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舒适靠着椅子的后背一下子绷紧。 旁边的席玙散漫的目光重新尖锐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旧伤? 苏冶不喜欢别人碰他头发,以前在团里做造型的时候都会特意避开那些比较复杂的发型,一般情况下做造型也不至于要手指穿插进去,毕竟又不是头部按摩。 很多艺人们都会有一些比较奇怪的习惯,不会有人想太多。 连席玙自己都是之前受伤,苏冶处在一片混乱,他抱着慌乱的苏冶的脖颈,才摸到有那么一条疤。 不至于特别长,但也有半个手掌的长度,而且摸起来像是陈年旧伤,当时恐怕更骇人。 席玙没能从苏冶过往的资料里看出什么,苏岚处理的很干净,他只能猜测苏冶或许是少年时期受的伤。 但什么原因才会导致这样骇人的伤口? 席玙无声盯着苏冶,等待着苏冶的回答。 苏冶看起来神情很紧张。 实际上苏冶的精神确实很紧绷。 知道他脑袋上有伤的是极少数人,倒不是因为这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必要,只是苏冶不愿意提及过多从前的事。 苏冶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平静开口,“没事,很久以前的伤了。” 造型师姐姐情商很高,注意到了什么,小心开口,“我是不是不该提这个?不好意思啊苏老师...” 苏冶摇摇头,“没关系的,不要紧张,不是什么大事。 ” 造型师点头,“好的好的。” 苏冶安静半晌,“不过可以帮我个小忙吗?” 造型师立刻应声,“苏老师你说。” 苏冶抬头,对着镜子调皮地眨眨眼,“要帮我保密哦。” 造型师姐姐迷糊起来,跟着点头,“放心吧苏老师!” 苏冶放下心来。 左边视线尖锐剌人。 苏冶又提起心来。 他叹了口气,转头对上席玙的目光,无声做了个口型,“等等。” 那道目光这才收敛了一些。 “好了,这就差不多啦,苏老师要注意休息,正式开机后会很辛苦。” 苏冶点头,报以笑容,“谢谢你。” 身旁那道视线虽然不再剌人,但仍旧追着苏冶。 席玙的假发要难卸一些,要再等一会儿。苏冶和造型师打了声招呼,沈萌还在外面等,他先行离开。 屋内除了造型师外只剩席玙一个人。 造型师面对席玙的时候话一下子少了很多,动作相当本分,除了偶尔问一句有没有碰到哪里之外完全没有多余的对话。 啊,席老师这个气压。 刚才苏老师在的时候感觉还挺亲切的呢,她和苏老师说话,席老师也会在旁边跟着补充。 虽然没什么太多表情,但起码参与进对话了啊! 结果苏老师一走,席老师这气压... 造型师打着胆子往镜子里瞥了一眼,镜子里的席玙面无表情,视线停留在某一点,看起来像是在想事情。 假发套终于卸完,造型师本本分分出声,“席老师的也卸完了。” “谢谢。”席玙简单道了谢,从靠椅上站起来。 造型师下意识退后一步,说了两句“不敢不敢”之类的话。 能给席玙这种咖位的做造型,已经是她事业上的一个巅峰了! 不能奢求太多,毕竟人和人性格是不同的。 苏冶老师那种又温柔又漂亮的美人哥哥...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回头再要个签名吧! “不好意思,我可以问点事吗?”旁边传来独特又很有距离感的声音。 说不定还可以暗搓搓通过苏老师试着要下席老师签名!他们关系这么好! “造型老师?” 造型师猛地抬头,看见席玙站在化妆台前,正看向这边。 她赶紧道:“席老师您问。” 席玙慢慢想着造型师刚才的话,还有苏冶的反应。 苏冶看起来也很惊讶于造型师知道他旧伤这件事。 “造型老师之前怎么知道苏冶他有旧伤的?” 是问这个啊。造型师松了口气,也很认真地回忆着。 席老师这么关心苏老师的啊。 “那时候同组老师请假,缺个人,我就去顶上了。不过我那时候经验还不够丰富,给苏老师做造型笨手笨脚的...意外发现了苏老师头上有一道旧伤。” 席玙点点头,“除了你以外还有人知道吗?” 造型师摇摇头,“这事也不是能到处乱说的事,当时圈团的经纪人过来看了下情况,我只跟经纪人说了一句。” 席玙皱眉,当时的Oril经纪人不怎么起眼,他没什么印象了。 “经纪人吗?他怎么说的?” 造型师打了个响指,“他说他也不知道,后来登台前嘱咐我这事不准说出去,免得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虽然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啦。” 席玙没听出来特别蹊跷的地方,其余的造型师也说不出太多,毕竟她和苏冶的接触也只有那一次而已。 席玙没再多问,随便扯了个话题准备结束对话。 他帮着季茹捧了一句。 “在季导的组里发展空间会比星立更大,来这里也不错。” 造型师立刻高兴地点点头,“这是当然的,不过我也没想到我能进季导的组。当时没过星立的试用期,我失业了挺长一段时间,后来才偶然被季茹老师捞走,真的很感谢她。” “没过星立试用期?” 星立内招有套独特流程,但一般这种已经能到艺人面前做造型的,按理说默认是可以转正的那一批。 造型师叹了口气。 “对,我一直没想通...我觉得我干得虽然不是最拔尖的,但也是组里同期中不错的,结果到最后一组四个人,就我一个没过试用期。” 席玙把疑惑压在心底,说了几句后离开。 走廊里的动静小了许多,但仍旧有不少人来人往,看见席玙后停下来打声招呼。 席玙随便叫住一个人,“不好意思,请问看见苏冶了吗?” 被叫住的工作人员转头朝那边登记的喊了句。 那边的人指指楼下,“苏老师已经走了啊?” “...啊。”席玙犬齿慢慢磨了下舌尖,“谢谢。” 工作人员笑笑,继续忙去了。 席玙一只手插进外套兜里,摸索着烟盒一角,指腹按了又按。 他转身,推开应急通道的门。 酒店高层除了发生紧急情况,一般根本就没有人走楼梯。 走廊里静悄悄的,席玙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响。 和五年前那天,他回到和苏冶住的房子,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再转身离开时的场景很像。 当时的楼梯间也很安静,安静到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席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