。” 陈泽宁没回答,看都没看程宗遖一眼,将他无视得彻底,像是故意撑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维护自己仅剩的自尊心。 “你今天还去学校吗?”陈泽宁面色如常的问虞粒,“不去的话,我帮你请假。” 虞粒点头:“去的。” 陈泽宁“嗯”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他转身往外走,快要走到病房门口时,传来了虞粒的声音。 “陈泽宁,谢谢你…”虞粒的语调听上去很不自然,但仍旧轻轻的,“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说谢谢你,比刚才听到她说对不起这三个字还要难受。 但不想给她负担,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欠我顿饭。你刚说的,我可记住了啊,别想赖。” 他努力挤出一抹大剌剌的笑,还是像往常那样阳光清爽,语气也欠揍,对她摆了两下手,然后没事人一样快速走出了病房。 转过身的那一瞬间,他的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了没几步,眼泪就掉了下来。他抬手迅速抹掉。加快脚步,用力用力地跑。 就像是一出舞台剧,他从来不是她的男主角。 他只是站在角落的背景板,连和她并肩的机会都不曾有。 她是看不到他的。 陈泽宁刚才走出去,虞粒觉得心里很难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愧疚和迷茫。 她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陈泽宁喜欢她这件事,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一直都是打闹和互怼,他也说过压根儿没把她当女生看待。可刚才,他眼睛里的真诚不像是演出来的,他也没必要为了安慰她而说出这番话。 余光中,程宗遖在病床边沿坐下,她回过神。 有些不真实。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像是一晃眼程宗遖就会消失了似的。 程宗遖看她发起了呆,样子看上去傻傻的,他没忍住笑了一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之后托起她插着针的手。 虞粒皮肤白嫩,插针的那一块区域已经红了一片,还有些发紫。 于事无补,只好低头吻了吻她受伤的手背。又捏了捏她的手指。 感受到他温热又柔软的薄唇,是真切也动情的碰触,虞粒这才稍微有了点实感。 她刚想去握住他的手,程宗遖就将她插针的手给放了下去,并且以眼神勒令她不准乱动。 虞粒却渐渐弯起了眼尾,欣喜就这么一点点攀爬而上。 程宗遖看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很想教训她一句,为什么没有照顾好自己。可临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他给的陪伴确实太少了。 虞粒这时想起刚才他从病房外走进来的那一幕,不由有点忐忑,“你刚都听到了?” 程宗遖坦诚道:“嗯。” 虞粒仔细观察着程宗遖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她想到之前程宗遖因为陈泽宁而不高兴的事情,于是问道:“你生气了吗?” 程宗遖勾起唇,笑得很无奈,反问:“我为什么生气?” 虞粒眨了眨眼,不确定他这话的真实性。 下一秒,程宗遖就单手揽过她肩膀,将她扣入怀中,紧紧抱住。 气息拂过耳廓,他似乎吻了下她的耳垂,上面有一个很小的耳洞,是她自己扎的。 高中生不允许戴耳钉,她平常没有戴那枚他送的钻石耳钉,但怕耳洞重新堵上,所以戴了一根很细的透明耳棒。 “我该向你道歉,没能陪在你身边。” 程宗遖声音很低,追悔莫及,“昨晚我应该回去一趟或者给你打个电话。” 这是他最后悔的事情。 其实听到陈泽宁指责他那些话,他确实一点都不生气。没必要计较这些。纵使陈泽宁如何“挑拨”或揣测,他都相信虞粒不会失去判断力。 只不过当时虞粒哭得那么伤心,还那么懂事地说出“他工作很忙”这种话。 她不知道,那一刻,他自惭形秽。这话就像是烙在了他心上,让他很心疼。 虞粒的脸在他脖颈内侧蹭了蹭,鼻息间是他特有的气息,正当心满意足时,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反应有些大地推开程宗遖,质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就回来了,在医院急诊中心外面?” 程宗遖微愣,最终还是大方承认:“是。” 随后,又说:“临时接到消息。我爸,时间不多了。” 他回国居然不告诉她,这个认知让虞粒原本一肚子的埋怨和委屈马上要发泄出来,可他轻描淡写一句却也让她所有的火气就这么堵在了胸口。 很气,真的很气,可却又理解他的心情和处境。 所以她一时半会儿就这么不上不下的,表情怪异,一句话说不出。 程宗遖想再解释几句来证明自己,比如怕打扰她休息。可终究为时已晚,这事儿确实是他考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