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沉寂。许久, 玥儿在那头带着浓重的鼻音, 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拿着小师弟的玉牌!把它还回来!” “听见没有!你竟敢擅自盗取沧澜宗弟子的物品, 若是被我发现,定饶不了你!” 晋琅:“……” 哭去吧你! 他觉得自己是吃撑了才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搭理她。 凌越海在外,除了逮人双修,也有尽忠尽职地干着活。他传回来的消息不止这一条,还查到数百年前,云隅仙渚并非完全避世寻而不得的仙境,时间追溯至多也就五六百年,同他成为魔尊,和迴渊入道为尊的时间所差无几。 会这么巧吗?他不信。 凌越海留了一个地址,离妖界的珍珣阁不远。妖界可是边缘之地,鱼龙混杂,不管是魔修还是人修都可随意进出,只要不生事打架,他们一概不管。 应当是在那寻到了什么,凌越海才会留这么个地址引他去瞧。 晋琅虽然懒,但是在这些事上不会耽搁。他关上玉牌,把玥儿的声音便被阻绝在另一方。 将除去榻子的物件统统放回乾坤袋里,两袖生风,下一瞬就离了梵莱境。 好不容易才捞到手的老婆,不能叫他被乱七八糟的人惦记着。 到妖界,晋琅稍稍花了些时间。而寻到凌越海,却用不着多少时日。 凌越海这人信念感极强,晋琅每回找到他的时候,他都在贯彻自己的“道”,不负初心,不怕铁杵磨成针。 从前晋琅偶尔还会冒出不太成熟的想法——天天这么磨,不累吗?就算是职业兴趣,日日重复,也该疲乏了吧? 而且他那个家伙什真的不会长茧子吗? 直到晋琅自个儿亲身细品,方知其中奥妙。 这回寻到凌越海,他又不知道从哪骗到了一位年轻貌美的漂亮蝶妖,正同人家在花地里翻云覆雨。要换做以前,晋琅应该会拉着脸,吓得凌越海赶紧拔|出了事儿。现下他目睹直播现场,倒是知道退一下,给他的攻略著作者留那么一点私人时间。 尊贵的魔尊大人双手揣袖,轻声长叹,觉得自己简直太善良了。 凌越海和他柔柔软软的小蝶妖玩的不亦乐乎,等好容易结束了事儿,从花园角拐弯出来,瞧见远处凭栏喂锦鲤的魔尊大人时,直接抖出了一哆嗦。 他怀中的小蝶妖满面春意,眼角还带着浅浅的泪痕和暧昧的嫣色,轻薄羽衣几乎掩不住身上的斑斑点点。小蝶妖感觉到了凌越海的僵直,顺着视线抬眸望去,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瞳里闪着一抹光。 当是三界绝色,小蝶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那男子高大俊郎,衣物松垮,发如瀑布侧垂,胸腹间的肌肉若隐若现。他一只手卧栏,垫着下颚,眸中星河万顷,眉宇间皆是惰懒,让人好不倾心。 男子的脸上和身躯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像是皲裂的泥土似的,可骇又妖冶,更平添一股碎裂的美。 小蝶妖有一点眼力见,但不多。他能从凌越海的反应判断出二人可能相识,但他却被色字冲昏了头脑,没觉察出凌越海身上冒出的涔涔冷汗。 “凌哥哥~那位是你的朋友吗?何不请过来,咱们来个三人行呢?” 小蝶妖是女相男身,腰肢纤软,只要稍稍扭一下,不知多少妖趋之若鹜。凌越海好歹也费了点功夫才搞到手的。就是没想到他也是个高等颜狗,三观跟着五官走…哦不,是行为跟着五官走。 看见晋琅那张脸就走不动道了。 凌越海听见小蝶妖这么说话,腿也软了。妈的,你给觊觎谁不好,觊觎这么个玩意,分分钟给你皮扒了。 阿弥陀佛,看在露水姻缘,好歹缘分一场,他会帮着收尸的。 只求死得不太难收。 晋琅什么耳力,当然听得一清二楚,明眸望来时,把凌越海额上的冷汗都给剐了下来。他朝小蝶妖勾了勾手指,魂都给人勾没了,轻飘飘地跑过去,凌越海拦都拦不住。 后者只能慢慢挪动脚步,静观其险。 小蝶妖仗着自己漂亮,身段也好,在妖界没吃过什么瘪。他三步并作两步,刚想顺势坐到男人腿上,却忽的笑容一僵,整个人软成了个布娃娃,啪嗒倒地。 凌越海凑近了瞧,就看这漂亮的小蝶妖话也说不出,动也动不了,满面惊恐地躺在地上抽搐。 他心疼美人,但更惜命。 小蝶妖这架势,像是全身骨头都碎了,命还能保全。 还行啦,至少尊主没有对他痛下杀手。 凌越海抱拳以礼:“见过尊主。” 晋琅不应不语,心情看似不错。凌越海知道魔尊多半是为了他那封飞鹤传信来的,他也不废话,直言道:“珍珣阁第三轮珍宝拍卖结束了,下一轮还得等到三个月后,属下得知,第四轮将拍卖一道禁术阵法。” 禁术阵法?这不禁让晋琅联想到万鬼城和云隅仙渚。两道禁术近期接连被毁,第三道禁术便横空出世,时间未免太凑巧了? 晋琅看向小蝶妖,那眼神,凌越海授意,赶忙解释:“他是珍珣阁阁主的义子,属下的消息就是从他口中探知的。” “是吗?”其实晋琅知道这种情况下,凌越海的双修对象多数都有点用处,故而他也没下什么死手。顶多也就捏碎点骨头,意思意思罚一下罢了。 凌越海怎么会听不出魔尊的意思,他是在问小蝶妖还有没有别的用处。 他赶忙道:“有他帮忙,属下可以顺利进入珍珣阁内部,拿到第四轮的参与权。” “如此说来,也没多大用处。” 魔尊这一言,凌越海还思忖了一会儿,随后才反应过来。以魔尊的身份地位,只要他想,珍珣阁就得跪着求他去,压根儿用不上旁人协助。 哇偶,对不住了小蝶妖,保不住你。 凌越海在心里可惜美人不到三秒,又见魔尊大人懒懒地直起身,脸上的裂纹又向下延伸了一点。 这不是错觉,魔尊大人就像是个干渴开裂的瓷偶,行动时,身上的裂纹会随之扩大,看着就疼。可是魔尊大人自己丝毫不在意,任由它开裂增长,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 他好像又生出了别的想法,为此,还愿意饶小蝶妖一命。 “也罢,既然你费心安排了新的身份,那便收敛些,随他安排吧。” * 凌越海切身体会到,有些人的收敛不叫收敛,叫做另一种形式的嚣张。 妖行主街上,十二抬的大轿子横行街道,往来者统统避让,给这顶夸张奢华的轿子让路。轿子外围环绕黑缎纱帐,轿周黑纱绕着一圈金帘,纱帐随风摇,金帘随轿曳。将里头那位乘轿者的身影遮了个大概,离得近了,才勉强能看见些朦胧轮廓。 轿上该是张软榻,主人懒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