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是什么善茬,夏野不认为林恪知的善意有存在的必要。 林恪知愣了两秒,最终点头道:“我知道了。” 几句话之间,季方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直到了这种时候,林恪知才发现季方的体格有多可怕。他只是站在他们面前,就已经将光线挡得严严实实,在他们的桌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浑身上下的肌肉膨胀了起来,像是一块又一块结实的石头,古铜色的皮肤下青筋暴起,一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指甲盖里塞满了灰尘。 典型的下五区哨兵,粗野鲁莽,周身弥漫着酒精和汗液的味道。 那双铜铃似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扫过,带着股不怀好意的厚重与黏腻。 “小少爷,刚刚看我做什么?” 季方显然喝了不少,刚一开口,酒气就喷了林恪知一头一脸,带着股浓重的蒜味。 林恪知下意识往后靠了一点,他心里刚刚升起的一点担忧已经消失无踪了,眼前的这个人不怀好意,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本能使林恪知对季方产生了提防,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对方,思考着如何才能破局。 林恪知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少爷了,图书馆污染事件后,林恪知深深的意识到自己不够强。 不够强的人,在这个世界很难活下去。 林恪知捏紧了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季方挥了出去。 然而,季方比他高大太多了,结实的肌肉块块凸起,林恪知很明显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一秒钟,季方就已经抓住了他的拳头,古铜色的大掌热得像是一把火,在他的拳头上狠命一捏,啧啧称奇:“还想打我?看着细皮嫩肉的,脾气倒是挺烈……” 痛觉让林恪知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这幅有点恐惧又有点嫌弃的样子极大的取悦了季方,哨兵发出一阵粗野的笑声,再次朝着林恪知伸出了手,嘴里调笑道: “想不想出去玩玩?大爷知道个好地方。” 流里流气的语调,但酒馆里的人都不想管闲事,一帮人的眼神朝这边瞟来瞟去,就等着看那只古铜色的大手什么时候掐上林恪知的下巴。 细皮嫩肉的上七区小少爷,和一头恶熊似的黑赛格斗手,怎么看都是一出好戏。 — “过了啊。” 一道清淡的声音响起,冷得像天边的月色。 起初,季方还没注意到这道声音,他头脑发热,心脏跳得极快,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年。 衣着华贵,教养良好,浑身上下散发出独属于向导的温和气场,让他本能的生出渴望,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中鼓噪,催促着他不要管什么手段,先得到这个向导再说。 狂热的心跳让他自动忽视了周围的一切,古铜色的大掌直直伸出,眼看着就要碰到林恪知了,却被一根筷子敲中了关节。 力道不大,却极为精准。 季方手腕吃痛,整个麻筋一颤,顿时抱着手臂跳开了。 “谁在偷袭我?!” 季方眼神一转,这才注意到林恪知旁边还有一个人。 夏野只是微微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刚说了,你过分了。” 进入这间酒馆后,他便有意识的隐匿起了自己的气息,几乎将存在感降到了最弱。 他本来不愿意挑起事端,但季方却主动挑衅,甚至欺负到了林恪知头上,夏野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季方陡然看见他,顿时觉得气血上涌,像是自己被耍了一道似的。 “有你什么事啊,病秧子,”他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朝着夏野吼,“有本事打一架!” “会打的,”夏野对他一点头,笑得彬彬有礼,“不过不是在这里。” 季方是即将参加这次格斗大赛的选手,不出半个月,他们就会在格斗场上相遇。 夏野不打算提前暴露自己。 他会出手,也仅仅只是季方言语粗俗,眼神低劣,做的事越发过分罢了。 “你……” 季方被他淡漠的笑容激怒,手掌往下一压,作势要掀翻他们的桌子,恶狠狠的瞪着夏野。 “是不是看不起我?”他往地上啐了一声,“来啊,还坐着干什么?” 林恪知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敢偷偷抬起头,看着夏野的脸色。 跟季方过了一招后,林恪知对季方的强悍又有了新的认知,开始担心夏野会不会有危险了。 很显然,夏野完全没有被季方的话唬住。 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大块头,似乎是不屑开口。 季方喘着粗气,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他们,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他手上用力,正准备把眼前的桌子掀翻,给这两个小少爷一点颜色看看,却忽然觉得膝盖一软。 精神威压。 不知道来自何处的风灌满了整个酒馆,吹得梁上的竹帘猎猎作响,季方的手在空中一拐,下意识按住了自己的膝盖,想阻止它软下去的速度。 他对这样的感觉很陌生,季方觉醒之后,成了地下格斗场里少见的A.级哨兵,这样的等级,很多人都会直接离开格斗场,去更好的地方谋前程,但是季方没有走。 老板对他很看重,专门为他修建了静音室,各类缓释剂也从不吝啬,季方对此深觉感动,为了报答老板,一个月比别人多打十场比赛,在第九区那个地方,他就是地下格斗场之王,从未遇到过对手。 更不要说只是释放了精神威压,就让他站不起来的人了。 季方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少年,清冷的月色下,夏野像是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中,显出几分不可亵渎的圣洁。 彻头彻尾的病秧子,漂亮得像是玉石的少年,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将他压得站都站不稳。 在格斗场,季方向来靠武力解决问题,想要什么,直接抢过来就是了,还从来没有遇见这种事。 有人能把他按在地上打,这怎么可能? 季方将自己的指骨捏得咔咔作响,想找到一个反击的机会。 然而,不等他找到这个机会,夏野已经打了个响指。 不远处的几个服务生如梦初醒,连忙冲了过来,抓手臂的抓手臂,抱大.腿的抱大.腿,将季方拖了下去,边走边向夏野道歉: “不好意思啊,这位先生有点激动,影响您用餐了。” “实在抱歉,今天我们帮两位免单,好吗?希望您不要介意。” 几句话之间,一个服务生已经推着小车过来,给在场的所有客人都送上了果盘,以示歉意。 酒馆里的气氛再次热闹起来,后面那桌人又开始了讨论。 “刚刚什么情况啊,这季方怎么忽然就被拖走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