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自己,成为了那个“魔”。 化神期的修为在完全体的域外天魔面前当然不值得一提,为了对抗域外天魔,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容诩选择的方法是吞噬和融合。 正如他小时候消灭掉血魔一样,他成为一个魔的第一步,是主动去融合域外天魔之气。 紧接着,他吞噬了域外天魔分身。 直到他能够真正地站在域外天魔面前。 然而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降临而来的域外天魔吸收了太多的能量,成为了完全体,不再是他能够挑战的对手。 如果再早一点就好了。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容诩冲了上去,紧接着,他不得不开始吞噬修士们的血肉作为继续对战下来的屏障。 “与其这样活着,不如轰轰烈烈地拼尽一切。” 伴随着这样的信念,陌生却熟悉的灵气默契地朝着容诩汇集—— 这些来自于不同主体,属性不同的能量,因为需要完成同一个目标,所以集中在了容诩体内,给予他与域外天魔一战。 这一战算是打赢了,但却是惨胜。 域外天魔受伤败走,随之而来的,却是漫天黑雨,无数的魔物降落,给予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最后一击。 拼尽一切的容诩仰着头看着天空,目之所及之处,都是黑茫茫一片。 他感觉到了漫长的、亘古的疲倦和孤独。 与域外天魔一战已经是容诩的极限,再进一步,则是跨入悬崖,再无生还的可能性。 只不过,在这时候容诩身边已经没有人劝他了,剩下的只有懵懂未知,担惊受怕的普通人。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容诩在战胜域外天魔之后,成为了另一个可怖的存在。 昔日生机勃勃的大地,此刻只剩下一片焦土。 俯视整个世界,满目疮痍。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淮安回过了神。 “……发生什么了,你怎么哭了?”宋峰主在苏淮安陷入修炼状态时,就守在了他的身旁,见他回过神来,焦急地问。 “不行。” “?” “你说的办法不可以。” 无论他与容诩,都愿意为了此界的安稳而鞠躬尽瘁,可若是让某个人以牺牲自己作为代价,他不愿意。 因为他的到来,原本的走势已经改变了太多,他不愿意临到关头妥协。 这一次,他不愿意向命运妥协。 仿佛感受到了苏淮安的决心,宋峰主因为恶劣形势而摇摇欲坠的信心也终于回来了,他一咬牙,点点头。 “总会有办法的。” 无论如何,只要他们活着,问题就会有解决的办法。 然而,话虽如此,摆在他们面前的直接问题是—— 如何处理这些来自于域外,不可计数的敌人。 第一百零八章 许多年后, 人们再一次提及这一段历史,不得不惊叹于同胞们的韧性。 入侵者不断,却总有人试图在绝境中寻找生机。 “总有办法的。” 在苏淮安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时, 广大的正道修士与魔修们已经行动了起来,在共同的敌人面前, 所有人的心聚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 苏淮安拖着宋峰主去找人。 “我要回去一趟。” 作为正道魁首, 宋峰主的时间宝贵到以秒来计算,但在这时候, 出于根深蒂固的信任,他没有拒绝苏淮安的提议。 “找谁?” “找金鱼。” ……金鱼? 宋峰主还没有从疑惑中回过神来, 苏淮安便已经上了飞舟, 朝着洞府的方向行去。 一路无话。 在飞舟全速的行进中, 神隐峰近在咫尺。下了飞舟, 宋峰主才发现峰内一片混乱。 “怎么了?” 如许闻讯急匆匆地赶来,神色慌乱:“小崽崽不见了!” 崽崽失踪,跟随他的金鱼自然也失去了踪影。 “你别急,慢慢说。” 丢了小孩子,又是在这样特殊的时间点下,如许本人原本惊慌得手脚发麻, 但此刻见了苏淮安,却是头脑清醒了过来。 “就是他午睡的时间, 我出门了, 回来就没见到人。” 如许这个“出门”, 是因为见到天地异象, 加上魔物落了下来, 出门前去清理。 “丢什么东西了吗?”苏淮安问道。 如许愣了愣, 返回洞府,很快发现崽崽平日里最喜欢的几个小玩意儿都不见了。 其中最重要的,还是苏淮安给崽崽的储物袋。 “他是自己跑的。”苏淮安下了结论,见如许的神色仍然有些征愣,他拍了拍后者的肩膀。 “以他的修为,想要离开谁也拦不住。” 如许征愣了一下,回过神。 确实,他一着急就忘记了——崽崽虽然年纪小,但因为身份特殊,早早就渡过了金丹期的大关,朝着元婴期迈进。 如此修为,加上身边还有一个经验丰富的金鱼,就算遇到了心生歹意的人,也指不定谁会吃亏。 说到底,还是小崽子自己的主意。 苏淮安安抚了如许几句,承诺会将崽崽带回来,而后重新踏上了飞舟。 宋峰主全程没有说话,但见苏淮安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 “崽崽他……和这个金鱼有关?” 飞舟之上,苏淮安面色沉稳,但心中未必没有起伏,此番宋峰主搭话,恰好是将他从这种焦虑中解救了出来。 “八九不离十。” 给出了确定的答案还不够,加之苏淮安在关键时刻确实需要一个人在一旁给他意见,于是从自己的猜测说起。 “金鱼的来历想必你也知道,是我们从琅嬛仙府中带回来的。” 宋峰主点头。 这样重要的事情他当然知晓,事实上,如果不是依靠金鱼给出的信息,他们不一定能够先发制人,将域外天魔消灭于降临之前。 “你是怀疑金鱼?” 宋峰主仍然不明白苏淮安想说什么。 “我关注的重点不在于金鱼,而在于他的主人。” 接收到宋峰主疑惑的目光,苏淮安顺了顺自己的想法,继续说下去: “我是在怀疑,我们在先祖在万年前是否有预料到今天,以及为今天做了多少准备。” 万年前,灵气消弭,外敌强大,眼看一界倾颓,先辈们用界膜当做阻隔,挡住了外敌的入侵。 万年后,强敌环伺,界膜摇摇欲坠,看似危亡,却总有一线生机。 “你是说?” 宋峰主不是蠢人,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经过苏淮安一提醒,他很快领会到了苏淮安话中的意思。 “你不觉得,万年前和万年后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