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白雾四起,传来了唢呐鸣鼓之声,一支迎亲队伍在白雾中缓缓现形。” 嗯嗯,对,就这走向,男主该出来了。 玥儿双目终于染上笑意:“乔家小姐本以为是天上的情郎来迎娶自己了,却在看清迎亲的喜幡时面色一白,吓得落荒而逃。” 嗯? 这剧情走向有点与众不同了。 “乔家小姐没想到,她对月三叩首,竟招来了一位鬼王的迎亲队伍。她自是想逃,可区区凡人,又怎能与鬼王相抗。她被迎亲的鬼童逮住,折断手脚,装入花轿。当着追来的家仆面,消失在了白雾之中。” “……”行吧。 好好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最后变成鬼故事,乔家小姐实惨。 玥儿小师姐这会儿缓缓抬眸看向晋琅:“小师弟,你相信这是真的吗?” “我不信。”晋琅答得很干脆。 “小师弟想瞧一瞧虚实吗?”玥儿向他走来一步,唇角还挂着笑。 “好啊!”晋琅大大方方应下,笑得更深了,“那就辛苦你啦。” 玥儿身后迅速伸出一只手臂,按在她后颈之处,没等玥儿反应过来,她便被人压着脖子跪在了地上。 凌越海的怜香惜玉仅限床榻之上,只要下了地,就只有心狠手辣四字。 他按着玥儿的头死死往地上磕去,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四溅,反倒是那张脸如皲裂的大地,碎成许多。在凌越海拽着后领拉起来的时候,掉下其中一块大的碎片,露出里头游走的腐蛆。 假面鬼,无面无相,最擅长盗用别人的美人面,但最多只能持续一到两日。 魔尊就站在假面鬼的面前,自不避让,心安理得接受她的叩拜。 第二个头磕的响亮,一听就是饱熟。 假面鬼发出凄厉的叫声,她拼了命想挣脱出凌越海的魔爪,也不再模仿玥儿说话,声音恢复就像是木轮磨砺着粗糙的石子路那样难听。 假面鬼在第三个响头扣下去之前向晋琅求饶。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我也只是…我只是受人之托!” 晋琅走到桥石栏边儿,懒洋洋地倚在上面。他只歪过头,鬓边长须斜贴在脸上。 “受谁之托?” “是,是一个玉面郎君,八尺高,戴着斗笠,看不清脸。他允诺我…若是将你引出来,就帮我亲手扒一张美人皮,锻成法器…我就不需要每几日重塑一次了。” “哦~”晋琅仰着下颚,点了点头,“那我小师姐呢?人在哪?” “她…她…” 一直缄默不语的凌越海按着它又要磕下去,假面鬼吓得赶忙说:“我将这个故事告知她听,她非不信,就亲自试了试!没想到,没想到…” 晋琅缓缓走到它身边,这会儿月牙一样的眼睛沁上寒霜。他并起双指,指尖在假面鬼脖颈上划出了一道银光。 玥儿瞧着大大咧咧,却不是没脑子的脓包。不可能会做出假面鬼口中这番举动,恐怕是玥儿修为不抵假面鬼,被它强压着对月三叩。 假面鬼脑袋落在地上,“咚咚”两声,响起第三叩的同时,桥对面果然如假面鬼所说,白雾大作。 迎亲幡高悬,迎风摇曳,上头透着森森煞气,红幡黑墨,漆黑的字沿下淌,一个“囍”字既诡秘无比,像极了“鬼”字。 唢呐,铜锣,囍笛声,不成调。 难听的要死。 凌越海一脚踢开假面鬼的尸身对魔尊抱拳道:“接下来便交由属下来办吧,尊主尽可早些回去歇息。” 晋琅不搭话,而是转身走入白雾当中。凌越海见状也不废话了,直接跟在魔尊身后,一同走入白雾之中。 迎亲鬼童皮肤惨白,腰间挂个红肚兜,褐绿色的小裤衩,两只小小的脚丫脚底全是黑渍。眼睛只有眼瞳,乌黑一片,脸蛋两边儿各点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喜箔,脸上是叫人惶惶不安的阴森笑容。 它们也是头一次见来得人不跑,还一次来了俩。 “两个新娘子!两个新娘子!”它们纷纷跑上前围着晋琅和凌越海转,“新娘子上花轿!新娘子上花轿!” 轿子就一座,尊主还在这儿,凌越海可不敢逾越。他不动,就见晋琅信步游庭,走到花轿里头撩了撩下摆,十分随意地叠出个慵懒至极的…二郎腿。 凌越海扭头跟鬼童们商量:“我跟着就行,不落队,放心,我绝对不跑,我发誓,天打五雷轰。” 跟魔尊挤一张花轿,还不如让他现在就死。 “……?” 这届新娘看起来好像都不太聪明的亚子。 随便啦! 反正最漂亮的那个坐上花轿,就可以按照流程继续走了! 刺耳的迎亲曲目又响了起来,晋琅花轿上的红帘子被鬼童放下,遮蔽了一切视线。 他面色淡淡,肘部在轿子里的扶手上,漫不经心托着腮。 都快睡着了。 不知走到何处,忽的,他觉得脑袋一沉,耳边响起珠翠碰撞的细微声响,眼前缓缓盖下一条红帘。 于此同时,轿子停了下来。 外头迎亲曲子终于歇停,而鬼童们齐齐高声呼报—— “新娘子到!” “新娘子到!” “新娘子到!” 作者有话要说: [从黑屏里看见自己笑容逐渐变态] ___ 今天没有小剧场!我在努力搞三合一呜呜呜 谢谢你们看到这儿呜呜呜 ___ 第32章 摄魂幡 红帘蔽目, 晋琅能瞧见的就只剩下了红。 耳边是珠翠轻撞的声响,晋琅保持着同种姿势,不需要用眼看,便能猜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新娘子当是凤冠霞帔。 随着迎亲鬼童们的叫喊声, 红轿摇晃, 晋琅脑袋上的饰物也跟着不轻不重地摇晃。 轿中的人才能穿嫁衣, 凌越海站在外头倒是丝毫不受影响。他跟在轿边走, 穿过茫茫白雾,与迎亲队伍一同走到了一座挂着红帷的琉璃塔前, 周边矗立着大大小小的坟包,非常有当地特色。 十里红毯, 漫天飘花。 凌越海本来以为那些花应当是烧着了的纸钱,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格局小了一点。 是真花,曼珠沙华, 一朵朵迎风飞扬。 诡异而唯美的气氛直接拉满, 拉满—— 但凌越海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平日出行都能铺个十里花路, 眼前鬼王娶亲就这排场? 真是不够看的小场面。 他这还在心里头鄙视着鬼王的小排场, 就听花轿中,魔尊声音悠悠传来。 “凌越海。”他说,“太吵了。” 凌越海心领神会。 他手掌一展,祭出条绛色长鞭,朝着一排的鬼童鬼侍扫去。小鬼们怎敌得过高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