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足够大! 看过房后,他们便回到了楼下,点了菜叫小二端上来。 客栈里渐渐越发热闹了。 多数客人都禁不住往乌晶晶的身上扫。 只有乌晶晶恍若未觉。 毕竟这并不稀奇。 打从乌晶晶进城,一路上就没少吸引目光。 那些人倒也不敢瞧得太明目张胆,毕竟乌晶晶身旁还坐了个男人。 于是他们一边悄悄地瞧,一边又谈天说地起来,装作与人闲聊。 “你们可曾听闻,京城有一位仙师降临?” “听说了!他为陛下献上了不少宝物,当场就被封作国师了!” “连京中赫赫有名的小侯爷季垣都认他作老师了。” “要我说,这也是小侯爷走了运。侯爷虽贵,但和仙师比起来,算得了什么?仙师但凡从指缝中漏一些宝物给他,也能叫他长命百岁了。还有还有,就连那与侯府联姻的丞相府,也因此得了些好处呢!真叫人羡慕……” 季垣? 乌晶晶歪了下头。 这名字与她跑了的那位未婚夫,倒是十分相似的。 那厢谈天说地的人们,察觉到乌晶晶在看他们,顿时更来了劲儿,一时聊得唾沫横飞,仿佛自己亲临了现场。 “你们听说过玉颜丹吗?” “那可是传说里的东西。” “可不是吗?仙师就赐了这样一枚玉颜丹给丞相的女儿。说是吃了便可有天仙般的花容月貌。” 隋离一抬眸。 发现乌晶晶转头盯着那些人,似是听故事听得出了神。 玉颜丹有何稀奇? 不过是些糊弄人的玩意儿。 素心阁炼制出的花颜丹,方才真正是养颜之物。 这小妖怪也太没见过世面,听人一糊弄便信了。 “不吃东西了?”隋离出声问。 乌晶晶头也不回地道:“我再听听。” 小妖怪目光坦荡、赤诚,叫她盯住的时候,少有人能挡得住。 那些人便一个个越发激动,又道: “这些都不算什么。你们可知那仙师要在京中选根骨俱佳的贵族子弟,随他一同入仙门修仙?若能被选中,那可是一步就跨上了通天梯啊!” “当真么?” “若我也是京城人就好了。” “哈哈,就算你是京城人也不成。你是王爷的儿子吗?你是皇子吗?” 这时乌晶晶才缓缓将头转了回来。 她低声念道:“通天梯?” 隋离冷淡道:“不过是些胡言乱语。根骨俱佳者本就少,就算被选中,接入宗门,初时也只能作外门弟子,有些连外门弟子也做不了。届时他们便会知晓,他们算不得什么天才。而后要筑基成功,便要少说花耗数十年之久……通天梯?便是大乘期修士也不敢说自己一脚踏上了通天梯。” 筑基、大乘,外门弟子。 这些都是乌晶晶不曾听过的新鲜玩意儿。 但这不妨碍她感到惊叹。 她捧着脸,望着隋离道:“夫君懂得真多啊。” 这小妖怪的目光比方才还要坦荡赤诚些。 一双眸子如水晶般剔透。 恍惚间,隋离竟有种被她的目光烫了下的错觉。 乌晶晶往他碗里夹了块肥得流油的肉,她道:“夫君下回再说这些给我听罢,我喜欢听。” 隋离:“……” 哪有她这样的? 直接了当地便说自己喜欢听,要他讲。 宗门中那些弟子,要想听他指点一句,也万不敢这样说话。 她倒直白,半点不藏心思。 到最后,隋离也一口没有吃。 乌晶晶只当他是身上的伤疼得厉害,没甚胃口,便赶紧扶着隋离上楼去了。 只留阿俏在那里更加惊疑不定地继续猜测,隋离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怎么懂得这样多? 而客栈中其余客人此时也只有扼腕不已了。 “那姑娘怎么与那男人这样亲密?” “不会是夫妻罢?” “不是不是,那男子冷淡得很,哪里像是她的夫君?若我有这般貌美妻,温柔小意还来不及呢。” “那你不妨夜间敲敲她的门,亲自去问一问,哈哈……” 阿俏听到这里,忍不住皱了下眉。 这些人倒是比那凶恶的男人还要恶心得多。 不过没一会儿,阿俏眉头便舒展开了。 罢了。 人自来如此,不是么? 等到晚间。 还真有登徒子敢去敲乌晶晶的门。 不多时,门开了。 不等那登徒子露出笑容,便见眼前站了个身形挺拔高大的年轻男人。 男人垂眸盯着他,面色在黑夜里显得晦暗不清。 登徒子没由来地打了个哆嗦,顿时将自己要干什么都全忘了,连忙装作醉酒走错了门,扶着墙连滚带爬地走了。 乌晶晶自然也听见了动静,她躺在床上,懒声问:“夫君,是谁?” 隋离:“一只老鼠。” 乌晶晶:“哦。”“那你快些躺下罢,别被风吹着了。” 隋离这才关上了门。 杀人不是修士之道,他想。 翌日一早。 乌晶晶与隋离一并下楼。 楼下已经又大声议论开了,像是想要故意吸引乌晶晶的注意。 “你们知道仙师呈给陛下的宝物中,有一柄伞,那伞面锦绣如彩虹。若撑起来,一丝风都吹不进去。连弓箭也射不穿。你说神奇不神奇?” 乌晶晶脚步一顿。 隋离心道,怎么?对这个也感兴趣? 却听乌晶晶疑惑地皱起鼻子,小声道:“像是我的伞呀。” 隋离一顿:“什么?” 乌晶晶不高兴地道:“怎么变成仙师呈给陛下的了?那是我亲手做的。日光落上去,还会变色呢。” 她越想越觉得心痛,忍不住捂着胸口呜呜了两声。 季公子太坏了! 骗她的伞! 她的拢云簪,是不是也被他送旁人了? 好心痛。 隋离低头去看乌晶晶,一瞧,便先瞧见了乌晶晶脸颊上两行泪珠。 他想起来乌晶晶两回落泪。 一回是他识海仍在封闭中,他清晰地感觉到有眼泪落在了他的脸上,再一回是他在废墟里吐血,小妖怪哭着说不想变寡妇。 说到底,像是都是怕他死才哭的。 这没了伞,跟怕他死都画上等号了。 可见伞应当是极重要的吧? 他用她神仙木、玄冰石,又叫她背井离乡。 隋离动了动唇,淡淡道:“我们此行要经过京城。” 乌晶晶抬头看他:“嗯?” 脸上眼泪如珍珠一般,从她面颊滚落。 隋离:“去把伞拿回来。” 乌晶晶舔了舔唇,望着他心道。 这败家柔弱又小气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