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空气变得稀薄,宁知蝉感到逐渐加重的窒息。 大概因为宁知蝉现在浑身紧绷,面色潮红,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死在瞿锦辞的怀里,瞿锦辞才从莫名的情绪中抽离,变得冷静下来,手上卸了力。 宁知蝉失去支撑,立即重新摔了回去,剧烈急促地恢复呼吸,红色的裙摆跟着可怜地发抖,像一片风雨飘摇中细瘦的花瓣。 瞿锦辞的眼睛一错不错,变得深而晦暗。 他看着宁知蝉脖子上很快消失的红色指印,以及顽固的、蹭不掉也无法遮盖的擦伤痕迹,突然鲜见地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愤怒和妒意。 在很小的时候,某次,幼儿园的同学曾向瞿锦辞借走一件还没有被他厌倦的玩具,然而还回来的时候,他发现玩具被弄坏了一点。 瞿锦辞当时毫不犹豫地丢弃了那件玩具,他不在乎,因为就算丢掉一件喜欢的玩具,他还会有很多件新的、喜欢的、完好的。 但与那时的状况不同,宁知蝉并不是儿童玩具。 而瞿锦辞也不愿分享。 -------------------- 准备好了 大家可以开始骂了() 第17章 “痛的时候只许想我。” 周末这天,用整个下午解决好小组作业的收尾问题之后,宁知蝉从学校回到家中。 他换了居家的衣服,坐在书桌前,看着电脑上的教学课件,又垂下眼睛,睫毛投下的影在眼下很轻地颤动几下,笔尖的圆珠断断续续在纸面上发出滚动和摩擦的细碎声响。 宁知蝉平时很难得拥有完整的大段时间来复习功课,并且因为已经临近期末,所以一丁点的复习时间也显得尤为宝贵。 在现在的贵族青年学校里,宁知蝉虽然读的是普通课程,但因为以前在社会公立学校的基础比较差,可供选择的学习方向非常有限,即便勉强跟上课程,想要通过考试,仍要花上些功夫。 黄昏时分的光线透过窗子,落满深色的木质书桌,桌面蜡质被照得油光发亮,铺开的纸张变成很淡的粉橘色。 宁知蝉的身体很瘦,瘦得像阳光穿透叶片间隙落下的一道影,被包裹进夏夜来临之前最后一团热意里,皮肤表面的潮湿汗意将散未散着,身后的冷风扇持续地运作。 气流从袖口和衣摆下吹进去,将柔软的白色棉质短袖灌满,风摆很快再次改变方向,又把衣服吹得紧贴到身上。 细瘦的肩胛从下方凸出弧度,摩擦带来皮肤表面很浅的疼痛和痒感,并不严重,但难以忽略。 宁知蝉的笔尖顿了顿,身体下意识地轻微缩起来,脑海里电影跳帧似的,有点难以自控地突然想起瞿锦辞。 两天前的深夜,他们在酒店的时候,瞿锦辞折腾了他很久。 潮热的呼吸不断落在后颈附近,宁知蝉恍惚间感觉到有种怪异的、尖锐与柔软交替的触感,通过omega腺体表面密集的神经传递到身体内部。 瞿锦辞年轻又英俊,牙齿锋利尖锐,口唇带有一种虚情假意的温柔。 他不厌其烦地在宁知蝉的腺体表面亲吻了许久,制造抚慰和眷恋的错觉,最后却咬进宁知蝉肩胛附近的皮肉里。 无论是身份还是能力,瞿锦辞似乎都无可挑剔,但alpha精英课程的要求更为严格,除此之外,为了方便未来接手瞿家的庞大产业,瞿锦辞还要同时学习金融与管理相关方面的课程,日常的课业负担更重,想要顺利通过考核,即便是瞿锦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因此最近一段时间,瞿锦辞联系宁知蝉的频率略有降低。 但相应的,煎熬的时间会被延长,强度也变得更大,瞿锦辞的性格很急也很暴躁,令宁知蝉苦不堪言。 宁知蝉有时觉得自己身体里似乎被植入某种抽象的容器,瞿锦辞积攒的压力、得不到发泄的躁动,以及所有与瞿锦辞本人不相匹配、不为人知的阴暗和恶劣,全部使用一种带有强烈欺骗色彩的方式灌进容器中,把宁知蝉的脏器挤得变形移位,胸腔内传出虚无缥缈的胀痛。 每当这种时候,宁知蝉总是想,他可能很快就会被撕碎或撑破,然后他会死掉。但每次都没有。 那天得到宣泄过后,瞿锦辞变得冷静了许多,宁知蝉从床上被他捞起来,翻过身。 瞿锦辞象征性地、很轻地吻了他的脸颊,然后不知为什么,突然罕见地愣了一下。 他的眼睛似乎流露出一种类似于小孩子做错事情之后,抱歉或者无助的神色,不过只有一瞬间,可能是因为瞿锦辞突然想到了其它值得令他感到抱歉的事,也有可能是因为宁知蝉当时哭得眼前一片模糊,所以看错了。 宁知蝉鲜少过多地回忆这些事情,他只记得瞿锦辞那天咬过他之后,满不在乎地舔了舔嘴唇,对他说了像很小的小孩企图独占一件玩具似的、很霸道又怪异的话。 瞿锦辞先问了宁知蝉“痛不痛”,看到宁知蝉虚弱地点了点头后,瞿锦辞又对他说:“了了,给你长点记性,觉得痛的时候只许想我,不许想别人。” 宁知蝉不愿承认,但瞿锦辞的确成功了。 不知道瞿锦辞会不会因此露出那种很轻狂很快意的笑容。 宁知蝉觉得不会,因为世界上对瞿锦辞朝思暮想的男男女女会有那么多,被宁知蝉突然想了一下并不值得得意,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屋外传来声响,门被打开了,继而是逐渐清晰的脚步声。 宁知蝉眨了眨眼,迅速回过神,知道是宁绍琴回来了,于是放下复习资料,从房间走了出去。 宁绍琴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丝绸连衣裙,戴了一顶小洋帽,很薄的轻纱遮住她的半张脸,让她难以掩藏的笑意变得含蓄和温柔。 她平时很注意保养,看起来比许多同龄人都要年轻一些,身材尚佳,与宁知蝉记忆中宁绍琴还很年轻的时候相比,只是姿态和气质变化较大。 从前的宁绍琴总是很轻地夹着肩膀和手臂,好像有点露怯,或者畏缩,而现在她的姿态十分优雅舒展,神态自若,似乎充满了底气。 当她挽着宋易勋的手臂,从门外走进屋子里时,单从外表,看起来已经是一个合格得体的富家太太了。 “了了。”宁绍琴把手里的袋子放到一旁,笑着招了招手,示意宁知蝉过去。 宋易勋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宁绍琴小鸟依人地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宁知蝉走过去,礼貌性地向宋易勋打了招呼,去厨房给他们倒水。。桃妖。 宁绍琴对宋易勋自顾自说话,看起来好像心情很好似的,宋易勋则较为沉默。 他只是点头,而后看向从厨房端着水杯走出来的宁知蝉,说:“知蝉别忙了,来,坐下。” 宁知蝉把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