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眼里,席玙的气压虽然变得很恐怖,但还勉强算得上冷静,甚至会指挥剧组的人分区寻找。 只有席玙自己知道,他在情绪崩溃的边缘徘徊。 有他和孔导的指挥,搜救没有耽搁很久,也就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苏冶。但那短短的十分钟,席玙想了很多很多。 万一苏冶出事了怎么办。 万一苏冶不在他身边了怎么办。 都是他的错,是他想着什么克服心理障碍的狗屁,诱哄着苏冶接下这个剧本,否则苏冶根本就不用来这个地方。 “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万一......” 席玙不想再说下去,哪怕只是个假设的可能,他仍旧抗拒将其说出口。 “如果你真的...还不如干脆不要回到我身边,哪怕联系不上你,见不到你...哪怕再也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但起码你会是安全的。” 席玙的头彻底靠在了苏冶肩膀上,整个人躬起的后背微微颤抖,是从来没有过的柔软的样子。 他不敢去看苏冶的脸,害怕看到苏冶因病痛而疲惫的模样。 苏冶肩膀处的病号服被压出许多细小的皱褶。 以前的苏冶从来没见过席玙这样脆弱、不堪一击的模样。 “不行啊。” 席玙听见苏冶的声音,很温柔,像轻飘飘的羽毛。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会回来的。” 苏冶动了动,探出手来,手指去碰席玙的耳骨,摩挲着。 “哪怕有危险,哪怕会不安全,我也会回来找你,回到你身边。” “席玙,这是我的真心。” 苏冶一口气说完,温柔的语气又慢慢变成夹杂愧疚的声音。 “你不要难过啦,都是我——” “水水,真的不是你的错。” 额头抵着苏冶肩头的席玙忽然抬起脸,往前挪了挪,亲吻苏冶的额头,唇角落在包扎好的绷带旁。 “我爱你,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我的心,这是无法避免的。” 席玙的发梢拂到了苏冶的眼睑,苏冶眯起一只眼,看起来有点呆,但仍旧漂亮又可爱。 “怎么能因为我爱你所以向我道歉呢?” 席玙坐了回去,揉捏着苏冶的指尖。 “把我当成什么了?” 苏冶似乎没有想到会突然遭遇席玙的告白攻击,那张茫然的脸泛起微红,眼睫不好意思地动了动,很小声地说了一句,“那好吧。” 但他说完之后,又望向席玙,补充了一句。 “我也爱你。” 席玙忍不住去碰了下苏冶那颗眉尾痣,“你不爱我的话,那我就真的要哭了,哥哥。” 苏冶小声笑了起来,“孩子一样。” 过了一会儿,医生过来为苏冶补了一针镇定剂,席玙陪着苏冶说话,最后苏冶声音越来越小,歪头睡了过去。 席玙望了会儿苏冶的睡颜,拿起手机,走出病房。 病房外,小杨和沈萌坐着,沈萌在听小杨的劝导,一句一句地点着头。 “席哥,我们哥好点了吗?!” 看到席玙,沈萌立刻站起来,披在身上的外套掉落,一下子扑面盖在了小杨脸上。 “......”小杨无语凝噎了三秒,掀开外套一起站了起来。 “嗯。”席玙点头,“你们进去看看他,等他醒了陪他说说话。” “哎好。”沈萌抹了下眼睛,转身很认真地向席玙鞠了个躬,“席哥,谢谢你。” 席玙应了一声,但心里仍旧压着。 他怎么能接受别人的道谢。 如果他一直陪在苏冶身边,苏冶就不会出—— [你不要难过啦。] 席玙打住自己的情绪,看着沈萌和小杨小心翼翼进病房的身影。 门外的几位安保一言不发地站着,席玙稍微安心了一些,转身去天台打电话给席袅。 席袅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一接席玙的电话就开玩笑调侃。 “你们俩没事吧?” 席玙拨开在被风吹得在眼前晃动不停的刘海,“没事。” 席袅沉默了一秒,心里明白席玙的情绪,他能保持现在这样冷静已经很难得了,多半是苏冶在身旁的缘故。 她心里叹了口气,席玙确实不能没有苏冶。 在旁人眼里,或许苏冶才是脆弱的那一个,是需要陪伴的那一个。其实真要说起来,席玙才是那个最依赖人的。 席玙需要苏冶在他身边。 “之前给你打电话前我已经和苏岚通过气了,她那边在查导致小冶母亲发作的那通电话,现在这情况,基本可以确定是林河的手笔。” 席袅摇摇头,“苏岚气疯了,不过换个人估计也和她差不多,这事我听了都受不了。” “是啊。”席玙一只手去摸烟盒,没摸到,摸到了刚才苏冶给他的糖。 他剥了一颗,丢进嘴里。 “抽烟呢?” “吃糖。” 席袅有点意外,又觉得苏冶在,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行,安保这边没问题,肯定不会再给林河下手的机会。苏岚刚才发了消息说剧组里那个人也找到了,但是对方一口咬死是单独犯事,不是受人指使。” 席玙咬着糖,“没门道的话不可能混进孔导的剧组。” “是。”席袅叹气,“你是走得快,没看到,孔导简直气得火冒三丈,亲自去人事那里查出来的。但是对方咬死不松口,没有实质性证据的话我们没办法指控林河。” 这是现在最头疼的事,哪怕知道了林河就是幕后主使,但拿不出证据的话一切都是空话。 “我要整死他。” 席玙很平静地咬碎糖果。 席袅吓了一跳,别人她不好说,但席玙这个批性格,冲动起来是真的说不好会做出什么事。 “你可给我悠着点哈!别跟他们一样当法外狂徒,我就不说你的工作了,你要是铁窗泪了,难道要人家小冶挖野菜等你?” 席袅越说越觉得席玙搞不好真会冲过去捅人,甚至已经准备给小杨打电话了。 席玙把嘴里的清甜的糖果咽下去,苏冶的温柔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不断。 “我是指走法律程序。” “哦...”席袅松了口气,“你别冲动就行。” 但说完,席袅又开始头疼,“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苦于没办法追究对方,最好是能有什么实质性证据,一下子把他扳倒。不然林河的狡猾性格,拖得越久越难办。” 她声音压轻了些,“比如小冶家里那件事,小冶他可能是唯一一个目击证人了,多少能给我们点思路,他能想起来什么吗?” 席玙的情绪平复下去,“我不太确定。” 但当时看苏冶的样子,席玙感觉苏冶可能隐隐约约想到了一些什么,不然不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