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动歪脑筋,随手放了回去。 “不是那格。”一道冷然男声在背后乍响。 方小莫吓了一跳,手上哆嗦,碰翻了好几颗棋子,棋子再撞倒其他棋子,乒铃乓啷地滚落到地上,转眼间棋盘七零八乱。 “对、对不起!”他自知闯了祸,缩着脖子害怕得要死。 虞度秋靠着门框,面无表情地看着散落满地的棋子,过了片刻,轻叹:“算了,早晚要打乱的。走吧,我们去房间。” 方小莫不敢不听他的话,陈宽说过,虞大少爷想弄死谁,比踩死蚂蚁还容易,幸好他不是个心狠手辣的坏人。 可方小莫觉得,刚才虞度秋的脸色比坏人还吓人。 进了客房,虞度秋关上门,颇为绅士地问:“要喝杯酒吗?你看起来很紧张。” 方小莫摇摇头,羞涩道:“您太好看了,我、我有点自卑……” 虞度秋浴袍半敞,露出的胸膛白皙强健,仿佛乳白色的大理石。 身材已经够养眼了,还长了张动人心魄的俊脸,染了头非同寻常的银发,站在哪儿都是鹤立鸡群、一枝独秀。 “不用想太多,享受就行。”虞度秋温柔地笑笑,抬手轻抚他清秀的脸。 方小莫被这笑容蛊惑,呆站着一动不动。 虞度秋比他高一个头,靠近他时有股莫名的压迫感。他瑟缩着往后退,虞度秋步步紧逼,最终将他抵在了窗边,双手撑着窗框,低头哄他:“别怕。” 方小莫深深呼吸,认命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被虞度秋看上,他压根不吃亏,甚至可以说是是福气。 “真乖。”比某条不知好歹的白眼狼强多了。 虞度秋含笑亲了亲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调情的话,看着男孩的脖子迅速红了,低头给他脖子烙上更鲜艳的印记。 睡没经验的小男孩就是这点麻烦,需要安抚许久。不过他今晚耐心还算充足,也有时间慢慢玩儿。 耗脑过度是件伤神的事,许多积压的情绪也需要一个发泄口,但人类的欢爱给他带来的最大满足,不是欢,也不是爱,而是掌控一切的安心感。 尽管他表现得胸有成竹,但他心里很清楚,这几起案子中存在着他未知的内幕,比如雨巷中的神秘凶手、比如柏志明在他眼皮底下的离奇失踪,又比如凶手连杀两人、却唯独对他心慈手软,难道只是因为忌惮他的家族? 这些疑问他目前答不出,背后的真相他也看不见、抓不住,失控的不爽,需要从别的方面来填补。 方小莫在他怀里抖得厉害,但也知道要讨好他,于是配合地仰头,想要亲一亲他的嘴,虞度秋偏头躲开了:“没事,不用勉强自己。” 他始终搞不懂为什么有些人乐意品尝别人的唾液,也不嫌恶心。 方小莫以为他体贴自己,大为感动,变得更顺从了。虞度秋顺势将手伸进他的睡衣,轻拍他后背:“放松点儿,把衣服脱了,然后……” “嗒!” 清脆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了玻璃窗上。 虞度秋闻声抬头,话音猛地顿住—— 客房在别墅三楼,窗户正对着后花园,石子路两旁的路灯亮着,一个男人站在落寞的光下,仰头望着窗户边上拥在一起的他们。 男人穿着定做的新西装,像前来迎接爱人的新郎。 方小莫心慌意乱,没注意到那声响动,听话地脱了自己的上衣,大着胆子抱住了虞度秋,也往他脖子上亲。 虞度秋条件反射地亲了亲他的发顶,目光却无法从楼下的男人身上挪开。 男人就站在那儿,垂手直立,一动不动,像一尊等了许久被风化的人型石雕。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望着他。 那视线如此专注,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一人可以凝望。虞度秋与它甫一接触,就像被巨大的漩涡卷入其中,沉入那双深邃痴恋的眼,难以抽身。 可理智告诉他,即便是最忠心的狗,也不会在短短十多天内就对新主人死心塌地。 如此卖弄,必有图谋。 “……怎么了?”方小莫察觉到他的分心,扭过头也想往窗外看。 虞度秋摁住他的后脑勺,搂着他去里边,远离窗户:“没什么,我们去床上。” “嗯……”方小莫羞涩地跟着他进去。 风声呜咽,宛若悲鸣。 柏朝仰头望着人去影空的三楼窗户,黑夜中,室内灯光亮得刺眼。约莫五分钟后,光线被调成了昏暗朦胧的暖黄色。 很适合纵情缠绵的颜色。 他脖子有些酸了,低头看向脚下,两三朵被风摧残的断头月季躺在地上,明早园艺师应该会将其扔进垃圾桶。 他拾起一朵枯萎程度较轻的白花,吹掉灰尘,插入自己西装的花眼里。 “白色襟花太正式了,一般婚礼才戴。” 柏朝倏地抬头。 虞度秋双臂交叉抱胸,浴袍和头发被风吹歪了,足迹直直地朝他而来,直至跟前。 “小柏眼狼,在这儿当望夫石呢?” 柏朝定定瞧着他:“不睡了?” “有条可怜的大狗眼巴巴地站在风里,盯着你和别的小狗玩,你玩得下去?” “我以为你不在乎。” “是不在乎。”虞度秋游刃有余地与他视线缠绕,“就觉得好奇,怎么突然不走叛逆路线,改走深情路线了?” “之前觉得你有未婚妻,不可能认真对我。” “这和有没有未婚妻没关系,即使我打算和苓雅解除婚约,我也不会对你认真,有的人天性凉薄,你无法改变。” “未必。”柏朝轻轻抚过领口的月季,像在温柔地抚摸恋人的脸颊,“我突然发现,你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薄情,所以,我想试试。” “试试什么?” “追你。”他露出淡淡的笑,“可以吗,少爷?” 虞度秋微微一愣。 柏朝的脸生得很好,眼睛尤其好,也不知是遗传了父亲还是母亲,黑漆漆的瞳仁表面泛着光,犹如静水流深,显得目光总是深远而沉静,仿佛久经历练、看透所有、目空一切。 直直盯着人看的时候,很容易让人为这份沉稳与张狂糅杂在一起的独特魅力而心跳不已。 虞度秋见过的帅哥美人不计其数,此刻也不禁心头一跳。 “你说你心里装不进人……看来不是这样。”柏朝拉拢了他的浴袍领口,“你会下来找我,说明你不是完全不在乎我,对吗?” 虞度秋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力气不小:“宝贝儿,你这突如其来的示好我可不敢接,说吧,你接近我,是不是还有’为父报仇‘以外的目的?” “嗯。”柏朝承认得干脆,“来保护你。” 虞度秋像听了个笑话似地,哈哈一笑:“说实话,想要什么?钱?还是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