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人家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既然没有问题,那就请坐下,不要太情绪化。” 导演的话中隐隐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像是在给白敛最后的通牒—— 如果再这么不知好歹地站着,那你的名额就会被取消。 白敛喉咙中发出一道呜咽的声音,慢慢坐回了椅子上。 导演转过头,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个种子选手的名额你听说过吗?” 程漱犹豫了下,点点头:“知道。” “记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导演说,“后天海选就结束了,下周七个种子选手将会比其他练习生到达选秀基地录制mv,建议你好好准备。” “导演。” 程漱轻咳一声,开口道:“为什么名额给我了,而不是......” “为什么?” 导演站起身,走到所有人面前:“刚才好像也有人不服气,那我正好具体说说。” “我们节目要找的,要培养的是能够站在舞台上和观众互动的偶像,而不是只会跳舞的机器人。刚才的考核中,即使你扒舞扒得不细,甚至很烂都没关系,至少要让我看见你们的诚意。” “可我却没看见你们有诚意。但凡稍微理解一下抽到的曲子,就不会连最基本的表情管理都没有。” 导演说完后停了下,给他们了几秒钟的思考时间,而后继续道:“通过海选的名单,我们会在三天后发给公司。你们都是自家公司挑出来业务能力很强的人,这三天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应该在舞台上做什么,而不是平白浪费这次机会。” *** 宋洪一直等在门外,待门开了连忙迎了上去。 之前凑来看热闹的练习生也纷纷止住了话题,踮着脚向这边望来。 “怎么样?” 宋洪看也没看程漱一眼,凑到白敛身边:“成了吗?” 白敛红着眼眶瞪了他一眼,挤开人群匆匆离开。 宋洪碰了一鼻子灰,有些莫名其妙,转头拽住程漱的胳膊:“程漱。” 程漱胸口还是有点不舒服,微微蹙眉看向宋洪:“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 宋洪左顾右盼了一圈,挤眉弄眼道:“种子选手的名额,是白敛的吧?” 程漱“啊”了一声,表情瞬间有些微妙:“其实......” “肯定是白敛的吧?”宋洪说,“不然还能是陆枕流的?不可能,陆枕流业务能力不如白敛强。” ......你可真会给白敛贴金。 陆枕流的发挥很好,在这一堆不成气候的小练习生里估摸能排个第一第二的位置。 虽然知道陆枕流是原文中那个玩弄原主感情的渣攻,但现在这个渣攻却毫无和白敛或者跟自己发展感情线的意思,每天都泡在练舞室里,俨然新时代五好卷王。更何况对方还帮过程漱好几次,相比那个天天发疯的红眼病白敛,他潜意识里当然站在陆枕流这边。 程漱轻轻冷笑了一声,还没说话,导演便跟在工作人员后面走了出来,正好听见了宋洪的话。 导演刚才被白敛冒犯了,现在正在气头上,正好逮住个送上门的出气筒:“白敛?你们公司捧的就是这种水平的练习生吗?” 宋洪被他说得愣了下:“什么?” “有能力更强的不捧,捧一个草包花瓶,‘深境’早晚要玩完。” 导演发完火头也不回地走了。宋洪连忙拽住也想跑路的程漱:“他是谁?他什么意思?” 程漱看了他一眼。 不知为何,宋洪总觉得在程漱眼中看出了几分怜悯的意味。 “他是海选导演,”程漱说,“他的意思是......白敛不太行实力好像,我的表现又恰到好处地比他好了那么一点,所以种子选手的名额是我的了。” 他说完,径直掰开宋洪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留宋经纪一个人在原地自己消化这个不亚于晴天霹雳的消息。 程漱刚拐进楼梯间,便听见有人好像在压低声音打电话,语气中多了哭腔:“你答应我的!” “你答应过我,我会是种子选手的!凭什么是那个废物拿走了属于我的东西?你骗人!” 程漱挑眉,停下了脚步,静静听着白敛和对面不知名的人打电话。 那人似乎安慰了他几句,白敛轻声抽泣了起来:“我不管,我就是想要嘛,你明明都答应我了......” 这通电话没持续多久,便被白敛挂断了。 程漱这才慢慢从消防门后踱了出去,正好看见哭得眼睛都浮肿起来的小白莲花。 白敛刚才应该哭得特别凶,妆都花了,顶着一对金鱼眼瞪着程漱。 程漱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白敛的脸色更差了。 “你别得意,”白敛恨声道,“你根本没有任何人气,网上风评也差,去选秀也是一轮游,不可能有人给你投票的。” 网上风评差? 那不还是托了你的福吗? 程漱手里把玩着宿舍的钥匙,泛着银光的小东西在他指间转得飞快,听见白敛说的话后倏地一握,将钥匙攥在手心里:“哦,所以呢?” 他的态度实在是过于无所谓。 白敛吸了吸鼻子,冷笑:“给一个一轮游的人种子名额,节目组脑子真是坏掉了。” 程漱了然地笑道:“还纠结这个事呢?你知道宋洪答应我,如果我演好这场戏给我多少钱吗?” 白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知道他说的是宋洪给他找陪衬的事:“你......” “公司只能有三个人通过考核,宋经纪打点了不知多少人才把我送进来,甚至倒贴十五万给我作为演戏的报酬。” 程漱向前走了两步,一只手抄在口袋里,抬起另一只手撑在墙上,身子前倾,将白敛困在角落里。 白敛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 他从不知道这个之前唯唯诺诺的小花瓶身上居然有这么强势的气场。 “你心心念念的名额,在我这里就值十五万。” 程漱一双狐狸眼笑得眯了起来,带着几分戏谑继续道:“只要我开口说不想要这个名额,这个好饼说不定就会砸在你头上。可你现在出十五万,一百五十万,甚至是一千五百万,都买不来。” “买?” 白敛硬着头皮道:“只要我和公司打个招呼,他们就根本不会放你去参加选秀,你最好别得罪我!” 程漱的声音却越来越愉悦:“可我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名额,甚至连海选都不想参加,被人拿十五万打发塞了进来,真是让人困扰啊。” 程漱轻飘飘的声音落在白敛耳中,就像一块巨石落在水中砸出了惊涛骇浪。 他伪装的镇定和倨傲像皲裂的面具被人一片片剥落,听着那人漫不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