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这样说,“当时在悬崖上,杀你的心是真,此刻亦是真。” 301|301 只是唇色潋滟,无端透出几分苍白来。 301 唐宛只觉得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茫茫的雾气,到处都看得不甚真切。身体又开始真情实意地颤抖起来。 坠崖之后,时常会梦见那个守在岔路口的蒙面男子,手持着一把长刀,眼中的杀意是那样重,若不是及时拉动缰绳,让马儿改变了方向,就这样直直冲撞过去,只怕顷刻间就会人头落地。 不知多少个日夜醒来,一阵阵发怔,背上的衣裳叫冷汗湿透。 那双眼睛,只是露出一双眼睛,冷酷而沉静,就这样看着她慢慢靠近,恍若看着死人。 被幽禁在山里那间屋子,不能走动,时时闷着,心底的情绪便被放大开来,恐惧与忧郁一同痴缠在她身上,如今想起来,仍如蒙着一层沉闷闷的吃人黑雾。 刘向握住她的肩膀,所触如上好温玉,柔而娇,难怪晋察要费这样大的功夫来寻她。就连谢峰这样的人,也为她痴迷,还起了那样的心思。 想到谢峰,男人心中又是一声冷笑。只怕他还是不知道呢。事事如愿又如何,竟生了这样的心意,有了所珍之人,却永远无法真正拥有。这才是最冷酷的刑罚。 掌中是姣好的触感,脑海蓦然浮现似泣似痛楚的娇吟,肉体碰撞的声音,是光听都能叫人面红耳赤,浮想联翩的程度。 喉头一紧,手中的力度便有些失控。女人痛哼一声,明明是极正常的音调,传到男人耳中,却是这样娇这样媚,像把勾子一般,势必要勾出些什么。 好似真的叫想起什么来,身体竟不受控隐隐发起热来。 力道越发重。他低下头去,一张小脸还是那样白,惨白惨白的,吹弹可破,还能看到薄薄的皮肤下面淡青色的血管。眉头轻皱着,似乎在忍耐,疼了也不敢出声。可怜兮兮的。鼻尖却红红的,更像叫人欺负了,偷偷哭过鼻子一样。 越发无法忍耐了。男人的面色却仍然平静,唯眼中暗藏着汹涌暗色。 他轻声笑了笑,松开了手。 女人神色怔松,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向他的眼睛,似站不住了一般,往后退了两步。天鹅似的脖颈仍然娇柔修长。 刘向心中又是热,又是痒,身体还是无动于衷,目光幽沉,带着阴森的冷意,审视着女人。 唐宛脸色煞白,没想到他情绪感知是如此的警锐,竟然这么快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想到尚为雏形的逃跑之路,只怕在他眼中如稚儿游戏吧。一时只觉得前路茫茫,竟生无所适从之感。 他要杀她。杀意是如此的强烈。是晋察要杀她?还是其他人? 从一开始就先入为主,以为他是晋察的人。若不是晋察的手下,那么他究竟是何人,又是何人派来的。她又何曾见过其他外男。 脑海中忽的想起那两个身影朦胧的男人,炭火在旁边兀自烧着,将房间烧得极热,娇软的身体,强壮的身体,肉体交缠,还有湿热暧昧的喘息。身体被情欲烧得热起来,布上薄汗。 思绪万千,却怎么理不清头绪,仿佛有一张网,朝她兜头盖了过来,一时竟头疼了起来。 刘向还是笑,走到了窗前。窗户被打开,外面热闹的人声被送了进来。女人轻吸一口气,神色清明些许。看向男人宽厚的肩背,不知是迷茫还是害怕,心中却已是定了下来。 他背对着她,看不清神色,声音还是淡淡的,仿佛带着笑意。 肩背挺拔流畅,在身后投下一片阴影。女人站在那里,身姿单薄,刚好落在那一片阴影中。只叫挤出几丝光线,落在那张巴掌大的脸上,倒还镇定。只是唇色潋滟,无端透出几分苍白来。 “外面倒是热闹。”他感慨一声,“你先休息,明日还要接着赶路。至于你那个临时勾搭上的情郎,还是勿要想了,早早丢之脑后为好。” 说到后面,似乎轻轻冷嗤了一声。 302|302就站在身后,低头看着自己 302 休息。对,她需要休息。 脑子胀胀的,自从下了船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统统脱离了她的掌控。为奴为婢,又得谢峰宠爱,他身边又是如何好过的,未得几天安生日子,便是刺杀,坠崖,囚禁,连一个中年女人也能轻轻松松将她制服。 她要休息。脑子要清醒,要复盘,要吸取教训,是万万不能重蹈覆辙的。 没有理他,男人去做了什么,也全然不知,有屏风挡着,虽然无济于事,也算个心理安慰。 怀着这样的想法,和衣在躺在床上,许是饭抱思困,心中是挥之不去的忧思,很快就沉沉睡去。醒来后,黑暗笼罩着她,屋中并未点灯,却直觉到刘向就坐在桌边。 就这样睁着眼睛。睡得太久,反而昏沉沉。 想起之前提起晋察的时候,他冷冷的目光,还有讽刺的笑,心下了然,他不是晋察的手下。只是为何要将她掳了去,难不成是仇敌?何苦为难她一个弱女子。 “呲”的一声,是火柴划开的声音。蜡烛点起来了,豆大的灯光,倒也不算突兀,光线不是刺亮的,她眯着眼睛,很快就适应了。刘向的脸隐在光线与黑暗交融处,竟像是一直坐在那处。 心中一跳,说不上什么感觉。慢慢坐起身子,沉沉的身影已经落在身上。抬起头,还是那张沉静的脸。好似遮羞布撕开,就不用顾忌,也无需隐藏了一般,目光拥有实质性,也带上重压。 刘向伸出手,与昨日的行径大不相同,就这样赤裸、直白地摸上她的脸。 心砰砰直跳,是后怕,还有警惕,粗糙的触感触上脸颊,两侧的发丝被他用手掌悉数抚上去,光洁的额头露出来。 手指捏紧,掌心压在被褥上,就这样支撑着身体。她想,他幼时必定过得极苦,不然掌心怎会有这样厚重的茧子,是陈年老茧,养了这样久,也没办法养好。 手掌滑动,似乎想要更进一步,她侧开脸,发丝没有东西压着,又重新掉下来,语气生硬道,“做什么?” 刘向看那张白净的脸,轻咬的唇,脸压向一边,躲开他,却将同样白皙纤巧的脖子露出来,那样美丽的弧度。喉结上下滚动。 “起来。今日有灯会,带你出去瞧瞧热闹。” 唐宛原本想说不用了,她不去。可一抬头就看到那双眼睛,与梦见的别无二致,暗压压的情绪,好似有幽幽绿光,令人心生惧怕。 话到了嘴边,徒然一转,声音干涩,"好。你让我准备一下。" 他却是轻轻笑了一声,极低的笑音,带上了些许属于青年的肆意,在安静的房间中格外清晰,竟意外的好听。 想伸手扶她,女人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