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衣]:该不会还没起床吧宝贝 席玙面无表情看了眼,是席袅,大概小杨估摸着都是姐弟,没必要改备注,依然是席袅的默认ID。 他正准备发个省略号过去,席袅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席玙抬头看了眼正在工作中的直播摄像头,低头把GoPro的收音关掉,接起电话。 接通后,对面席袅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给你打个电话还得通过直播蹲你是吧?” 席玙磨着后槽牙,“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发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客厅里传来动静,苏冶微动,侧头往里望了一眼。 漂亮幼崽窝在懒人沙发里,手里拿着手机,很明显在和谁打电话。 那张可爱清俊的小脸沉着,眉毛拧起,看起来像是在和谁吵架。 苏冶不想偷听人家隐私,想起身把门关上,又觉得这样动静太大反而更奇怪,只好尴尬地坐回台阶,无所适从。 里面的动静透出来,很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 “谁家总经理没事闲的不工作,天天盯着直播看?” 总经理? 苏冶耳朵竖起来了。 他记得席袅就是席家总部公司的总经理来着。 这是在和席袅通话吗? 里面的声音似乎一下子高昂了起来,“你说什么?!” 席玙捏着手机,听见席袅在里面哈哈大笑,“恋爱脑还不让人说,哈哈哈谁急了,笑死我啦!” 席玙无语地阴沉道:“小露珠知道她妈是这个疯样吗?” 听到这句,苏冶已经完全确定,崽崽就是在和席袅通话。 席袅和席玙一向是打打闹闹长大的,互相怼起来也是毫不嘴软。 一个名门席家的继承人,一个粉丝无数的男明星,在电话里打嘴仗大战三百回合后终于暂时休战。 苏冶在外听了一耳朵全过程,听得心惊肉跳。 席玙挂掉电话后,又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刷手机,刚才那点朦胧心情全给席袅搅合没了。 门口传来细微动静,他抬头,看见苏冶捏着一边手臂走进来,在门口站了会儿,轻手轻脚往里走。 席玙调整了下表情。 他看着苏冶从门口走到客厅,倒了杯水但只喝了一口,又拐到床前牵了下床单,没事找事的样子十分明显。 席玙看得差不多了,开口:“哥哥?” 苏冶“啊”了一声,顺势转身,反手锤了下自己的肩膀,不自然道:“崽崽刚才在打电话吗?” 席玙挑了下眉,“嗯。” 苏冶斟酌着自己的措辞,力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易近人,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指责感。 “崽崽...是和姑姑吵架了吗,怎么那样和姑姑说话呀?” 席玙想起刚才席袅嚣张又气人的笑声,没好气道:“我哪来的什么姑姑,听她瞎——” 话说到一半,席玙声音忽然顿了下。 他扭过头来,盯着苏冶,眼神直勾勾的。 “哥哥,你怎么一听就猜她是我姑姑?” 苏冶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合理的理由,只能捏着手指站在漂亮幼崽面前,头微垂着,像是犯了错一样心虚地开口。 “...之前在山上的时候,崽崽你在洗漱,手机刚好来了电话...我想把手机拿给你的,结果电话断了,然后对面发了几条信息,我不小心看见了......” 苏冶说得耳朵尖都红了起来,小声道:“崽崽,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面前的漂亮幼崽没出声,苏冶更心虚了。 明明看起来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但苏冶就是生出一点做坏事被抓住的感觉。 半晌,漂亮幼崽还是没动静,苏冶忍不住一瞥,看见小男孩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崽崽?” 席玙心里缓慢咂吧出了味儿,出声道:”哥哥以为席——席姐姐是我姑姑?“ 苏冶做贼似地轻声道:“...不是吗?” 席玙忽然笑了。 苏冶看着漂亮幼崽脸上那个笑容,晃神一瞬。 “哦...那哥哥以为我是谁家的孩子?” 席玙盯着苏冶,脸上的笑意不达深处,等着苏冶的回答。 苏冶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弹跳了一下。 他修剪圆润的指甲掐住那根动弹的手指,低着头开口,一字一句犹如千斤重。 “你爸爸是...是席玙,对吗?” 脑海里一片嗡鸣声,像是耳鸣。 苏冶不由自主使着劲儿,那根手指很快被掐出了深红色月牙形的印子,隐隐生疼。 在深红色的月牙印即将要变成紫红色前,苏冶的双手忽然被拍开,一只小一圈的手拉着他,把他引到那张纯白色的懒人沙发前。 然后倏地推了苏冶一把。 苏冶没站稳,一下子坐倒下去,长发在柔软的沙发上散开。 他抬头,怔忡地看着站在面前的漂亮幼崽。 漂亮幼崽垂眼细细看着苏冶手上的印子,用指腹揉了揉,慢慢出声道:“哥哥掐自己干什么,多疼啊。” 苏冶想开口,漂亮幼崽的眼睫未动,“怪让人难受的。” 席玙觉得自己被气疯了,要么就是在发疯的边缘。 他一下又一下揉着苏冶的指腹,仿佛在安抚着自己的神经。 ...他真的挺想先给席袅梆梆两拳,再打开苏冶的脑子,看看这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苏冶的脑子高低是真的有点毛病。 还是说他在苏冶心里的形象就这样,是那种被甩了之后能马上心无旁骛,性取向大迁徙,火速就能和人结婚育儿养女的人。 苏冶看见漂亮幼崽脸颊似乎有薄薄的肌肉滚动了一下,可崽崽低着头看着他的手指,他看不清崽崽脸上什么表情。 苏冶后背不由自主绷了起来,像是嗅到了危险的动物,最本能的生理反应催出他不安的情绪。 苏冶动了动,试图把手指抽回来,“...崽崽?” 没抽动。 苏冶脖颈后爬上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和那天听见漂亮幼崽说“变了就弄死你”的感觉一模一样。 漂亮幼崽仍旧在慢条斯理地揉搓他的手指,就像是在细细把玩一个精致的物件。 只是看不出下一秒是会把这个物件好生放起,还是猛然摔破。 苏冶后背紧紧抵着软软的懒人沙发,整个人几乎要蜷了进去,犹如躲在蚌贝里的一颗细白珍珠。 他赤着脚,忘记了穿拖鞋。 凉意从脚下冒起,莹白的脚趾不由自主地蜷缩,双腿想要合拢立起,却因为面前还卡着个人,只能被迫僵硬分开。 漂亮幼崽终于出声,“哥哥认识席玙,对吧?” 苏冶下意识开口回答,“认识。” 漂亮幼崽抬头,黑漆漆的眼睛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