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突兀的立在门口,如同探险闯关游戏中的提示牌一样,仿佛在呼唤着他们去打开它。 “我们过去看看,”池昼指着那个书架,“可能里面会有东西。” 夏野应了一声,跟他一起走了过去,站在书架前仔细研究。 “不能强行开锁,”池昼说,“锁扣有自动损毁装置,强行开锁会毁掉里面的资料。” 夏野面露难色:“自动损毁装置?” “是的,”池昼点头,“它看上去跟龙固镇的黄铜锁扣很像,但是内部构造不同。” 池昼拎起那把锁,小心的掉转了方向,将锁的下方正对着夏野,给他看上面的纹路。 细密的纹路布满了锁的下方,构成一幅奇异的图画,仿佛是什么符咒。 夏野没见过这种纹路,问道:“这是?” “科研所很久以前用过的封存章,”池昼说,“代表内有机密文件,已置入自动损毁装置,严禁强行开启。” 夏野沉默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的视线在锁扣上转了两圈,说:“他对科研所真是感情深厚。” “与其说是感情深厚,不如说是科研所给他打上了印记,”池昼冷静的分析道,“他在科研所学会了很多东西,他们承认他是个天才,对于科研所的很多东西,他既眷恋又排斥。” 池昼的手从书架上扫过,指着那些意义不明的编码字母,说:“科研所的档案编码方式,他用来给自己的资料编码。” “我们现在打不开这个,”池昼说,“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 夏野放下黄铜锁扣,正准备去找其他线索,实验室却发出了一声尖啸。 像是乌鸦,又像是秃鹫,一声长长的、尖利的叫声从地板底下传出来,惹得整个墙壁上的暗纹全部泛起了血红的光。 地板开始晃动了,整个房子像是苏醒过来了一般,一切都在疯狂的晃动,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它醒了,”池昼微微皱眉,“不止我们俩进入了房子。” 地板下的红色液体沸腾着,冒出一个又一个血色的泡沫,又在下一秒钟破裂,整个房子的温度在升高,科研所开发的防护服自带体温调节功能,短短几秒钟之间,功率便已经调整至最大。 然而,即使是经过调节,夏野仍旧感受到了炙热的温度。 半透明的管道中,无数红色的液体正在涌向天花板,像是饥饿的乌鸦,朝着某一个方向聚集。 夏野紧抿着嘴唇:“它正在进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我没有生死时速哦,早早的写完更新准备休息啦,肩膀有点痛哈哈哈,自从上次颈椎病发作后就没怎么好orz,小天使们一定注意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 * 第69章 069 “有人强行突破, 被蛛网抓住了。” 夏野一把抓住了池昼的手腕,男人的手腕骨节分明,皮肤触感温热, 是他熟悉的气息。 他带着池昼迅速走了几步,绕向了实验室的后方, 跟他们进来的位置刚好相反。 “我们得避开他们,”夏野说, “他们被抓住了,很快蛛网就会把他们送过来,给心脏当饵料。”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已经见过了无数次这样的事,对此不会再有任何情绪上的反应, 仅仅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池昼不禁转过头,默不作声的看了他一眼。 很难形容他现在的感觉。 他知道夏野是经历过许多事的人, 那些事远远超过了他这个年龄应该承受的极限,或者说到了一种人类都难以承受的地步,但他忽然发现他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 比如说这栋房子。以及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 — 夏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他毫无预兆的转头, 正好跟池昼的目光对上。 池昼轻咳一声, 先发制人的问:“怎么了?” “没事,”夏野平静的指出,“是你在看我。” 他顿了顿, 又说:“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池昼压低了声音:“我怎么看着你了?” “就是……这样,”夏野抿着唇,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头, 舔了舔干涩的唇角, “感觉你在想很多事。” 他避开了池昼的视线。很奇怪的感觉, 夏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难以分辨这究竟是什么。他好像知道池昼在想什么,又好像不知道,仿佛池昼在注视他的时候,有些时候只是看着队友,而另一些时候,眼中藏着别的情绪。 “在想你的事,”池昼看着实验室的中央,半透明的地板下,鲜红的液体仍旧在沸腾,“我经常觉得后悔。” 后悔很多事,他未能发现的事,没有阻拦的事,即使夏野说过这并非他的错。 “不用在意我过去经历了什么,”夏野的声音很淡,“我知道以后不会有那些事了。” 他顺着池昼的目光,看向实验室的中央,轻声说:“现在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吗?” 夏野的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墙纸完全没有阻拦铁质壁垒的温度,毫无保留的传递到他的身上。 他们所在的地方很奇特。不知道为什么,这间实验室四面敞开,连置物架都是精铁打造的开放型置物架,唯独他们所在的这一处,是一尊用黄梨花木打造的高大神像。 神像很高,从地板直至天花板,脸部线条并不分明,却仍旧能看出它的慈眉善目。 在这样一间冰冷的实验室里,它的存在显得既合理,又不合理。 “我第一次来实验室的时候,就发生了这种事,”夏野指了指沸腾的地板,面无表情的说,“那天,有人来拜访他,是个报纸的记者,他们说,想采访夏博士,了解一下实验的最新进展,他说,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研究员,没有在做什么实验,请他们回去。” 池昼安静的听着他说话,适时接上一句:“然后?” “然后……他们吵了起来,他很强势,让这几个记者滚回去,骂他们是第一区来的蛆虫,那几个记者被激怒了。” 夏野垂下眼睛,他很少回忆这些事,但今天情况特殊。 他和池昼一起靠在神像的背后,缝隙很窄,他和池昼肩膀靠着肩膀,手臂贴着手臂,连呼吸都仿佛缠绕在一起。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夏野没有告诉池昼,从踏进这个实验室的第一天起,他就希望有一个人从天而降,将他从这里带走。 虽然现在他不需要了,但仅仅只是听见池昼说的话,便已经足够安慰。 — 整栋房子正在发出轰鸣,沉闷的砰砰声没有一刻停止,反而变得越来越大,好似有一头巨兽正在苏醒,仅仅是心脏的跳动,就已经令人胆寒。 夏野似乎对此丝毫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