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朝无语地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说,“他们可能认识,甚至是一伙的。” 其余三人同时一愣,晒化了的脑子一下子茅塞顿开,纪凛立刻提笔,刷刷记下这条可能性,紧接着拉出几个箭头,写上原因: 两拨人都知道虞度秋的行程,都选择在停车场堵他,都有配枪,都没成功就撤退,而且互相不伤害…… 的确有同属于一个犯罪团伙的可能性。 写完最后一条原因,他又从另一端拉出几个箭头,写上疑点: 如果两拨人是一伙的,为什么明明只要派专业的杀手就够了,却还要派蒙面人来添乱? 为什么那伙蒙面人的表现,不像是来犯罪的,更像是纯粹来搅局的? 倘若是派杀手来的激进派制造了雨巷案,派蒙面人来的保守派弄巧成拙制造了虞文承案,那么,柏志明案又是哪边策划的? 利用杜苓雅收买董永良的又是谁?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吗? 这些人背后是否有同一个老大?是否打着各自的算盘?是否有人忌惮虞度秋,而有人欲除之而后快? 疑点列表越写越长,纪凛越看越头大,最终烦躁地扔了笔,得出结论:“我们目前的线索太少了,不足以得出确定结论,一切还要等回去审了董永良和你的未婚妻再说。” 卢晴捂住头疼的脑袋:“啊啊啊,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我们这种人微权轻的小片儿警,怎么解决得了跨国犯罪团伙啊……老彭还让我把每天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他,今天一天就这么多事儿,我得汇报到明天吧。” 纪凛合上本子:“刚还说要谋权篡位呢,这点苦就受不了了?我跟你一起汇报,顺便让组里其他人也帮忙分析调查一下吧。” 卢晴双眼射出感激不尽的光芒:“纪哥!你也有讨人喜欢的时候啊!” 纪凛扬起拳头:“还想脑袋起包是吧?” 卢晴马上缩回脖子,吐吐舌头:“开个玩笑嘛。” 虞度秋微笑着夹向盘中最后一块煎牛肉:“我觉得纪队除了古板点儿,一直都很讨人喜欢呀,只是我对警察不太感冒,这个职业太过正义了,玩儿起来有罪恶感,否则我可能就邀请你去我家地下室……诶?” 筷子夹了个空。 柏朝面无表情地端走他刚盛满了饭的碗和没吃完的菜:“脏,我去洗了。” 第24章 餐桌周围几人都闻到了弥漫的浓烈醋味儿,纪凛拿起笔记本敲了敲桌子,警告某位恬不知耻的大少爷:“祸从口出了吧?赶紧哄哄你的小保镖,当心他也背叛你。” 虞度秋手里还拿着筷子,面前却空空荡荡,看着像遭人排挤欺负了,十分可怜。卢晴好心把桌上剩下的菜往他面前推了推:“虞先生,不介意的话跟我们一起吃吧。” “谢谢,你们吃过的我嫌恶心,不好意思。”虞度秋很礼貌地说出了很没礼貌的拒绝,搁下筷子道,“他要是背叛我一点儿都不意外,本来就是条来路不明的小柏眼狼。没事儿,起码现在他不会真的跟我闹翻。” 卢晴的好心喂了狗,愤愤扯回盘子:“你哪儿来的自信啊虞先生?我都快对你无语啦!” “因为他还没从我这儿得到任何好处,无论是他养父溺亡的真相,还是钱财名利。我只要在前头给他绑根肉骨头,让他觉得自己有希望得到好处,哪怕是再不服管教的狗,也会乖乖跟着走。” 卢晴叹为观止:“虞先生,你真是渣得明明白白。我突然觉得柏朝好可怜啊,他看起来很喜欢你。白天在停车场,二话不说就护着你跑了。” 虞度秋摇了摇食指:“小姑娘千万别恋爱脑,如果有个男生认识你才不到一个月,就说想当你的爱人,为你命都不要,各种吃醋给你看,劝你一句:快跑,这才是真渣男,说不定还是个反社会型人格。” 娄保国噗出一口汤来:“原来我大哥背地里攻势这么猛烈……看不出来啊。” 卢晴:“可他看起来不像啊……” “人都有多面性,现在对你好,可能是有所企图,将来就说不准了。我不会把一个人百分百定性,我也做不到看人百分百准确,真有那么神通广大的人,离婚率还会那么高?”虞度秋比出一把枪的手势,对准了厨房间内柏朝洗碗的背影,眯起一只眼,像在瞄准枪口,“那家伙身上有很多可疑的地方,我不相信他的糖衣炮弹,但我也不在乎他隐瞒了多少,反正当他的利用价值和欣赏价值消失的时候……砰!我也会让他从我身边消失。” 卢晴吓了一跳:“你、你难道要……” “开玩笑的,卢小姐,只是辞退而已,别总把我想得那么坏嘛。”虞度秋嬉皮笑脸地起身,“你们慢用,我去找找其他吃的。” 卢晴松了口气,同时也对自己先前的猜测产生了怀疑:“真的会有人爱上这种人吗……” 纪凛的本子啪地拍上她脑袋:“别八卦了,快吃,还要不要去汇报了?” “去去去!纪哥等我扒完最后一口饭!” 晚餐结束,众人吃饱喝足,各忙各的。月色凉如水,郊区的夜晚静得只剩沙沙风声。 庭院内,失败的烧烤架收在角落,木炭用水浇灭了,灰烬沉寂如死,等待着复燃的那天。 几片树叶从林中飘舞过来,落到了露天沙发上,被人随手捏起,转着叶片玩儿。那人目光虚虚地落在远处,似在出神。 “嗒”,轻轻一声脆响,一盘混切水果摆在了沙发前的小桌上。 虞度秋回神转头,看了眼果盘:“没有叉子,怎么吃?” 柏朝用手拿起一块菠萝,递到他唇边:“洗过手了。” 虞度秋后仰:“洗过也脏。” “有你脏吗?”柏朝也坐上沙发,自己吃了那块菠萝,“见个男人就想睡,像发|情的公狗一样。” 虞度秋微笑:“我不得不说,你骂得我还挺有感觉。” “……”柏朝沉默片刻,最终从贫瘠的骂人词汇中选择了用过多次的、侮辱性最强的那个词,“你就是欠|操。” “你不给我睡,我才找别人啊。”虞度秋听惯不怪了,双手枕在脑后,舒舒服服地靠倒,仰望郊区星光明亮的夜空,“我都大半年没开荤了,之前整天忙着转移资产、开展项目和调查线索,拒绝了好多投怀送抱的。叔本华曾说:‘肉|欲熄灭时,生命的内核也就消逝了,只剩下空壳了’。我现在就是一具空壳……诶,对了,你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柏朝低着头吃菠萝,没吭声。 虞度秋当他脸皮薄,轻撞他肩膀:“别不好意思,都是男人,聊这个又不犯法。” 柏朝咀嚼的速度放缓了,慢慢吞下那块菠萝,又拿起一块,说:“我工作很忙,没时间。” 虞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