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书看。他看杨玉燕手中这一本是新的,便凑过去说:“你看中哪一套?我替你参谋参谋。” 杨玉燕把看中的都夹在手里,递给他道:“就是这一套、这一套、还有这一套。” 苏纯钧一看,三套全是旗袍,没有一套洋装。他想起杨二小姐平时穿的衣服也都是旗袍,少有几件洋装都是旧的。 “怎么不挑一套洋装?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洋装。”他问。 杨玉燕:“现在的洋装都土,我不喜欢。哪有旗袍好看?”这可全是老师傅手工做的!知道以后是什么价吗?至少四位数。 又是土。不知杨二小姐眼里什么不土。 苏纯钧自己对旗袍和洋装都并无偏好,也习惯了杨二小姐平时里谁都看不起的作风。于是他不发表意见,只从这三件旗袍中挑出一件白底红色小碎花的旗袍。 “这件最衬你。”最适合小姑娘。 杨玉燕端详片刻,对另一件柳叶绿底白色花的图案也十分心仪,两件无法割舍。 苏纯钧端茶坐等片刻,看她还在纠结,凑过去看了两眼,道:“柳叶绿也衬得人白,但脸色稍有不好就会显脸黄了。白色的旗袍则是不管人的脸色好坏,都能将人衬得更白一分。” “是吗?”杨玉燕对那句“更白一分”颇为心动,最终看好这一件,折了个角,打算去做衣服时拿给师傅看。 放下画报,她才心满意足的去喝茶吃点心,更有闲心与苏纯钧说话。 “挑衣服时你可真在行!平时看不出来呀。”她偏头狡猾的笑着看他。 苏纯钧就知道这是又来刺他没有女朋友的事了,他的回应是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课本:“我们开始读书吧!” 杨玉燕的脸色登时挂下来了,气得小脸蛋鼓鼓的!可她纵使再生气,也不敢说一个字,只能放下手中的点心,乖乖拿出笔和本子来。 苏纯钧方才心满意足。 两人一教一学,又是一个小时,等下课时已经是黄昏了,张妈都回来开始做饭了,厨房里飘出的香味一阵阵的,引人流口水。 苏纯钧是不开火的,张妈说他连水都不会烧,平时吃饭都是去外面吃。 杨玉燕问:“你回去吃什么呀?” 苏纯钧:“我去外面买碗面吃就行了。” 杨玉燕:“那你要不要在我家吃?” 苏纯钧犹豫了一下,外面的汤面虽然不难吃,但吃了两年也早就吃腻了。他虽然愿意留下,却觉得杨玉燕未必能做得了主。 “你说的行吗?”他挑眉问。 行吧? 他都教了她半年了,留他吃顿晚饭还可以吧? 杨玉燕:“你别说话,我去问问张妈。” 苏纯钧就安心坐下来,看杨玉燕像个小燕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跑进厨房,倚在张妈的身上晃晃摇摇的撒着娇。 “行吗?行不行啊?”杨玉燕哼叽道。 “行,行,我的小姑奶奶!你再晃汤就撒了!快出去摆桌子!”张妈慌忙道。 杨玉燕顿时快活的跑出去,对苏纯钧报喜:“行!跟我去洗手吧!” 苏纯钧来杨家多日,这还是头一次留下来吃饭。他跟在杨玉燕身后,先去洗手,再擦干净,再陪她转到餐厅,把桌布铺好,把餐垫都垫上,再从碗柜里拿出碗盘来。 这时门铃响了。 张妈:“今天还有客?燕燕!去开门看是谁来了!” 杨玉燕应了一声,跑去开门,苏纯钧仍在餐厅都听到杨二小姐的声音不对。 “怎么又是你呀!” 这调门可不像是看到客人了。 苏纯钧见在厨房的张妈还没发现门前的事,连忙从餐厅出去,扬声道:“燕燕,是谁?” 走到门前一看,是一个年轻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留两道小胡子,穿一身白西装,打扮得不伦不类,油腻的很。他手里提着两件糕点,正被杨玉燕堵在门口。 见到苏纯钧,他也十分惊讶,连忙自报家门:“不才董祭锋,是杨先生的弟子。”一边伸出手来握。 苏纯钧也握上去,自我介绍:“苏纯钧,我是杨二小姐的家庭教师,教她英语与日语。” 董祭锋立刻就做出松一大口气的样子,说道:“之前我听说燕燕一直不肯去上学还替她担心呢,现在见到她还在读书,我就能放心了。” 杨玉燕被苏纯钧挡在身后也不忘表现自己,对董祭锋的自来熟长辈范回以重重的冷哼。如果能看到她的人,想必又翻了个大白眼了。 但董祭锋却没有露出被冒犯的样子,脸皮颇厚。 苏纯钧自然还是向着自己学生,不说放人进来,而是继续寒喧:“董先生若是想找杨先生,他此时并不在家,不如……” 董祭锋连忙说:“我是来看望师母的,师母寿诞快到了,我没拿什么好东西,只提了两盒师母以前爱吃的点心,不好意思。” 听着像个好人呀,到现在还认师母,还特意过来。 话说到这里,苏纯钧再堵门就不合适了,只得让开路,请董祭锋进来。最巧的是他转身才看到张妈就在厨房门口看着呢,见到董祭锋进来了,根本不出来,直接又钻回厨房去了。 可见这位董先生还真是不受欢迎的恶客。 董祭锋不怕生,进门就直接去了餐厅。 苏纯钧在后面拉着脸色仍是很难看的杨玉燕小声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是因为他是杨先生的学生吗?” 杨玉燕冷笑,跟他咬耳朵:“他是来借钱的!” 原来如此。 这个苏纯钧也明白了。这位董先生只怕是总借着杨先生的弟子的名义,说是前来看望师母,但看望过后就爱开口借钱。之前祝女士只怕却不过面子借过几回,明白过来以后就不再欢迎他登门了,结果董先生仍是厚着脸色一次次上门来。 苏纯钧对杨玉燕说:“你放心,我来把他赶走。” 杨玉燕不信的目光当即扫到他脸上:“你?” 苏纯钧走过去,与董先生坐在一处,杨玉燕就躲在外面,张妈躲在厨房,两个主人连口茶都不送上来。 董先生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冷落就动容,见苏纯钧过来,带笑着搭话:“不知尊驾在哪里高就?” 苏纯钧:“我还在读书。” 董祭锋脸上的笑容就多了一点了:“不知是哪所学校?” 苏纯钧:“南京大学。” 董祭锋双眼一亮:“果然是高才生!我有几个同学在南京大学任教,说不定就教过你。” 苏纯钧笑道:“这样一来,董先生就如我的老师一般啊!不知董先生在哪所大学教书?” 董祭锋高深的摇了摇头,“我不是老师,只是时常在报纸上发表一些文章而已。” 苏纯钧一脸敬佩:“原来董先生才是深藏不露之人!” 董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