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俏皮话,老两口被逗笑了好几回。 纪凛和几位保镖跟在后头,手里拿着那支意外收到的白月季,左右端详:“一朵花都能编出那么多寓意,他可真行。” 柏朝摇头:“不是编的,六月的花植册上写了,他看过,记住了。” “……那他记性确实挺好。” 周毅突然发现了盲点:“小柏记性也不错啊。” “没他好,也没他心细。花园里那么多花,他独独挑了月季,酒窖里那么多酒,他偏偏选了巴克龙。” 纪凛怔了怔:“他……特意选的?” 柏朝没有说是或否,只道:“他真正的想法,从来不会挂在嘴上,你懂吗?” 纪凛似懂非懂,讷讷点头。 周毅感叹:“小柏才来三个月,就把我花了十多年才领悟的道理想明白了,后生可畏啊。” “是他自己告诉我的。”柏朝留给他们一个回味悠长的眼神,加快脚步,走到虞度秋身边去了。 周毅:“……小柏刚刚……是在炫耀?” 娄保国:“瞎子都看出来了,那得意的表情!” 虞度秋刚和穆妈妈聊完,忽觉身边多了个人,侧目问:“有事?” 柏朝稍稍靠向他,低声说:“回去我陪你喝酒,喝到尽兴。” 虞度秋特意带的酒无人共饮,正觉意兴阑珊,闻言眼睛一亮:“好啊。” “再陪你下棋,几盘都行。” 虞度秋的表情凝住,立马变成了怀疑:“你今天怎么这么殷勤?” “想让你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啊,只是扫个墓而已。” “只是扫个墓而已。”柏朝学着他的语气,“还要这么多人陪着你,才有勇气来?” 虞度秋危险地眯起了眼:“少猜我心思。” “我猜错了吗?” 虞度秋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这儿不止埋葬了穆浩,还有几位我们家的故人,包括当年绑架我的司机,我不可能开心得起来吧?” 柏朝的嘴唇碰了碰他的耳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虞度秋推开了他过分靠近的脑袋:“没规没矩……晚上来我房间。” 人声逐渐远离,墓园重归幽静。 天色比来时稍稍暗了些,风力增强,卷起了地上的落叶残花。 不知从哪儿卷来了一朵完整的白木槿,飘飘摇摇地飞舞、盘旋、最终落下,恰好落在月季花束前,宛如找到了归处,依偎在侧,安然入眠。 作者有话说: 出发前让小纪发泄排解一下心情,孩子憋太久了(?.?︿.??),马上进入主线~ 第76章 第二天清晨,壹号宫内的花草人畜陆续苏醒。 洪良章起得最早,近期人手短缺,家里的日常起居都需要他调配人员。周毅第二早,吃完早餐,去了健身房练器械,年近四十依旧肌肉发达,靠的就是这份自律。 娄保国不如他自觉,但仗着年轻健壮,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大碍,何况最近大灾小难一连串,难得一夜安稳,愣是睡到了九点才起。 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最不称职的了,没想到去了餐厅,发现还有两份多余的早餐。 一份毫无疑问属于最有资格睡懒觉的虞大少,另一份……除了某位不把虞大少放在眼里的小保镖,还能有谁? “大哥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娄保国吃着自己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一会儿少爷要是发现他比自己起得还晚,一气之下开除他怎么办?不如我帮他吃了,假装他已经起了。” “要吃就再做,咱们缺人又不缺食材。”洪良章赶紧把另两份早餐藏起来,也觉奇怪:“小柏平时从来不赖床啊,今天怎么了?” 娄保国呼噜呼噜瞬间干完了一碗大瘦肉粥,满足地打出一个饱嗝:“昨晚他好像陪少爷喝酒下棋了,难不成睡在少爷房里了?” 说完,他自个儿先否定了这个猜测,虞度秋从不让人在自己床上过夜,理由显而易见——怕人图谋不轨。毕竟睡着的时候是最不设防的。 虞度秋本人确实是这么想的,然而那瓶巴克龙酒年份久远,太陈太醇,实在醉人。他边喝边下棋,偶然间一个迷蒙的抬眼,与对面人对上视线,霎那间火花四溅,胆大包天的小畜生立马拽他起来拖去床上。 醉意煽风点火,比上回更欲罢不能。 折腾了几轮,困乏交加,谁还记得床上不能留人的规矩。 于是当虞度秋呼吸不畅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脖子上横着一条结实的手臂时,第一反应就是狠狠推开枕边人,顺便补上一脚。 不曾想,对方的警觉性竟比他更高,几乎在他有所行动的瞬间便惊醒了,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一个迅猛的翻身,死死压住他大腿,掐住他脖子的力道足以称得上谋杀。 虞度秋只是不爽,而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的表情却是凶戾。 待看清是他后,眼中的戾气才迅速散去,松开手,泄力倒下,抱住他腰,去寻他唇:“对不起。” 虞度秋的起床气本来就重,还被他掐得差点儿窒息,当即恼火地扇了他一巴掌:“滚下去。” 这一巴掌力气不小,柏朝偏过了头,又转回来,执拗地要亲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更严重了。”虞度秋用力捏住他下巴,冷眼盯他,“据我所知,会出现这种下意识反应的,不是军人,就是杀手。” “还有经常挨揍的人。”柏朝带着歉意抚摸他发红的脖颈,“柏志明揍我是家常便饭,小时候无力反抗,长大后就去学了些防身术,比一般人警觉些。” 虞度秋拍开他讨好的手:“他对你那么差劲,你当初还想着帮他找真凶?前言不搭后语啊,小柏眼狼,当我那么好骗?装可怜就能糊弄过去?” 柏朝沉默了会儿,瓮声瓮气地说:“我承认,我当初是为了接近你才那么说的,其实我对真相没那么在乎,他死了大快人心,我没有任何惋惜。” 仍旧不算完美的解释,但虞度秋审视他半晌,没看出阴谋诡计的痕迹。 桎梏下颌的手一松,柏朝顺势倒下,低头就要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动作。 虞度秋捂住了他的嘴,嫌弃地扭头:“刷牙去。” “……你很不会看气氛。” “你很不讲卫生。” 柏朝挑眉:“亲下面也不行?” “……” 男人的原则,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比如虞度秋此时此刻,就被这短短的六个字击溃了一秒钟前的坚持。 “行。”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变了口风,一扫方才的嫌弃,温柔款款地爱抚着柏朝的脸,“做得好的话,今晚允许你继续睡我房间。” “我没做过,别嫌我技术差。”柏朝掀开被子,人往下退。 虞度秋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