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迫听了满耳朵肉麻话的司机不敢对自己的老板有异议,但是开得再慢汽车还是会到达终点。 程星辞出门时忘了穿外套,谢凌让他不要下车,自己推开车门,接过司机提下来的行李箱,站在门边上跟程星辞说再见。 候机大楼门口只能短暂地停车两分钟,他们来不及拥抱,程星辞只能放下车窗,探出头,跟谢凌贴了贴脸。 程星辞在手机上装了一个可以查看飞机起落的APP,隔一会儿看一眼,直到谢凌那架航班到达岐阳机场。 随后他接到谢凌的电话,说已经到了,乙方公司安排了车过来接他们。 之后谢凌一直很忙,每天只有中午和晚上能打两通电话。 工作日的白天程星辞课不多,但是音乐教室一直断断续续有学员,忙起来的时候他就会不那么想念谢凌。 茉莉的外婆嫌弃梁朔他们请的钟点工做饭不够营养,现在每天放学会把茉莉接到她那里去,吃完饭又让退休的大学教授外公辅导功课,于是茉莉常常晚上不回程星辞他们这边。 谢汛和梁朔又经常加班,因此程星辞下午的课上完,回家总是一个人。 他也懒得叫钟点工来做饭了,有时候自己随便吃点,有时候跟巩伊凡出去吃,每天晚上九点钟之前回家,等谢凌的视频电话。 这天和巩伊凡一起吃过饭,巩伊凡开车送他到楼下,叮嘱他:“你记得今晚跟谢凌报备一下,舞会你一定要来参加。” 他说的是KittyDance六周年庆典舞会,他想请程星辞过来演奏小提琴。但是舞会当天还会邀请其他人,程星辞记得谢凌说过如果巩伊凡要给他介绍新朋友认识,要先问过谢凌。 程星辞很乖,记得谢凌说过的每一句话,所以他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跟巩伊凡说要先跟谢凌说一下。 程星辞觉得巩伊凡对他很够朋友,他的音乐中心开业以来,KittyDance的人也帮过他很多忙,他于情于理都应该去参加的。 晚上洗过澡之后,程星辞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坐在床上看书,等谢凌的电话。 最近他很喜欢看谢凌的旧书,即使谢凌的很多书他其实根本看不懂。 因为他发现谢凌喜欢在书上写批注,他看书的时候,就好像谢凌在旁边跟他说话。他甚至可以通过纸面上的只言片语想象出谢凌当时的样子,有一种超越时空的陪伴的错觉。 这天等到快十一点的时候,谢凌的视频电话才打进来。 手机画面中谢凌还穿着衬衣打着领带,搭配剪裁合身的西装马甲,领带是程星辞给他挑的颜色。 “这么晚才忙完吗?” 谢凌刚回到酒店房间就给程星辞打过来了,他只脱了外套,还没来得及洗澡和换衣服,有些疲惫地躺到沙发里,跟程星辞说:“开会开到很晚,才吃过饭。” 酒店房间的灯光有点暗,但他还是看到谢凌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困意,“那你早点洗澡睡了啊。” 谢凌说好,但还是握着手机没动,沉默地看着程星辞,眼睛半眯着,好像快要睡着了。程星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说:“谢凌,你是不是喝酒了啊?” 很奇怪,谢凌和谢汛都是酒味的信息素,但是他们两个人的酒量都不好。谢汛喝不过梁朔,谢凌喝不过程星辞。而程星辞和梁朔不相上下,都深不可测。 谢凌最多三瓶啤酒的量,喝多了之后就会非常迟钝,整个人傻乎乎的。他发现程星辞那边的画面中,房间好像跟平时有点不太一样,他把手机举到面前,认真地问:“房间里的墙布换了吗?” 程星辞看了一眼墙面,说:“哦,嫂子说茉莉长大了,家里信息素太浓怕影响她分化,前几天叫人来家里给所有的房间都装了信息素吸收棉。” 茉莉现在大多数时间都在外公外婆那边,这当然是梁朔找的听起来比较体面的理由。程星辞说完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谢凌走的头一天晚上,由于动情和激烈,他们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飘得满屋子都是。而谢凌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气氛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程星辞清了清嗓子,“你现在清醒吗?我有个事情跟你说。” 谢凌换了一只手拿手机,声音暗哑:“嗯,你说。” “伊凡的工作室过几天周年庆要举行舞会,他想让我去演奏小提琴,我可以去吗?” 谢凌第一反应是让程星辞拒绝,但他话还没说出口,程星辞又可怜巴巴地说:“凌哥,让我去嘛。” 程星辞把书放到一边,侧倒在床上,抱着谢凌的枕头说:“他们KittyDance的同事真的帮我很多忙,而且最近我晚上一个人吃饭,伊凡也经常陪我,今天还是他送我回来的。”他说话的样子就像在撒娇,在向谢凌讨要玩具,“我保证我会很听话,不跟Alpha交朋友。” 谢凌大概真的喝得有点多,沉默了很久,如果不是程星辞看到他在眨眼,还以为是静止画面。程星辞不停地说:“求求了,我会很乖的。” 画面终于动了,谢凌被酒精变得迟缓的大脑运转了半天,最后在程星辞的一系列撒娇卖萌中败下阵来,说:“可以,但是晚上九点回家。” “好耶!” 谢凌又问:“是哪一天啊?” “16号那天。”程星辞回答。 说来凑巧,本来KittyDance的周年日是在21号的,但是全城的酒店不知道为什么都订不到时间,最后巩伊凡就把日子定在了16号。 谢凌听到这个时间挑了挑眉,说:“那天不是……” 信号卡了一下,程星辞漏掉一句话,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谢凌说,“你玩开心一点。” 程星辞跟巩伊凡确定了他会去参加舞会的第二天,巩伊凡才告诉他,那是一个变装舞会。 当天下午下班之后他被巩伊凡叫到KittyDance去,和大家一起抽人设签。游戏规则是抽到哪个人设,就要穿什么样的衣服。 程星辞抽到了辛德瑞拉。 “灰姑娘……”程星辞很郁闷,“难道我需要穿水晶鞋吗?” 其他人都笑他,他把巩伊凡的签抢过来看,“花木兰!我跟你换吧?我很适合花木兰。” “不,”巩伊凡拒绝了他,“花木兰很适合我,辛德瑞拉很适合你。” 程星辞不想穿裙子,而花木兰本来就是女扮男装的人设,明明变装舞会是巩伊凡策划的,巩伊凡自己却可以逃过一劫,程星辞觉得自己很亏,“你看,我和花木兰都很会拉弓。”他比了一个拉琴弓的动作。 巩伊凡冷酷地对他摇头。 另一个KittyDance的员工说:“程老师要不我跟你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