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精蓄力62% 京城天街大道上。 有个跟皇帝年纪相仿的男人正坐没坐相地在马车里、头倚着内壁刚想要沉沉睡去, 冷不防打了个激灵、便被一阵狗叫声吵醒了。 男人睁开布满戾气的眼睛,揉着脑壳低声骂了几句脏话后, 猛地掀开帷裳问外头:“怎么, 又出什么事了?” 王府护卫正团团围住个妇人,妇人拉着个八九岁大的小姑娘,后者手里还紧紧牵着只并没长大的狼狗。 妇人并不怎么识字、但见面前的马车纹饰华丽、就知道自己根本得罪不起, 匆匆忙忙地低头致歉说:“贵人恕罪,旺财不懂事, 刚刚因受惊叫了两声, 扰到贵人了。” “原来是这样, 不碍事。”男人心里头明明正在窝火,但还是淡淡扫过去保持微笑、假装大方着说,“幸而你运气好, 碰上的是宽宏大量的本王, 倘若碰上的是别的什么脾气古怪的贵人, 比方说当朝太子, 你这小丫头跟狗, 恐怕都别想活命。” 护卫们:“……” 果然王爷别管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拉踩一下太子。 “是,是是是。”反正是他们贵人间的事儿、乱得很,妇人不能懂也不敢懂,只不停地点头随便应着,“王爷今日大恩大德,民妇定会一辈子铭记于心。” “快点儿, 芸儿, 给贵人磕头谢恩。” “不必了, 起来吧。”东邑王斜乜了下那个吓得不停发抖的小姑娘, 重新把身子缩回到车厢里,“走吧。” 等到马车又行过转弯处时,护卫首领才在外头按惯例问着:“王爷,这次怎么处置?还是照旧么?” 东邑王慢悠悠擦了擦手,阖上眼睛淡淡道:“那条敢冲本王乱叫、扰本王小憩的狗,找个没人的时候……杀了。” “至于那个牵狗的小丫头,让本王想想……算了,本王今日难得心里高兴,就对她宽容一点儿。” “只断她两条腿算了。” 护卫首领:“……” 那您可真是有够宽容的。 “混账,赵陵承、小畜生!”东邑王低头抚摸着自己断了两根指头的右手,已经陷进之前无比痛苦和残暴的回忆中,骂骂咧咧个不停,“一切都怪赵陵承这个臭小子!” 他继而用更完整有气势的左手,用力捏成拳头:“呵,等着瞧吧,理应属于本王的东西,本王这次一定要拿……呃!” 东邑王忽然脚下打滑,头都“咣”地一声、重重磕到了车壁上。 “嘶……”东邑王捂着脑袋,仍然坚持在骂,“全都怪赵陵承这个小畜生!” * “阿嚏!” 另一边,赵陵承正跟池镜并肩坐在轿辇上,冷不防就打了个喷嚏,赶紧抢过来她的帕子掩口:“太子妃,不会是你又在心里、偷偷摸摸地骂孤吧?” 赵陵承觉得他也算是自作孽,才娶了这么个总共三两脑子、能缺二两半的太子妃,把他给气得要死后,读心术又暂时失了灵。 “这怎么可能?”池镜一巴掌打掉被赵陵承用过的帕子,拒绝再接手,“我都是在为殿下考虑,还有那纳……唔。” “太子妃。”赵陵承已经学会了给自己顺气,稍稍缓过来点劲,伸手去捏池镜的锁骨,“你再成天唠唠叨叨没完,拿纳妾的事儿烦孤给孤添堵,孤就还按着你的头,让你看活的美男图。” “……” 好贱好狗,为了能把她拿捏住,这死骗子连脸都不要了。 没事儿的,冷静、淡定,问题不大,反正她得走,还要想想办法转移赵陵承的注意。 狗男人,推三阻四、磨磨唧唧,下回干脆不给他弄画像了,直接把人领到他面前,看他还装不装坐怀不乱? “太子妃。”赵陵承实在闲得无聊,没东西可把玩,只能去缠着池镜贩剑,贴住她的脸引诱说,“还发呆,是不是又在想,该对孤动什么坏心眼呢?” “省省吧,你那脑子根本就不够用的。” “起开,你往那挪挪!”池镜一把给赵陵承推走,自己往旁边角落里使劲缩了缩,“明明地方那么大,干嘛非得挤我?” 她哔哔赖赖地扣了扣手指头:“再说有的人不是之前说好了,一人一半,谁都不能越界吗?” “你嘟嘟囔囔些什么?别以为孤听不见。”赵陵承也说不上来具体缘由,总之他如今是越来越喜欢有事没事捏捏池镜玩了,故意蹭着她的大腿耍赖,“太子妃,你跟孤如今连睡都是□□地在同一个被窝里,坐个轿辇而已,你还想分得那么清楚?” “那你要床还是一人一半,我也没有异议。”池镜晃了晃自己绣鞋上的珠链,还不慌不忙地补充道,“最好把屏风也给安回来吧。”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挺好。” “……太子妃,你可真够把孤吃干抹净、就翻脸无情的。”赵陵承咂摸了两下嘴,开始沉浸式地回味,“你能真舍得?噫,也不知道是谁,昨晚在下面抱着孤喊,说你还要……” “你不要脸不要脸,别说了!”赵陵承不提这个还行,一讲出来最后那句,池镜直接飞扑到他身上,给他把嘴捂上,警惕着环顾四周,“你喊什么?缺心眼吧?外头还都是人,这种床笫之事也是能随便吵吵的吗?” “怕什么?你我都明媒正娶的,又不是偷情。”赵陵承无比懒怠地躺在池镜身侧,把目光定格在她胸口处,“再说外头都是东宫自家的丫鬟太监,他们每日收拾床榻时,该有的痕迹什么的早就见过了,几句话而已、有什么可羞耻的?” “殿下、太子妃。”也不知道阿胖是真的内心足够强大,抑或他是聋的传人,总之在赵陵承话音刚落时,他就无缝衔接过来说,“已经到了。” 池镜刚想站起来,就叫赵陵承给拽住了:“太子妃,先不急。等把你这红透了、跟煮过似的脸缓一缓,再下去。” 反正赵陵承平时赴宴,十有八九会迟到,另外那一二直接装病不去了。 “呦,前头的看着有点眼熟啊,太子?”赵陵承刚牵着池镜下马车,人还没站稳,就从后头传来阵急急匆匆的脚步声,东邑王心里骂着“小瘪崽子”,转眼间就绕到了他俩面前,“还真是太子啊,难得你能来这么早一次,本王还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是。”赵陵承只耍了耍嘴皮子,连腰都没弯,“见过皇叔。” “嗐,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东邑王故意加大力气,跟要打死人似的使劲拍拍赵陵承的肩膀后,紧接着瞥了瞥他身侧的池镜,“早听说了太子成亲,就是可惜,仅上次在中秋夜宴时远远见过侄媳妇儿一眼、只知道胃口挺好的,今日再一看,跟太子果然挺般配。太子成亲之后,连行事都稳妥了。” “是,皇叔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