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带手机……” 景燃扶着门把手让了个身位,“请吧,法拉利。” * 作者有话要说: Merci:法语的“谢谢”,我网上搜的qwq - 第8章 去刷牙睡觉吧。 “还有他们。”燕岁指了指旁边。 景燃出来一看,是拍卖会送画的。 “我还纳闷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间。” 一米四宽的油画,被妥帖地放在这个起码一米六的皮质手提箱里。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尊贵,以及感谢您支付的高额手续费。 两个工作人员轻手轻脚地把手提箱搬进房间里,总统套房的客厅很宽敞,他们戴着白色手套,将箱子平放在地毯上,然后打开箱子。 箱子打开后还有一层绒布,工作人员从这一步开始,用他们带着法语口音的英文进行介绍。 “这层防尘布和劳力士表盒里的那块绒布是一模一样的,您在以后可以用它来擦拭家里的贵重器具。”工作人员说着,揭开了这块黑色的绒布后,“先生,这就是您竞拍所得的画作,来自画家Amulet的早期作品,《遗产和窃贼》。” 世界是奇妙的。 买家、拍品、卖家,在同一间屋子里,只有运送拍品的工作人员不知道,此时和他们一起欣赏《遗产和窃贼》的人正是Amulet。 “景先生,这里是画作的鉴定证书,以及拍卖行的承诺书。”另一位工作人员递给他。 “谢谢。”景燃接过来,瞄了眼燕岁。 景燃签了几个字后,来送画的工作人员离开了总统套房,景燃立刻蹲下来查看这幅画。 油画、艺术,这些和景燃自己的工作差了八百条街,隔行有时候并非如隔山,隔的也可能是一条银河。 “能摸摸吗?”景燃问。 “当然,它现在是你的了,它跟你姓。”燕岁说。 说完又觉得有点微妙,这诡异的一家三口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燕岁清清嗓子,“摸一下可以的,颜料很厚。” 景燃喔了声,然后上手去摸。 油画比他想象得更厚,甚至有点扎手,而且景燃很担心这么摸过去会刮掉一些突起来的笔触。 “没事的。”燕岁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颜料比你想象的坚强。” 景燃笑笑,“为什么油画要画得这么厚?” “为了层次,也是为了……和这里。”燕岁在他旁边蹲下,指了一下画里窗户的地方,“这里很薄,和它有一个对比。” 景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倒也不是真的不懂。油画很奇妙,当现代人已经习惯了透过屏幕去看图片,看那些同样令人震惊、画技超群的作品,再来看这样颜料叠加在画布上的,真实的画作,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油画摆在面前,似乎能让人看见画家坐在自己这个位置,乱七八糟的颜料盒、水桶、调色盘。 “这幅画是什么意思?”景燃问,“这小偷真的是个坏人吗?” “你都说了是小偷。”燕岁笑笑,撑了一下膝盖站起来,“小偷当然是坏人了。” 景燃说:“我脑子不好,听不明白。” 燕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盖上吧,弄坏了我还得帮你修复。” 这件总统套房有3个卧室2个客厅2个卫生间,景燃原本想给他睡比较大的那间,然而燕岁指了指次卧的房门,问:“这间空着吗?” “我像藏了个人吗?”景燃把绒布盖上,手提箱也关起来,“你挑吧,想住哪间都行。” - 景燃走到落地窗前。 自1889年以来,埃菲尔铁塔一直是巴黎最高的建筑,所有大楼都不可以高过这个巴黎、甚至整个法国的地标。 这座三百多米的铁塔傲视群雄了一百多年,从一个建筑,变成了一个符号。 30多层高的总统套房可以不进不远地看着这个建筑,景燃望了一会儿,收回目光,这才发现落地窗映出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放在从前,景燃是要脸的,他很不喜欢在外面盯着某样“烂大街”的东西,让别人觉得自己很土,这都觉得新奇。 不过现在很自如,别人怎么想,他已经不在乎了。 “第一次来巴黎,以前就照片里见过。”景燃说。 “我也没好好看过。”燕岁说着走到他旁边,“主要是住不到总统套房,平时又很多人。” 埃菲尔铁塔每天日落后亮灯,一直亮到凌晨。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燕岁脱下外套,顺手也摘掉了镜框,外套搭在手臂上。和他一起看铁塔。 “你就不怕我是什么坏人吗?”景燃忽然问。 “我见过的坏人已经很多了。”燕岁回答,“而且我不在乎。” 埃菲尔铁塔尽职尽责地闪烁着,它没有到亮得耀眼的地步,但它足够大,让人挪不开视线。只要看过去,那么瞳仁中映出的一定是它。 地标性建筑就是这样,它们往往不会设计得太刁钻,但又不能太平淡,总是就是要让各个行业的人过目不忘。 景燃看着它,过目不忘啊。 埃菲尔铁塔的设计者不会被遗忘,因为有这座建筑在铭记他。 那么自己呢。 他会被任何人记住吗,会被任何人像扎根在记忆里一样记住他吗? “你不能不在乎。”景燃说,“你是猫吗,九条命?不要这么轻信一个陌生人,尤其你连我是个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你是闲人。”燕岁笑笑,然后把外套挂起来,眼镜放在桌子上,指了指他买的甜品,“打开尝尝吗?” 燕岁是真的不在乎,在“Amulet”完成第一幅画之前,他只希望一场飞来横祸带他脱离苦海。 小孩子啊,景燃无奈,走过去,不低头,只垂着眼拆开纸盒包装。 手上的动作有些僵硬,因为这甜品包装盒有点繁琐。 他努力地边拆,嘴上还说教着,“异国他乡的,不要这么轻易信任别人,光你手上那块表就能招来人绑架。” 哧啦。 景燃没那么多耐心,直接撕开了。 手边没有甜品盘,事实上景燃也没那么多讲究,直接从餐桌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个餐盘和刀叉,把勃朗峰蛋糕一切两半,一半放进餐盘,递给他,“喏。” 燕岁欲言又止。 这种规模酒店的甜品师做的勃朗峰,他一个眼神都不给直接劈开。 “谢、谢谢……”燕岁接过来,然后抽开椅子坐下。 另一边景燃已经一叉子捅进蛋糕里,他就这么站着,端着纸盘,一口吃下去后立即看向燕岁。 燕岁还没等他说话,点头,抢答,“是的,都这么甜。” 然后自己吃一小口。 景燃认命地点头,放下蛋糕,转而去拿那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