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出的笑纳入眼中。 萧闫庄脸都青了,踉踉跄跄朝反方向退去,足下不小心绊到什么圆滚滚的东西,摔了个底朝天。 大猫反应快,在他摔倒落地前就奔了出去。 不敢跑远。 晋琅瞧他这个反应,邪心又起,又装出小绵羊的乖顺模样,几步跑过去扶他。 “道友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不要过来啊!! 萧闫庄眼泪都眨出来了。 他全身颤抖着被晋琅扶起,想去抱自己的猫,哪知刚要伸手,大猫就直接避开了他,还露出一副十分嫌弃的模样。 萧闫庄还搁那失落呢,眼角余光瞥见晋琅递来一方干净的帕子。 帕子应该是白色的,只是被漫天血色侵成了红色,瞧着十分狰狞。 “擦擦吧。”晋琅和颜悦色。 他先是本能一缩,听清楚话后,视线落在帕子上,才慢慢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手。 如果不是这红色弄眼,大概能看清他脸色由青到白,由白到黑,由黑转青的清晰全过程。 萧闫庄又开始抖。 尤其是半只手掌上沾惹的黑糊糊的,黏腻的不祥之物传来阵阵腥臭时,他整个人就像丢了魂。 生命无法承受之臭。 叶栖竹看不下去,掐了一道净水决帮着大致清理手掌衣物,待萧闫庄从无尽的羞愧中回过神,便红着脸自己弄了。 所有修士到达融合境界,第一个学的都是净水决。 可就算清理得再干净,大猫也依旧嫌弃他亲爱的饲主。 不愿让萧闫庄抱着,也不愿自己走,最后屈尊降贵蹲到萧闫庄头上。 萧闫庄似乎习惯了自家主子窝在头上,表现得十分坦然。他清理完泥垢,还是下意识拍了拍衣摆上莫须有的尘。 先转头小心谨慎地瞧了晋琅一眼,在后者和善的目光下,将视线放到叶栖竹身上。 “道友,这是何处?” 半刻钟前,他们还在沧澜宗啊! 叶栖竹脸色也不好看。沧澜宗灵山秀水,福泽宝地,不可能会藏着这样邪气纵横的秘境。就算有,老早也该被他的掌门师尊…或是迴渊天尊觉察并铲除,断不会留着这样的后患。 莫非与前些日子混入沧澜宗的魔修有关? 叶栖竹心道,是了,是他失职。 逮到人后,并未进行二次搜寻,兴许埋了许多隐患也说不定。 晋琅仰首望天,瞧不出更多的古怪,便出声询问:“大师兄,我们该怎么出去?” 问得好! 他也想知道呢。 他们是被那池沸腾的红水吸进来的,若能寻到相似的传送点,说不定就能从这儿出去。可这儿四周空空,只有一条路能走,就是眼前那条盘踞山头的栈道。 不知前方何等危险。 晋琅觉得自己有必要推动一下时间线的进展,这俩人一猫在这儿磨磨唧唧半天是能原地生花是怎么着? 他思前想后,找了个理由催促:“大师兄,你是不是还得去比试?” 提到这个,萧闫庄也想起来了:“我也是,我明日还有一场比试呢!” 晋琅点头:“那我们得尽早出去,不能耽误了时辰!” “……”萧闫庄和他的猫一块儿噤声,一猫一人不用对视,心里都想着一件事儿。 这家伙绝对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提到百宗大会比试,叶栖竹也难免生出些焦虑,可他被困诡境,又暂时想不到离开的法子,心再急也没有用。 就在他们还在为如何离开秘境干着急的时候,趴在萧闫庄头顶的大猫忽然弓背炸毛,尾巴竖直,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尖锐的爪子差点把萧闫庄头盖骨都给掀了! 叶栖竹随机横剑身前,站至最前端。 猫猫炸毛的方向正是栈道入口。 朦胧迷诡的身影由远至近,渐渐显现。 先是清脆的铃声,阵阵作响。 晋琅听见铃声,瞥了一眼萧闫庄。后者却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来者身上。 纤长,瘦弱的女子身形。 衣袂飘飘,步伐轻盈。 撑一柄淡色的玉伞。 伞沿挂有几吊脆铃,铃铛随着步伐轻轻摇摆,发出清心净魄的好听声响。 瞧清来者面容的叶栖竹眉头逐渐趋紧,似乎带着几分疑惑。 半晌,他猛然瞪大眼,话像是卡在喉咙似的,断断续续:“你!你是…” 一位绝世无双的美貌女子,清冷,美艳,让人一眼便挪不开目。 她头戴长冠,素色的束须与青丝一并垂于肩测,身上穿着的该是套浅色的衣裙,衣服款式同沧澜宗一贯的道袍不尽相同,虽然被漫天红染成了粉色模样,却依旧不失气度。晋琅印象里对着女子莫名的熟悉,却始终记不起来她是谁,直到对方开口说了一句。 “沧澜宗内门弟子?” 无人瞧见晋琅眼瞳微缩。 叶栖竹犹豫的那个模样,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想。 女子抬了抬伞,又发出一阵叮呤当啷的悦耳声响,随后问道:“你是谁的徒弟?” 叶栖竹未答。 他无法断定眼前人便是传说中的那一位,再加上,拉他们下水的声音正是一个女子。 谁知道眼前人是人还是鬼。 执伞的女子也不恼,冷眸在他周身转了一圈儿。 “水灵根?倒同迴渊一样,是个好苗子。”她声音不大不小,正正好能清楚传到其他人耳中,“只是迴渊轴得很,不喜同他人扯上太多关系,你该是山钶门下的弟子。” 叶栖竹惊了一瞬,忙道:“您莫非是…悯冬师祖!” 悯冬?! 悯冬仙尊? 山钶真人与迴渊天尊的亲传师父!上一任沧澜宗掌门! 她不是早五百年前就殒没了吗?怎得会出现在这儿?! 萧闫庄不敢吱声,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在瓜田里面乱跑的猹,就怕屿"汐#独)"家被人记起来自己不属于这片瓜田,猛地给他来那么一叉。 听叶栖竹爆出喊出自己的名讳,悯冬仙尊面上倒是没什么反应。她转动手中铃铛作响的玉伞,念念有词:“难怪她会如此反常,想来是因为感知到你们靠近。” “她?”莫非指的是拉他们入水的那个女子? 悯冬颔首,又说出一个惊掉众人下巴的名字:“另羞婳。” 上一任妖尊。 不是早五百年前与悯冬仙尊同归于尽的那一位吗!! “嘶……”萧闫庄觉得牙疼,感觉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秘密。 幸得悯冬仙尊并未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只是淡声道:“当年我同她血战十三年,熬至灯枯油尽。最后只能选择祭出魂灵,将她封在这蛮窟里,任肉身消殒。这两日她隐隐有破封之相,我作法将她镇压,却还是牵连到了你们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