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根烟给朝简,朝简手都没伸,只是把奶片吃掉,张嘴。 不知怎么的,陈仰想到了把肖环屿当儿子养的张岚,他把烟塞到朝简嘴边的动作一滞。 “你长了手,自己拿。”陈仰像个严厉的兄长。 朝简撩开眼皮瞥他:“发什么火?” “没发。”陈仰岔开话题,“第一轮的禁忌是不能踩到水,第二轮不知道会是什么。” 任务要他们在这里生存四天,这才过完四分之一,后面的四分之三不会让他们好过,很有可能会越来越坑人。 朝简仰着头靠在沙发背上,舌尖掠过潮湿的烟蒂:“那是一定的。”他似是不用看就能触到陈仰内心,“禁忌会越来越复杂,却也越来越容易。” “烟雾弹一多,说明答案很简单,最容易忽略的就是答案。”朝简说。 陈仰叹气,道理都懂,可什么是最容易忽略的呢? “你两口烟怎么还没抽完?”陈仰看了眼含着烟的朝简,“不想抽就给我。” 朝简突起的喉结动了动,不耐烦的皱了下眉头,陈仰随他去了。 不远处的沙发那里传来暧昧声音。 陈仰的嘴角抽搐了起来:“我们换个地儿吧。” 朝简没有动,他盯着陈仰:“你觉得两个男人的性爱恶心?” 陈仰脑子里轰一声响。 虽然他知道搭档是成年人了,弟弟长得也非常的强壮,但他还是从没想过“性爱”这个词会从对方口中蹦出来,这一天来的又快又突然。 陈仰从朝简深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懵逼的样子,他怔住,下意识说:“不恶心。” 几秒后,陈仰如梦初醒一般,生怕朝简误会什么,急忙补充道:“还好……还行吧,我不怎么……” 朝简打断陈仰:“那我们换什么,就在这。” 陈仰扶额:“你确定要看直播?” “确定。”朝简闭上眼睛,往耳朵里塞上耳机,还不让分一只给陈仰。 陈仰:“……” 郑之覃没禽兽到在大厅直播的地步,他把发骚的潘霖丢到一边,胳膊换在身前,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 潘霖蔫蔫的掏出小镜子看脸,怀疑自己不够丑了。 . 夜里半栋A3楼风平浪静。 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又有人死了。 那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她的身体倒着挂在走廊上面,脚踩着天花板,没有头。 旁边的墙上还有个血色图形。 六边形。 第99章 星座书上说,今天不宜上班 墙上那六边形给陈仰的感觉, 就像是数学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 第一眼看的时候,觉得这题似乎有点思路,于是他迅速写了个“解”字, 想趁着手感不错赶紧写点公式。 然后就没然后了。 “解”字是开始, 也是结束。 陈仰把注意力从六边形移到尸体上面, 头没了,工作证挂不住的掉在了地上。 从尸体脖子部位的伤口来看,头是被一口咬掉的。 怪物吃了她的头,还吸干了她的血。 陈仰扫了扫一楼走廊, 举着女尸的工作证问:“有谁是她同事吗?” 一个中年女人边呕边说:“我……我是……呕……我是小琴的同事,我跟她一个部门。” “九点的时候, 大家都上去了, 现在九点二十多,她不在公司,怎么跑到一楼来了?”陈仰问道。 “她手机丢在一楼了, 叫我陪她下楼找。”中年女人吐着黄水,“我一转身她就那样了。” “真的就是一转身,我什么声音都没听见……”中年女人身前的衣服上黏着呕吐物,她也顾不上清理,神情崩溃的哭着。 “又一个捡手机丢命的。”王浩咽着唾沫, “这里没信号, 手机丢了就丢了,不要回头捡。” “要说就说清楚,不清不楚的会引起更多的恐慌,他们被杀根本不是手机的问题,是禁忌啊,他们都触犯了禁忌!”拐角处传来不同的声音。 除了说话的那个青年, 拐角处还缩着其他几个人,他们不敢靠近,也不敢看。 从昨天到今天,他们见过了好几具恐怖的尸体,看过了怪物,心理上却并没有适应,也不会麻木,反而更加害怕。 “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昨天早上我只是来公司上班的啊,老老实实的上班也不行吗,已经够累够烦了还要进这种世界……” 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人哭花了镜片,她攥着皱巴巴的墨蓝色半身裙,指甲抠了进去,“有些犯了罪却没得到报应的,还有那些贪官,就该让他们进来,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就是普通人啊。” 这话引起了共鸣,愤恨的声音多了起来。 “对啊,全是我们这些苦逼的上班狗,怎么不是有钱人进来,他们为什么就不用经历这些……” “不是有郑总吗。” “他也是给人打工的,算哪门子有钱人。” 走廊上的乔桥听到这话,她回头说:“我是有钱人,如假包换。” “有钱人会在人力资源部上班?”质疑声紧跟其后。 “无聊啊。”乔桥眨巴真诚的大眼睛。 李正说:“我作证。” “六位数。”李正拎了拎他给乔桥拿着的粉色小包。 拐角处一片寂静。 忿忿不平声彻底消失,有钱人也要遭这么罪,这让他们的心里舒服了一点。 “这里的有钱人不止我一个啦。”乔桥见她的小包成了焦点,她摆了摆手,那一点谦虚跟小女生的姿态把握的恰到好处,并不会让人觉得是在炫耀。 哑巴默默的拨了拨腕部的手表,这是她的十九岁生日礼物,价位比乔桥的包还要多一位数。 陈仰把这一幕收进眼底,火车站那时候,他就知道小哑巴很有钱了。 哑巴看向陈仰,黑黝黝的小眼睛里满是机灵跟无害。 陈仰示意她看墙上的六边形。 【跟禁忌有关?】哑巴举着便利贴本问。 “现在还不确定。”陈仰的目光从中年女人的工作证上经过,“王姐,你同事生前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或者做什么奇怪的动作吗?” 陈仰问完就知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线索只会藏在稀松平常的话里面,和稀松平常的事有关。 规则就喜欢这么玩,乐此不疲。 中年女人被余哥扶着,精神很不好:“没有,没做什么,我们就和昨天一样搜办公室,偶尔说上一两句话,也都是跟活着出去有关,她说要是出去了就把攒的钱全部花光,去旅行,庆祝新生……” “她是今年毕业的应届生,心肠很好的一个小姑娘,进了这里以后她比我坚强,一直安慰我……”中年女人泣不成声。 余哥把人捞到拐角,让她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