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玛尼诺夫的紫丁香,弹了整整两遍。” 准确来说应该是三遍,但席玙在苏冶开始弹第三遍的时候推门而入,打断了苏冶的弹奏。 苏冶听着席玙的话,心跳慢了半拍。 “你怎么知道......” 苏冶记得那天进琴房前,练习室外的长廊很安静,没有任何人,他在随心练习的过程中也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席玙笑了一下,“你进去之后我就在外面,一直在听你弹琴。” 他那天闲的没事干,懒得看江从风拉得老长的脸,心里忽然想到那个一直心不在焉的漂亮哥哥,不自觉一间又一间练习室地找了过去。 然后终于在琴房外看见了苏冶的身影。 一向挂着温和扑克脸的苏冶,坐在钢琴前的样子却很不一样。 说不上全神贯注,但那是一种很松弛,很放松的状态。 很美,很迷人。 席玙不由自主站在门外安静听着,足足站了将近两个小时。 直到情难自禁,推开了琴房的门。 苏冶惊讶不已,“你怎么不叫我...” “我想多看你一会儿。”席玙摩挲着苏冶的发梢,“太好看了,看不够。” 苏冶面上微红。 半晌,他张口,“你也会弹钢琴吗?” 平均律还好,但斯克里亚宾和拉赫玛尼诺夫对非专业、非爱好者的一般人来说,算是有些冷门。 席玙忽然不自在地撇了撇嘴,没说话。 苏冶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俯身过去,宛如一只悄然爬行的猫。 “小时候学过一阵子,水平很业余,不怎么专业。”席玙回答道。 苏冶“啊”了一声,“怪不得.....” 但苏冶还是有些困惑。 席玙像是看穿了苏冶的困惑似的,再次出声,只是开口的时候不自觉咂了下舌。 “我录下来了。” 苏冶不解其意,“什么?” “当时你弹琴的时候,我在外面录下来了。” 斯克里亚宾的曲子席玙有点耳熟,但不太确定。 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录了下来,他从小到大都很张扬高调,从来没干过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其实他大可以推门去问苏冶,苏冶不会不告诉他。 但席玙还是悄悄录了下来,连同那个令人情不自禁的上午一起,变成只有他一个人知晓的秘密。 “我回家后查了一下,才确定是斯克里亚宾。” 苏冶没说话,片刻后,席玙听见苏冶很轻很轻的笑声,像一片羽毛,悠然落下。 席玙动了动,罕见地有点拘束,“后面那首紫丁香,我小时候学琴听人弹过,我挺喜欢的。” 苏冶点头,“这样啊。” “嗯,所以后来你答应我告白的时候,我想办法去买了束紫丁香。” 席玙抬眼,直白看着苏冶。 “因为那是我对你的初次心动。” 苏冶被席玙的眼神看得心头砰砰直跳。 苏冶忽然涌现出一股冲动,他抓过席玙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你听见了吗?” 席玙愣了一下,随后那双桃花眼亮了起来,热得吓人。 “心跳声。” 苏冶低头,看着席玙按在自己胸口上的手。 “我是不是有一次对你说过,和心跳相近的鼓点会让人产生怦然心动的错觉。” 席玙记得苏冶的这句话,那时苏冶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和现在一样。 但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席玙看见了苏冶赤红一片的耳朵尖。 “现在没有音乐,也没有鼓点,但我的心还是跳得很快。”苏冶小声喃喃,“席玙,你说这是为什么?” 席玙往前动了动,因为距离拉近,声音不由自主压低。 “为什么?” 席玙出声的同时,感觉到苏冶的心跳似乎有一瞬发出比平常更重的“噗通噗通”声。 “因为你在说话。” 苏冶仍旧抓着席玙的手,没有松开。 “因为你在注视我,在抚摸我,在靠近我。” “因为席玙就在我面前,所以我很心动。” 苏冶害羞极了。 “我那时候总是有太多顾虑,不敢说出口,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告诉你,我一直很喜欢你。” 席玙直接用行动证明了一件事。 苏冶被一把拥抱进怀里,两个人无限贴近。 激烈的心跳声重叠在一起。 席玙的声音响起。 “水水,我可能和你不一样。” 苏冶在他怀里,安静听着。 “我从小到大张扬惯了,没遇到过什么棘手事,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做,从来不会顾忌太多。” “我唯一遇到过的最棘手的事,就是你。” 席玙回忆着自己恣意狂妄又顺风顺水的人生,在遇到苏冶的那一刻,开始有了变化。 “我会因为你心动,因为你难过。” “水水,你可能不知道你有多了不起。”席玙自嘲地笑了下,“我从来不会感同身受地去理解他人,但是只有你,你的许多事甚至让我比你本人还要难受。” “我想知道你的内心,想知道你的情绪,你的一切我都不想错过。” 苏冶轻轻拍着他。 “那天的发布会,我真的很生气,但又很害怕。那些灯光太亮了,我怕你会受不住,会崩溃,我不想再失去你。” “我听到你道歉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情绪要炸开了。” 苏冶本不必如此,席玙一直觉得苏冶站在舞台上的唯一理由应该是接受欢呼和祝福,而不是低下头颅,为那些本不需要苏冶来背负的过去而道歉。 “后来季阿姨给了你那个邀约,我很紧张,担心你会不会应激。” 席玙一字一句,“孔文彦导演的邀约,其实我也接到了,但我不想告诉你,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你的判断。” “不可能的。”苏冶突兀开口,“你的存在本身就会影响我的判断。” 席玙情绪渐渐沉下来,却又听见苏冶轻声开口。 “我太喜欢你了,我没办法呀。” “......”席玙闭眼笑了一声,“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两个是谁在照顾谁。” 苏冶也许看起来是弱势的那一方,是需要照料的那一方,但只有席玙知道,他在苏冶身上寻求获得的安定感一点儿都不少。 苏冶给了他很多很多。 这是苏冶才有的,润物无声的温柔。 “其实那个剧本我想过了。”苏冶拍着席玙出声,“我最开始听季导提起的时候,确实有点排斥。” 苏冶本就不愿意提及过去,说不抵触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靠逃避来解决,会出大问题,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