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想过还能有再见到你的一天,”郭宥神色难掩激动,“还好、还好,如今见你好好站在我面前,也算是近来天大的好消息了。” 温也问:“你就不问我假死一事的隐情?” 郭宥道:“温兄在外人眼中已经是不存在了,如今却甘愿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来找我,想来是信得过我,至于温兄假死一事,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温兄不必向我解释,我只要见你安好便心安了。” 温也颇为感慨,“来之前,我还在犹豫,要如何同你说起,如今听你一席话,我便放心了。” “不瞒你说,我今日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同你讲,只是事关重大,关乎我等性命,还望少舒一定守口如瓶,还有,待会儿无论听到何事都要保持镇定。” 郭宥郑重地点点头,“少舒一定谨记兄长所言。” 于是温也便将温令宜尚在人世的消息告知他,并将期望他离京一事一同说了,只是温也在其中隐去了钟卿的痕迹,只说是遇到贵人相助。 得知温令宜尚未离世,郭宥心情平复了许久,才抑制住没有喜极而泣。 他稳了稳心神,同温也道:“不瞒温兄,我也早有意离京,且你来之前我也同母亲说过,母亲已经答应了,原本我们打算离京归乡,而如今得知令宜她——” 提起温令宜,郭宥心情便不能平静,他想提出去寻温令宜,但又怕温也觉得他唐突,且时隔半载,也不知佳人在远方是否已寻得良配。 想到这里,郭宥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温也说得累了,自己倒了桌前的茶水来喝,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听见下文,转头去看郭宥,却见他眉宇间隐有愁容,亦有失落。 不知他这愁从何来,悲从何起。 “怎么了?你是怕太子不放人吗?” 郭宥摇摇头,斟酌半晌还是问了,只是语气中明显带着紧张,“温兄,不知如今令宜......可曾婚配?” 温也一噎,默默放下茶水,郭宥看他这神情,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但他不想让温也尴尬,便自己找补道:“没事,我就是随口问......” “我与令宜时常互通信件,她总在信中问我与你相似的问题。” 郭宥一怔。 温也摇头失笑,“我那傻妹妹总是问:‘郭家少爷如今可曾娶亲?’。” 郭宥心里头钝钝地感到一阵酸涩和暖意,又被一阵剧烈的狂喜冲挞,很奇妙的感觉,他说不出个所以然,还未说话,眼睛已经先红了。m.81ZW.m 他起身朝温也行了一礼,“温兄,若是你放心,请将令宜交给我照顾。” 温也淡淡一笑,“这个,我就不做主了,你得亲自去问她。” 郭宥面色一喜,“多谢兄长!”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外头传来一阵轻咳声。 郭宥瞬间警惕,而温也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一个人。 方才他们在房中谈论了这么重大的事,若是被不轨之人听去了如何是好,郭宥正准备起身出门去看,温也却拉住他,“别怕,那是我......我一个朋友,他陪同我一起来的。” 郭宥略感疑惑,“温兄,既是你的朋友,为何不一同请进来坐坐。” 温也尴尬道:“呃,他......” “郭公子都如此说了,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眨眼间,却见房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人。 饶是郭宥已经经过了温也两兄弟尚在人世这样让人难以相信的现实,可当他再看过去时,仍是惊得合不拢嘴。 钟卿风轻云淡地走过来,仿佛并不知道他给郭宥所造成的震惊有多大。 他眉目绻舒、笑意盈盈,面上寻不见半点病态之气,举止灼灼风雅,抬手朝郭宥一礼,“郭公子,钟卿叨扰了。” 郭宥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你是宣王妃......” “怎么可能......” 宣王妃钟卿身中剧毒,常年卧病在榻、不良于行,后因与朝国大臣比试中毒发,棺桲在祠堂停放三日,他那时也是去祭拜了的,他能确定,那棺桲中脸色乌青,毫无人息的人,正是钟卿无意。 可是现在...... 若不是现在是大白天,郭宥真的会以为他见鬼了。 温也看他走过来,眉头轻拧,有些不太乐意地低声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别现身吗?” 这么多人想让钟卿死,他蛰伏这么久才等来如此一招瞒天过海,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可现在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郭宥眼前,温也自然担心。 钟卿倾身低语,“来看看我妹夫。” “再说你谈了这么久,却把我晾在一边,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欸,你别闹了。”温也赧然地觑了郭宥一眼,害怕他听见了。 虽说自己并不怕被人知道自己和钟卿的关系,但郭宥可是他未来妹夫,又知道自己和钟卿曾经都是宣王的后院,若是他无法接受自己和钟卿的关系,从而影响到他对妹妹的看法,温也觉得自己简直罪过了。 郭宥一直处在震惊中,他们又说得小声,因此他并未听见两人的对话。 但是两人之间对视的眼神和相处的小动作,让他感到很是奇怪。 不像是朋友,倒像是——一对小夫妻。 郭宥深吸一口气,不可、不可,怎么能将温兄和宣王妃想成那种关系呢。 罪过罪过。 不过他倒是恍惚想起一件事来。 当初父亲因太子一事困扰,有人曾找到他,说可以助他去官府自首,保他父亲清誉,他记得当时那人掏出的玉佩上,便留着一个“钟”字。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宣王的帽子 郭宥回神,连忙行礼,“您......宣王妃,您真的没死?” 钟卿莞尔,“如假包换。” 接下来,郭宥又用了好长时间去消化钟卿没死的事实。 他不仅没死,就连身上的毒也解了。 钟卿现在也不是宣王妃,在外头当个闲散人很是逍遥快活。 天色不早了,碍于他们的身份,郭宥也不好留他们吃饭,便叫下人送来些糕点为他们打包了路上吃。 钟卿的马车上倒是不缺吃的,但郭宥一番好意他们也没拒绝,收下糕点,再叮嘱一番便动身离开了。 郭宥浑浑噩噩地送他们从后门出去,还没松口气,却见巷子尽头,钟卿搂住温也的腰,将人抵在墙上,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黄昏夕照下,他看到温也的脸渐渐红了。 再然后,钟卿便低头吻了下去。 曛暗橙红的天光下,古旧的方砖石墙上,一对璧人相依相融的影子久久不曾分离。 站在门后的郭宥:“......” 他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