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的女儿。 可哪里有直接上门来寻人家女儿的? “这是无极门元君要我亲自送到清姬手中的函札。”来人道。 听见“无极门”三个字,奴仆面色微变,不敢再作停顿,忙转身通报去了。 不多时,薛公便领着越姬亲自出来迎了。 “可到里头小坐,吃上一杯茶?”薛公分外热情。 来人摆摆手,只道:“事务缠身,不敢停留。还请清姬亲自收下函札。” 薛公心头一凌,心道那位元先生待清姬果真不同。 薛公忙转身命人将清姬请来。 清凝来得倒也快,她在众人注目下,缓缓接过了函札,再拆开来。 “写的什么?”薛公迫不及待地问。 清凝面色平静:“是一封请书,请我前往净法坛观看仪式。” 薛公大喜:“好!好!快快收拾一番。”近日,净法坛中举行驱邪仪式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众人都想去观礼,但却不是谁都能去得了的。 上回在楚侯生辰宴上,无极门那一舞抚去众人心头的躁意,已经足够叫人觉得震惊了。 多少人都盼着能再多瞧一瞧无极门的那些个神秘仪式呢。 “我们都能去么?”越姬问。 清凝很想说不能。 但偏偏那位元先生给足了他们排场。 清凝:“……能。” 越姬这才真心实意地笑了,道:“极好,极好……”似是也有什么盘算。 净法坛原本是前朝修起来的。 那里曾是前朝一位太卜的居所,后来朝代更迭,那位太卜也因为年纪太大过世了。但净法坛仍被认为是极为纯净,能通灵气的所在。 清凝踏进去便禁不住嗤之以鼻。 哪里有半点灵气? 这时薛公拽了她一把:“低头。” 清凝便知,应当是那太初皇帝来了。 她虽然心中不甘愿,但也知道在一个地方,便要遵循一个地方的规矩。 清凝低下头,只听得众人朝拜的声音。 她在这些声音中一并跟着下跪、叩拜,心中愈发厌憎这花缘镜中的世界。 人间帝王也配这般大礼?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家才慢慢抬起了头。 高台之上,摆着两扇屏风。 屏风后隐约能瞥见一道高大巍峨的身影,又一道纤细的身影,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是隋离! “怎么放了屏风呢?”身旁的越姬喃喃道。 清凝转头看她:“母亲很失望?” 越姬垂下眼,道:“清姬,你是知晓的。你知道我想看什么。” 想看什么? 想看太初皇帝露出备受折磨的憔悴的神色吗? 清凝总觉得有不大对劲的地方,但一时又梳理不清楚。 这时候楚侯带着儿子来到了坛中央。 楚侯的儿子名规,大名辛规。 辛规先是拜见了皇帝,然后又朝元楮的方向跪了跪,行了大礼。 清凝不免也顺着方向往元楮那边看了一眼。 元楮还同她笑了下。 清凝本来要移走视线,但突然,她变了主意。她回头也还了元楮一个笑容。 坛中气氛愈发肃穆。 辛规起身握住一支极粗的笔,开始在坛前画符。 那笔身粗壮,要使劲儿可不容易。不一会儿功夫,辛规额上便挂满了汗珠。可他不敢擦。 父亲说了,元先生在看着他。 莫要让元先生失望。 更不能……更不能在帝姬跟前出丑。 高台上,乌晶晶看着他的动作,顿时被勾起了被隋离教写字的恐惧。 她得吃点儿甜的。 乌晶晶低头往嘴里塞了一颗蜜饯。 辛敖拍开了她的手:“那个难吃,吃这个。” 乌晶晶:“好哦。” 辛敖又问隋离:“吃不吃?” 隋离:“……” 这对“父女”,一个赛一个没心没肺。 乌晶晶小声同辛敖嘀咕道:“他画符好慢。” 辛敖也极为瞧不上:“身无二两肉,风一吹就倒,自然画得慢。” 乌晶晶懒懒打了个呵欠:“还要画上多久啊……” “叫你哥哥讲故事给你听。”辛敖道。 隋离:“……” 隋离动了动唇:“说女仙飞红一把火烧了半个不周山……” 这一讲就是小半个时辰,辛敖还禁不住在一旁点评道:“这故事新鲜。” 隋离:“……” 因为高台离着有些远,底下人只能隐约听见上面有说话声。 在这般紧张又严肃的场合,打死他们也想不到上头在说什么。 辛规此时终于画完了符。 他一屁股跪坐在符文间,从元楮手中接过匕首,咬咬牙,狠狠心,扯开衣襟,当众划破了胸口,血滴落,流入金器之中。 “规献……献心头血给陛下。”辛规双手奉上,然后眼巴巴地盯住了屏风后的纤细身影。 他知晓那是帝姬。 今日一过,她该知晓他的忠勇了。 那碗血很快被宫人捧到了辛敖跟前。 辛敖问隋离:“这东西当真有用吗?” 问罢,他又觉得奇怪。他都不知道的东西,隋离能知道? 隋离:“有。” 他起身,挡在辛敖身前,抬手将那碗血打飞进了痰盂之中。 “人人的血都一样的效用,更不必取心头血。其本质不过是借血光的煞,来压住阴煞。”隋离道。 辛敖一笑:“哈,寡人还以为这种时候,应当是用那越纯净的血才好呢。” “阴煞之物,并不受纯净之物的克制。越是凶煞之人的血液,便越有克制之效。”隋离顿了下,方才道:“既是如此,用自己人的血就是了,又何必用外人的?” 乌晶晶大为赞同,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谁知晓他的血是脏的还是臭的呢?” 乌晶晶话音甫一落下,便见隋离自己取出一袖中剑,抵住了手腕。 乌晶晶“啪”地一下将他的手打开,自己在袖中剑上撞了下。 她的指尖立时便流出了血。 隋离眉心一皱,辛敖也变了点脸色。 偏她浑然不觉,还道:“快接,快接!莫掉在案上浪费了。” 辛敖忙歪着头去接。 隋离:“……” 隋离:“够了。” 他一把掐住了乌晶晶的手指。 辛敖本来还不大高兴,他舔了下唇,哈哈笑道:“你幼时吃不够奶,入夜抱着我的腿咬我的肉。你那牙,还不如豆子大呢,啃得痒痒的。有一回寡人有些受不了,就把手划个口子让你吸。后来叫军师看见了,还对着寡人好一顿说教……今日帝姬也算是报了寡人当日以血养育之恩了。” 辛敖说着还觉得美滋滋了起来。 隋离:“…………” 辛敖又指着隋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