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没开另一瓶,他喝朝简剩下的,刚喝两口,不远处的树丛里就传来一声惊恐大叫。 新人来了。 陈仰咕噜喝了一大口李子园,他拧上盖子,把瓶子往背包里一丢,摘掉棒球帽,抹了把额头的汗。 树丛里的新人还没跑过来。 出事了?陈仰的脚步往那个方位迈,他忽地顿住:“有消毒水味,你闻到没?” 朝简坐在石头上面,对陈仰招招手:“帽子。” 陈仰问他干嘛。 “我热。”朝简不耐。 陈仰把手里帽子丢给朝简,看他拿着扇风,不由得一阵无语,怎么不干脆摘自己的。 有细碎的声响从那边树丛里传来,伴随着渐浓的消毒水味。 陈仰的脑中跳出一张脸。 树丛里走出来一人,消瘦蜡黄的脸,乌亮长发披肩,一身考究的手工定制打扮,手带钻石腕表,每走一步都飘着消毒水味,他跟陈仰脑中的人影重叠了。 真是画家。 他长袖长裤,束得很严谨,身边跟着一个新人,刚才在树丛遇上的。 那新人是个顶着一头蓝色短发的姑娘,她想抓画家的衣服,又看出他的洁癖不敢碰,只是虚虚的挨着。 陈仰跟画家简单打了招呼,就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他往朝简旁边坐坐,小声说:“向东进来了。” 这预防针打得有点晚。 朝简摇帽子的动作一停,又继续,幅度大了很多:“人都没出现,你就知道了,心有灵犀?” 陈仰摇头:“不存在的。” 话音刚落,一道恶声恶气的吼声从左边飘了过来。 “妈得!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子头都要炸了,再哭弄死你们!” 向东叼着烟,穿的背心跟大裤衩,脚上是双人字拖,身后跟着四个任务者,其中三个哭红了眼睛鼻子,另一个还算镇定。 “都他妈没听见啊?老子……” 向东的骂声戛然而止,他吐掉黏着嘴皮的烟头,龇出森白的牙齿:“操啊,可以,可以可以,想见的,不想见的,齐活了。” 向东大步流星的冲向陈仰,无视朝简说:“陈先生,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陈仰同样是官方的回答:“但愿。” 向东:“……” . 过了会,又来三个任务者,陈仰一行人前后加在一起,一共十二人。 “看来不会有NPC来接我们了。” 陈仰收起手机:“那我们要自行进镇。” 画家道:“我进来这里的时候,落脚的地方可以俯视整个小镇,我看了,镇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空镇?”向东搓了搓下巴,“果然跟我想的……” “快看!” 那蓝色短发的姑娘跑了一个山坡上面,指着下面喊。 众人立即去了山坡那里,从上往下看。 很多人! 他们全部站在水里,齐刷刷的仰着头,眼睛盯着一处,身子一动不动。 第71章 你有没有吃鱼啊 “是瀑布!” “那些人都在看瀑布!” 山坡上嘈杂一片, 眼前的景象让不少人感到惊恐。 “瀑布里有什么吗?” “会不会是在举行祭祀,恭迎水鬼。” “什么水鬼,还有鬼吗?好可怕, 我为什么会进来这种地方, 我只是想出门买点水果, 我要回家呜呜呜……” “他妈得给老子闭嘴!” 向东凶神恶煞的吼了声,大眼妹硬生生憋住眼泪。 山坡上笼罩着压抑的恐慌。 陈仰从这个角度望去,这座小镇邻水而居。成群飞鸟越过山川,一道瀑布嵌在山岭里, 如白链般飞驰而下。 水流蜿蜒成河,转过几道弯后, 水势逐渐放缓。 镇长的人就站在河里, 眼睛望着瀑布。 “哗——” 山上无数的沙石、鱼虾被冲将下来,跟迅疾的水流一起朝着河里涌去。 “动了……” 长相活泼可爱的年轻人发出惊呼:“他们动了。” 河里的那些人全部弯下腰,两只手放进水里, 四处摸索着什么。 向东嘬着烟眯眼:“这个动作眼熟啊,他们难道是在……” 大眼妹呜咽着往下接:“捉鱼吗?” “怎么可能。”蓝色短发的姑娘说,“这是任务世界,我们要做任务,要打怪, 水里的那些人行为那么诡异, 怎么可能是在捉……”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就有一个镇民摸到什么,往岸上一扔。 那是条活蹦乱跳的大鲫鱼。 蓝色短发的姑娘:“……” 其他人:“……” “真的是在抓鱼啊,吓死我了。”大眼妹拍拍胸脯,“还好只是抓鱼。” “抓鱼就不怕了?” 那年轻人望着山下,自言自语:“我怎么觉得正因为如此, 才让人毛骨悚然。” 周遭一片死寂。 大家的情绪从紧张到轻松,又跌回紧张。 他们都住呼吸,伸着脖子往下看。 整条河道到处都是捕鱼的人们,估计所有的镇民都在。 河道并不是很深,最深的地方差不多到腰部,浅的不过刚没脚踝。 小孩们提着大大小小的竹篮,在远处的花丛里追逐嬉戏,大人们一个个卷着衣袖,有人手拉渔网,有人直接徒手。 水波滟滟,倒影出忙碌的人们,和背后的迷迷山色。 这本该是喧闹的丰收景象。 但是,现场却弥漫着一股违和的凝重。 那股凝重被一缕缕的山风卷着,送到了山坡上面的众人面前。 向东扒开不停撩他大腿的茅草,一脚踩烂:“这次的任务可能跟抓鱼有关。” 陈仰叹气:“不是可能,明摆着的事了。” “完犊子了,老子不会抓鱼。”向东瞥瞥陈仰抓头的手,“你运气不错,没在手烂的时候进来,不然你抓个屁。” 接着就嫌弃的吐出两字:“真丑。” 陈仰搔了搔长长了一点的头发,浴场那回已经被坑过了,那感觉一辈子都忘不掉,生不如死。 他对向东的后两字不在意,耳边冷不丁响起对方的咒骂。 “妈得,看什么看!” 向东狰狞的啐了一口:“只不过是手指甲没长好,这就恶心的不行了?那要是见到脑浆爆掉,剥皮碎尸,腐肉尸虫,岂不是要……” “哇” 大眼妹听吐了。 向东对上投来的几道视线,着重关注最为火辣的那一道,是个熟烂了的旗袍女,他上下一扫,唇勾了勾,俊美的面庞露出一个蛊惑的笑容。 “大姐,别对我骚,我是基佬,不搞女的。” 旗袍女眼里的妩媚之情顿时僵住。 她换了个站姿,开叉旗袍底下的大白腿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