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虞度秋刚要说什么,忽然余光瞥见一道悄悄靠近的寒光,登时眼睛微亮。于是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你开枪好了,我又不认识她。” 纪凛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泯灭人性的话,连柏志明都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你只剩一发子弹了,柏先生。”虞度秋微笑着,“无论这颗子弹射向谁,剩下的人都会将你绳之以法,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柏志明被他古怪又客气的态度搞得疑神疑鬼,挟持着人质往屋里退:“我死也要拉一个陪葬的,不是她,就是你!” 虞度秋站在原地不动,没有一丝温度的浅眸目送着他逐渐远离自己,却也逐渐踏入另一个陷阱。 “很可惜,今天会死在这儿的,只有你。” 这句狂妄自大的话惹得柏志明大笑不止,笑声中充满不屑与嘲讽:“哈哈!哪儿来的黄毛小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崩——呃!” 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把狼爪小刀深深没入了他的脖颈,只剩漆黑的刀柄露在外头。 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着,鼓足力气用力一拔!鲜血如瀑布般倾泻而出。 柏志明的脸急剧扭曲,脑门上青筋骤起,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充血的眼睛,声带被刀割断,发不出一个音。手指想扣动扳机,飞速流失的生命却让他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虞度秋走上前,轻而易举地夺走了他的枪,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说:“我可不是黄毛。还有,你儿子,以后就由我来养了。” 柏志明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怒睁着死不瞑目的双眼,被汨汨流出的鲜血染成猩红色。 女人被他惨烈的死相吓到,腿一软,跌坐在地。 两人都倒下后,背后插刀之人的身影终于得以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纪凛和娄保国震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 虞度秋举枪对准了那人,挑眉:“裴哥,你这又是哪一出?” 裴鸣用衣物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虽不足以致命,但失血过多导致他脸色苍白如纸,虚弱地扯起嘴角,对他们露出一个堪称友好的微笑:“审时度势,因时制宜……是做生意的基本素养,咳咳!我也算戴罪立功了吧……能少判几年吗,纪警官?” 纪凛被他这光速倒戈的骚操作震撼得半晌说不出话,最终憋出一句:“你们这些商人真够精的……” 虞度秋哈哈大笑:“裴哥,我不得不说,以前我根本没把你放眼里,但今天,你着实让我刮目相看了,你才是真正的商界精英。” 裴鸣握刀的手仍在颤抖,靠着门框慢慢滑了下去,后知后觉地被第一次杀人的恐惧吓到腿软了:“谢谢,听到你的真心夸奖,我居然……有点高……兴……” 纪凛看见他脑袋有气无力地垂下,阖上了眼,惊问:“他死了?” “晕过去而已。”虞度秋把枪丢给他,伸出手,绅士地搀扶起了跌倒的女人,没多分给裴鸣一个眼神,“不过你们要是再不给他止血,可能会死。” 娄保国骂骂咧咧地上前,扛起昏迷不醒的裴鸣:“车里有医药箱,我给他简单包扎下,便宜他了。” 纪凛点头,把枪插入腰后,正打算从虞度秋手里接过受惊过度的女人,忽听虞度秋低声说了句:“纪队,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问你。” “嗯?什么?”纪凛不由地凑近了,连腿软的女人也稍稍站直了,凝神倾听。 虞度秋笑眯眯地看着他,轻轻开口:“我想知道……你喜欢在上面还是下面?” “………………”纪凛瞬间脸烫得像火烧,很想破口大骂,但身体已经警觉地行动了——他一把扣住女人的手腕,折到背后。 女人一下子懵了,用中文喊痛,质问他:“为什么抓我!我不知道他是罪犯啊!” 虞度秋笑了:“奇怪,我们双方只是火拼而已,没人穿着警服,你怎么下意识地认为你对象是罪犯,我们是好人?” 女人眼神闪烁,怯怯地说:“因为他平时脾气就很暴躁,经常打我……” “但他应该挺喜欢你的吧?你让他去买痛经药,他就真去了。”虞度秋盯着她骤变的脸色,目光逐渐冷下去,“他出现在药店监控里的时机太巧了,就好像有人故意把他往我们面前推送一样。是谁指使你那么做的,这位小姐?” 女人紧抿着唇,低头不语。 “纪队,带她回国审一审……”虞度秋转头,看见纪凛依然面红耳赤,忍不住调笑,“至于吗?不就一个暗号,你该不会真在心里考虑起来了吧?能告诉我答案吗?或许我能帮你一把哦,不过论体格和体能,穆浩应该在你上面……” “你闭嘴!”纪凛憋了半天的火气终于炸开了,“你要抓她自己抓不行吗!非要说一次暗号戏弄我是吧!” 虞度秋摊手:“对女士动粗有失风度,不符合我的原则,只好交给你了。” 纪凛的怒气更上一层楼,边骂边绑住女人的双手,丢到一旁等候发落。这时,娄保国跑过来汇报,所有伤员都已经妥善安置好了。 “少爷,我们路上已经报警了,市区的警察应该快到了。还好我们的人都伤得都不重,来得及救治……话说大哥到底怎么回事?他背叛你了吗?” 提起这个,虞度秋就头疼:“背叛了,但也没背叛。” 娄保国:“……啊?” 纪凛:“说人话!” “我需要你帮个忙,纪队。” “有屁快放!” “等回了国,借你的某样东西一用。”虞度秋弯腰捡起自己掉落的虞美人,仅剩的几片花瓣已在混战中被踩得七零八落,破碎不堪,“希望你到时候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纪凛尚未问出个所以然来,虞度秋便扔了花,朝车子方向走去,长吁短叹:“早上刚洗过澡,搞成这幅样子,脏死了,嘴里都进土了,后备箱有没有矿泉水啊?我要洗脸漱口。” 纪凛无语地摇头,懒得管这位洁癖大少爷,回头望向倒在地上的柏志明,几乎完全被血浸泡,场面骇人,周围几户人家都悄无声息,门窗紧闭,不敢再乱凑热闹。 但他总觉得有道视线始终盯着这个方向,四下张望,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降下一道缝隙的车窗后,两只漆黑戒备的眼睛紧盯着那具血泊中的尸体,确定对方已经死透后,才终于收回了视线,同时也将撤走了全程对准那具尸体的手枪,悄悄藏到座椅之下的暗格中。 接着,他缓缓躺下,尽管背部伤口剧痛不已,他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般,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艳丽如火,他轻轻吻了吻那团火,将戒指与那块录着所有证据的手表,一块儿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