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这个建议。” 燕岁去了卫生间,不多时就听见花洒哗哗地响,景燃总算松了口气,坐起来。 他不确定昨晚燕岁断没断片,其实他也后悔真的说出去那句话,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说出这句话。 年轻的赛车手搓了两下脸,放下手的时候,掌心通红。 “啊。”景燃一愣,转头又反应了过来,是昨天的油彩,昨晚冲澡的时候明明用力搓了会儿,当时卫生间雾气大,没照镜子。 所以燕岁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景燃整个红掉的右边脸颊,也是“啊”了声,也是很快想起来,“我昨晚忘记帮你卸妆了。” “……是啊。”景燃回头看了眼枕头,果不其然,拳头大的红印。 好小子,这让保洁看了怎么想……酣战到枕头上了? 燕岁指了指卫生间,“我看见里面有卸妆油,你进来我帮你擦掉吧。” “也好。” 卫生间里水雾氤氲,燕岁熟练地把卸妆油倒在手心,揉搓,然后覆在景燃的脸上。 这是卸妆油卸妆的,很正常,很普通的方法。就是直接上手,在脸上揉、揉、揉。 可景燃不知道啊!他不懂啊! 他哪懂卸妆油是怎么操作的! 景燃一动不动。 况且他也没法动。 卸妆油乳化后在脸上滑溜溜,燕岁的掌心和他的皮肤相互摩擦起热,景燃像个被命令「暂停」的仿生人,眼珠子都不移动。 终于,燕岁搓完了他的脸,“好了,一会儿冲干净就行。” “喔。”景燃以为结束了。 “你手上也有。”燕岁说着,托起他手背,就着手里已经乳化好的卸妆油,又开始和他进行一个掌心之间的…… 燕岁猛地抬头,“卸妆油就是这么用的。” 好的,他总算意识到这一系列的动作有多么微妙了。 景燃点头。 “真的。”燕岁扭头转身去水池台上拿起卸妆油的瓶子,“你看,你看这里,看图片示例,” 结果手太滑,瓶子哧溜掉地上了。 燕岁当即就想俯身去捡,景燃捞住他胳膊。 景燃问:“我没不信,你这么紧张干嘛?” 是啊,燕岁扪心自问,紧张什么。 “我怕你以为……我占你便宜。”燕岁垂下眼,颤了两下眼睫,“你会讨厌男生这样碰你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景燃:不好意思实不相瞒我先偷亲你的。 - *歌词来自《For him》 *歌词来自《Wish you were gay》 _ 第22章 这个国家从北到南只有一千多公里 “你是在变相地问我讨不讨厌你摸我?”景燃说着,两只手掌心向上摊开,“摸吧,摸到你爽,今儿正赛不去看了,你摸爽了咱再走。” 燕岁倏地一笑,“你自己搓吧,我才不摸你了。” 说完燕岁后退一步扭头要走,景燃“嗳”了声叫住他。 “我不会弄。”景燃看上去很无辜很纯良。 燕岁指地上的卸妆油,“包装上有用法。” “意大利语,我看不懂。”景燃手一摊。 燕岁搞不懂了,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会,“搓到起白沫,然后拿水冲。” “那……” “你现在就可以冲了!”燕岁打断他,带着些怒气。 有些是怒自己,耽于美色,这雾气腾腾的卫生间里,景燃上身就只穿件黑色工字背心,朦朦胧胧的那些肌肉线条……那肩头、上臂…… 景燃又叫住了他,笑着问,“怎么冲啊?用水这样泼?还是得掬着水在脸上继续搓?” 好的,可以确定了,他是故意的。 燕岁气急败坏,“洗脸!洗脸会吗!” 嘭,卫生间的门被关上,燕岁出去了。 诡计多端的直男! 燕岁气呼呼地坐在床角,多可恨,他分明知道自己想表达的是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真没必要剖开来肝胆相见。 太可恨了,尤其低头看看自己,还穿着他的睡衣。 “我给你找套衣服。”景燃从卫生间出来。 他发梢还湿着,下巴也滴答着水珠,脸上洗得干干净净,水没擦干,蹲着在行李箱里翻找着。 “谢谢……”燕岁闷着嗓子吐出两个字来。 景燃翻着翻着叹了口气,“我没什么好看衣服。”然后抽出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里面加绒的那种,就这么蹲着转过来递给他,“凑合吧。” 行李箱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燕岁看过去,里面基本上都是黑色或灰色。 燕岁接过来,“挺好的,我没那么挑的。” “换上试试。”景燃又抽了条运动裤放在床上。 “喔。”燕岁看看衣服,再看看景燃。 “我下楼抽根烟。”景燃随便在行李箱里抓了件衣服套上,然后去桌子那儿拿走烟和火机,很自然地走了。 并不自然。 真正自然的操作是,大家都是男的,换呗。 要了命了,燕岁闭了闭眼睛,换衣服。 都怪阿笙,阿笙这个海王。和阿笙在西雅图重逢的那两年里,阿笙的感情就没有空窗期。这倒没什么,人生在世快活二字,问题是阿笙男女都海,并且坦然跟燕岁说:感情的事,怎么能被性别限制住呢。 燕岁当时深深地觉得阿笙真是个性情中人,真潇洒,真羡慕,这才是人生。 再摸摸卫衣下摆,景燃的衣服稍大些,没那么大,可能卫衣的款型本就宽松。 算了,不想了,燕岁甩甩脑袋,准备下楼去找景燃。 他揣上手机,结果往卫衣兜里一摸,摸到了一个塑料盒子。他一愣,这应该是景燃忘记拿出来的东西,摸着,把它拿出来……是个药盒。 三个格子,一些胶囊,一些药片。没有包装盒,所以燕岁并不能知道它们用来治什么病。 所以,景燃生病了,他在吃药。顿时燕岁脑海里那些直男的小伎俩被抛诸脑后,手里的药盒仿佛潘多拉魔盒,它可以只是个感冒药、抗生素,也可以是一些…… 燕岁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些花花绿绿的药,这些黑色的衣服裤子,以及二十三岁退役,花一万多美金买幅画,满世界乱晃,随遇而安,像随着风雨飘摇的一朵枯花。 燕岁站在房间中央,他感觉到头顶的灯光有种灼烧感。他一直没有问景燃退役的原因,他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他不想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去揭别人的伤疤。 他慢慢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告诉自己,别想那么深,一个小小的药盒代表不了什么。 出门,下楼。 F1大奖赛让这座城市升温不少,酒店几乎满客,电梯等了很久,电梯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