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沉闷了,他深色的衣服太多了。 燕岁牵起他手,“进来。” “啊。”景燃笑笑,“这一大早的就……要不我还是晚上再来?我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呢。” 燕岁回头翻了个白眼,“我给你重新找一件毛衣。” 景燃假装失落的表情被牵着,嘭地关上门。 然后把燕岁摁在床上,优秀的床垫给到完美的支撑,景燃的视角下燕岁全然没有了昨天勇敢的样子,他不禁笑了笑,“就快进到管着我穿什么了是吗?” 燕岁点头,“脱吧。” “那我脱了。”景燃说。 “脱快点。”燕岁挣了下手腕,没挣开,“起来。” 景燃也只是享受一下这个视角,很听话地站了起来,顺带把燕岁也拉起来。 然后他在床边坐下,看着他在行李箱里翻找。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开口说:“去西雅图之前,我看了个视频,一个电竞游戏,世界赛的真视界,就是去年的比赛打完,今年把总决赛的上帝视角放出来,每个战队的语音、中场休息。” “嗯。”燕岁示意他接着说,然后拎出一件棕黄色的高领毛衣。 景燃说:“中国队有个教练,中场的时候鼓励队员,说,每把都当最后一把,然后就也不要怕输。”* “我想的是,每天都当最后一天,然后就也不要怕死。” 燕岁回头,把毛衣递给他,“你在说给我听吗,让我不要怕吗?” “嗯。”景燃点头,“别再画我了,别忘了我就行……不是那种’别忘‘,也别一直惦记,偶尔想起来就行。” 燕岁知道他的意思,在往后没有他的年月里,他终究是不希望自己孤独到老。 景燃脱了大衣,脱了毛衣。他有漂亮的肌肉线条,和匀称的肩腰比例,然后问,“我是不是出现的不是时候。” “是的。”燕岁点头,“我真的差一点点就能坚强到孤独终老了。” 结果你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每把都当最后一把,然后就也不要怕输”:出自Dota2第十届国际邀请赛真视界,总决赛中场,PSG.LGD教练Xiao8鼓励队员的话。 这句话已经被录入Dota2的快捷语音包中,被赛区水友们戏称为“8音盒”。 第39章 (二更) 会下雪的塔克拉玛干。 “以前在网上有个恶搞的图片。”燕岁单手扶着方向盘, “就是在这条路上P了个限速牌,限速350。” 景燃想象了一下,笑了, “意思是反讽?” 毕竟迄今为止,F1方程式在DRS区能不能跑到350还要看当天的风速和赛道状况。 燕岁:“嗯,这种东西放在哪个国家都会这样,有人狂喜,有人指责。” “但好像近几年没听说过什么大事故。”景燃说。 燕岁换了只手扶方向盘, 顺便升了一挡, “那是幸存者偏差, 这种公路开不了的已经被淘汰了, 这就像你觉得小狗会过斑马线,因为不会过马路的狗都被淘汰了。” “幸存狗偏差。”景燃懂了。 “这车不错。”燕岁说。 这辆奔驰AMG ONE被誉为“最接近F1方程式”的公路跑车,当初上市时的竞争对手是阿斯顿·马丁女武神Valkyrie。 它的外形和方程式赛车很相似,有前翼、尾翼、侧边多个扰流板,同时在动力方面也几乎和奔驰在F1上的设计差不太多, 它们同样可以自动切换燃油和耗电模式, 以实现当前车辆在速度上的最佳性能。 总而言之,就像燕岁很会挑酒, 景燃也是真的很会选车。 “虽然我很喜欢变速杆换挡的感觉,但拨片也挺有反馈感的。”燕岁说。 这话让景燃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拨片,年轻人嘛。” 燕岁笑着开车,“你才是年轻人吧!” “我很老派的, 我们赛车的这儿。”景燃拍了拍主副驾驶之间的中控, “这有两个杆儿, 高度刚好, 趁手。” “两个杆儿?”燕岁问,“变速杆还有个什么?” “手刹。”景燃回答。 燕岁设想了一下,“拉错了怎么办?” “目前还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景燃说着,右手在旁边凌空试了试,“肌肉记忆。” 肌肉记忆,Kineshetic memory,动觉记忆。 也有人称其为Body’s memory,属于身体的记忆。 就像独奏家可能无法立刻背出某章乐谱,但只要给他一把琴,当他听到第一个乐句,立刻就能准确地衔接上。 因为他们重复地做同一件事太多次,多到身体已经形成一组代码,可以自主运行。 奔驰AMG开到了不限速高速公路,燕岁跑在中间车道。 这条路可以说举世闻名,有一句话形容这条路上的车:无论你开多快,总有车比你快。 所以在德国的不限速高速公路上,每个人都会对刚来的人说:别走最左边那条道。 德国使用路权原则,左侧超车,所以最左边车道的车永远是最快的。 燕岁升挡,踩油门,很明显地能感觉到这辆车的变速箱机械齿轮在咬合,“今天车不多,我能拉个高转吗?”燕岁问。 “哥哥想怎么踩就怎么踩。”景燃笑着说。 燕岁:“这不是怕在你面前丢脸嘛。” 景燃想了想,然后坐得正了些,“给油。” “嗯?”燕岁以为自己听错了。 景燃又重复了一遍,“我们跑上来有五分钟了,这条路不限速,可能是因为它路面情况非常好,甚至可能比某些F1大奖赛赛道的路况都要好,我教你场地赛超车,给油。” 这就有点刺激了,常年拿画笔的小画家摸到千匹输出马力跑车的方向盘,旁边坐着年度冠军车手,说不激动是骗人的。 “然后呢!”燕岁这一脚油给的,连景燃都抓了一下安全带。 景燃:“看后车。” 燕岁:“没车。” 景燃:“等你视野里看不见他车牌上缘,再打灯超他。” 这无疑是个比较极限的距离,但凡前车踩一脚刹,他可能都会追尾。所以景燃跟了一句,“注意他刹车灯,随时急刹。” “好。” 燕岁是会一些飙车技巧的,可能这些技巧在景燃看来是班门弄斧,但对于普通人来讲却是可以拿出来炫耀一番。 此时燕岁心里那点小小的表现欲在作祟。 左后没车,他知道景燃让自己贴前车是为了吃尾流,燕岁几乎和前车后轮贴前轮了,景燃刚想出声制止,燕岁倏地收油、打灯、给方向。 “漂亮啊。”景燃有些惊喜,“你知道后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