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苏的心情就变得非常低落。 像吃了一整颗酸柠檬,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 中央体育场的休息室里,薄苏克制着自己追出去的冲动,他的心里有两道声音轮番出现, 一道声音对他说,追出去, 夏野是你的向导,命中注定的向导,不能让他被别人抢走了,这道声音很明确, 一字一句都清晰得可怕, 清晰得让薄苏都有些怀疑,这是否是他真正的想法。 另一道声音则是小得多,安静的告诉他, 不要轻举妄动,给夏野一些空间,他需要做出选择, 每一对哨兵向导都是这样的, 需要一些时间做出选择。 两道声音交替出现, 在薄苏的大脑里轮番播放,不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法让这两道声音消停下去。 中央体育场的休息室里,薄苏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抱着自己的头,夏野的身影不断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似乎比任何事物都清晰。 薄苏大概花了十分钟才使自己冷静下来,空气之中,夏野的气息已经很淡了,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他们走了。 薄苏几乎是松了一口气,难以抑制的狂热从他的掌心中褪.去,他好像又能掌控自己了。 他回到了看台,准备继续上实战课,闻一海却对他投来了诧异的眼光。 趁着其他学生不注意,闻一海将他拉到了一边,问:“你没去追他?” 薄苏心情烦躁,指节不自觉的握成握拳,捏得咔咔作响。 他声音喑哑,回答:“他要跟他走的。” 闻一海眯起眼睛:“你没阻止?” 薄苏抬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凭什么阻止?” 闻一海被他噎了一下,想说你追不到就追不到,干嘛对我这么傲,却又在想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时憋了回去,只是讪讪的说:“喜欢不就得去追吗?”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薄苏的心情更加烦躁几分,他上下打量闻一海一番,总觉得军部给他安排的这位“导师”有点不靠谱。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最终,薄苏只是冷冷的撂下了一句话,就离开了看台,把闻一海气得在后面吹胡子瞪眼睛。 校园里吹着风,沉闷的风,薄苏在学校里逛了几圈,渐渐生出几分无聊的感觉。 这地方是真的没什么好玩的。 除了夏野。 咀嚼着这个名字,薄苏的心情又好了一点。他去了夏野的宿舍,安保人员告诉他,夏野不在。 薄苏不想离开,他感觉自己迫切的想见到夏野,于是站在了树荫下等待。 最初,他不是一个人在等,马路的另一边还有几个哨兵,一见到他过来,就露出了防备的神情。 不排除那几个哨兵故意想让他听见他们的对话,总之,那些人的话语一个劲儿的往薄苏耳朵里钻,在这种时候,哨兵经过强化的五感令人觉得分外累赘。 “薄苏来干什么?他该不会真的觉得夏野喜欢他吧……” “人家今天刚跟夏野搭档过,跟我们可不一样,我们的信全塞在林恪知的鞋盒子里呢,这怎么能比。” “搭档过又怎么样?谁不知道夏野根本不来学校。” 那群人哄笑起来,挤眉弄眼的看着他,薄苏心头火气上涌,直接穿过马路,站在他们面前,冷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薄苏,知道你厉害,但学校里可不兴打架啊,”那人笑得贱兮兮的,“你刚转校过来,还不知道吧?夏野一开学,就放话说自己不需要哨兵。” “然后入学考核上把我们都撂倒了,”旁边的人补充道,“我建议你还是别折腾了,没用的,人家是SSS级黑暗向导,真的不需要哨兵。” 另一人朝他招手:“就跟我们一样,看看过个眼瘾就好了。” 碍于校规,薄苏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你们不了解他。” 换来的是几道“你疯了”的目光,谁都知道他前两天刚转校过来,根本对夏野没什么了解。 唯一的交集,就是今天的实战课。 薄苏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但奇怪的是,他根本不在乎他们怎么想。 他的心脏鼓噪着,直至夏野出现后,才渐渐的平息下来。 — “夏野!”树荫之下,薄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夏野面前,“你去哪里了?” 他神情焦急,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莫名带上一点怪罪的味道,令夏野微微诧异。 “跟恪知出去了,”夏野朝林恪知那边一指,“你找我有事?” 薄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林恪知正站在马路对面,低头数着树丛里的花,一副百般聊赖的样子,注意到他的视线,林恪知抬起头,朝他比了个耶。 “没什么事,”薄苏说,“就是想问问你,明天的实战课还一起吗?” 理由是他随便找的,就是想跟夏野多说两句话。 “明天吗?我不行,”夏野本来有点心不在焉,他在想很多事情,机甲大赛和夏芷的病情,实在没什么余裕来分给校园生活了,但听见薄苏说起明天的课程,他还是略微收回了心神,“我有事。” 他抬起眼,视线落在面前的人身上,这才发现薄苏显得有点狼狈。 少年人仍旧穿着军校的制服,不过有点脏了,下摆沾着点灰尘,夏野敏锐的发现,他的手掌上有几道擦伤。 他在课堂上见到薄苏的时候,薄苏的眼神桀骜不驯,狂得像是一匹孤狼,现在,那双桃花眼里藏着丝脆弱,隐隐还带着点祈求。 夏野看不得这样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问:“怎么回事?”他指着薄苏的手。 “没事,”薄苏满不在乎的说,笑起来露出一口糯白的牙,又有点不羁少年的感觉,“跟别人打了一架。” 夏野皱眉:“为什么打架?” 他朝薄苏伸手,示意薄苏让他看看伤口。 薄苏唇角一翘,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给他那几道血痕,声音软下去,可怜巴巴的说:“为你。” 夏野的指尖抚过那几道血痕,薄苏立即将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小声叫道:“好痛好痛。” “痛吗?”夏野恍若未闻,手上一用力,挤出几滴脏血,“我以为哨兵都不怕痛。” 薄苏:“……” 他真想知道池昼都给夏野灌输了些什么。 “怎么可能不怕痛,”薄苏声音更小,抬起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五感敏锐,会更怕痛。” 夏野的动作顿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极快的反问了一句:“是吗?”随即松开了他的手,“处理好了,回去用酒精消消毒就行。” 薄苏有一瞬间的怔愣,他明显的感受到夏野的心思飘去了别的什么地方,他触及不到,又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