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他抓着我死活不放,这只手也没法包,不烧才怪了。”池镜指了指赵陵承被血跟她黏在一块的左手,“你俩过来再试试,使使劲、把他的手给掰开,才能好接着上药包扎。” “是,太子妃。” 赵陵承尽管没伤及要害,但全身上下挨的刀不少,除了肩膀上那下严重些,杀手们显然都知道他手上带伤,大多厚着脸皮攻击他的左右臂,差点没给他捅成马蜂窝。 阿胖跟阿瘦眼瞅着赵陵承缠满纱布,血迹斑斑的胳膊,边听池镜的话去给他掰手,又不敢使劲,急得脑壳疼,跟哄孩子一样道:“殿下,殿下您倒是把手撒开啊,太子妃就在这儿呢,跑不了,奴才给您看着呢,您先撒开手,得上药呢吗不是?” “不放……”赵陵承嘟嘟囔囔着,攥得反而更紧了,“太子妃……” 赵陵承一使劲,又把掌心挤出血,顺着他俩的贴合处往外流,池镜看得眼前一晕,摆手制止说:“算了算了,没事,就让他先这么拉着吧。” “嘶,赵陵承你真是的……”池镜实在没办法,摸了摸赵陵承有点发冷的脸,“你松开我吧,我不走,我给你上点药,省得你万一废了,行不行?” “不……不放!”赵陵承紧闭着眼睛,说话却一点儿没见耽误,“我就不放!” “……这家伙,你怎么能听得见我说话的?”池镜双眼圆睁,不得不有点怀疑,咬了咬唇、伸手想探进被窝里挠挠他的脚心,“赵陵承,要是再让我逮着,你又骗我……你给我等着!”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五皇子、六皇子到!” 池镜赶紧把邪恶的小手缩回来,费劲巴力地想起身行个礼,但往那边转好像都不太对:“儿、儿臣……儿臣见过父皇母……” “行了,太子妃免礼,你让这逆子抓着也不好受,先坐下吧。”皇帝顿了顿手,示意池镜坐下别动,瞪着还没睁眼的赵陵承,不大好意思往那看,“这逆子也真是,人都晕过去了、还不忘这些腻腻歪歪的东西!” “儿臣,谢父皇。” “好了,孩子都这样了,陛下就少说两句吧。”皇后撇撇嘴,心疼地盯住自己的好大儿,招过来阿胖阿瘦问,“御医又来过了吗?陵承还有多久能醒?” “回皇后娘娘的话,御医……御医说殿下伤势除了双臂和左肩膀严重些,幸而没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恐怕得昏睡上些时日。” “唔,没事就好。”皇后显然大松一口气,嫣然轻拍着手笑笑,“那他昏吧。” “……” 池镜跟皇帝齐齐嘴角一抽,脸色阴沉地偷偷瞥了瞥皇后。 “啊不,不是,本宫,本宫的意思是……”皇后察觉到四处投来的目光困惑后,似乎很有点尴尬,干声“哈哈”着试图缓和、莞尔说,“陵承的性命无碍,本宫……甚是欣慰。” “对了,太子妃,朕听小五小六说,这次陵承能化险为夷,多亏了你大哥二哥在旁边襄助。”皇帝背着手,生怕皇后会显得太六,赶紧出声补救,“听说两位小将军也负伤不少,他二人忠心耿耿,是太子之幸,国之大幸。” “朕已经派御医去给池涟池润疗伤,并给他们论功行赏。” “儿臣代哥哥们,谢父皇赏赐。”池镜实在甩不开赵陵承,索性彻底摆烂了,只使劲朝皇帝这边侧了侧头,“太子乃国之储君,护佑殿下,是儿臣哥哥们分内之事。” “镜、镜镜……镜…镜……” “父皇、母后,父皇母后!” 五皇子守在赵陵承床边仔细观察了阵儿,见他的唇瓣微动,兴奋得差点给原地跳起来,“三哥在说话,你们看、三哥在说话呢!” “我的儿!” 皇后站在原地斜眼看了看,见赵陵承果然嘴唇在一张一翕地说着话,还是一字字往外蹦的,当即神情一激动,往赵陵承身边飞奔着就冲:“陵承,在喊娘是不是?我的儿,你在喊娘亲是不是?儿啊,娘亲在这,娘亲来了,娘亲这就来了!” 赵陵承跟他的父皇老爹清醒时都相看两相厌,属于嘴上不说,但早就互相嫌弃要命的地步,哪怕昏迷着也绝对不能喊他! 那被他这么急切呼唤的还能有谁?当然是为他十月怀胎、把他辛勤养育长大的娘亲啊! “镜……” “儿子,陵承……不怕,娘来了,娘来了啊 !”皇后简直激动到无以复加、热泪盈眶,没几步就冲刺过去,一屁股坐到了赵陵承的床边,极尽慈爱温柔地去轻抚赵陵承稍显瘦削的脸,“孩子,娘在,娘在……你想说什么,娘都听着。” 而在此时此刻,之前躺在床上还算是状况稳定的赵陵承突然浑身抽搐,呼吸猛然变得剧烈而急促,整个人如同遭遇电击疗法,那叫一个活力十足。 “瞧这傻孩子,知道娘亲来了,竟能兴奋成这样。”皇后她更懂了,愈加怜惜地摸了摸赵陵承还在发烫的额首,使劲按住他、稍显哽咽地摸了摸泪说,“陵承,娘亲在,娘亲在,儿子别动。娘亲知道你很急,但你无需着急,娘亲就在这陪着你,娘亲不走,乖嗷。” 池镜瞳孔震了震,她咽着口水,无比惊恐地环顾着四周,但见整座寝殿里头,所有人都在满面哀情,仿佛灵魂受到了莫大的洗礼和感动,沉浸在这好一出母子情深的场景里。 别这样,你们清醒一点啊! “啊这,这……”池镜就坐在旁边、目睹了一切,心知杜明、赵陵承他确实挣扎得挺痛苦,终于没忍住、小心出声、尴尬又礼貌地提醒着说,“母、母后,或许、可能您……” “您坐到殿下的伤臂上了!” 作者有话说: 承承:亲……亲妈? 镜镜:玛卡巴卡!biu! ? 82、杠精蓄力82% 池镜曾经不止一次怀疑, 赵陵承可能根本不是皇后娘娘的亲儿子,毕竟后者似乎正经事没见干过几次, 却回回都能无比精准地逮住赵陵承最脆弱的时候, 把他继续往火推里坑—— 这也实在太像某些宫斗剧里的后娘跟失去生母的可怜小孩了。 但要说这就是皇后故意折磨赵陵承的手段,每回又好像低级得好像缺失了脑干,让人属实搞不明白。 “啊这这这这……”皇后被提醒之后, 登时大惊失色,猛地从床沿上弹坐了起来, 掀开被褥瞅了瞅赵陵承血迹斑斑的手, 捂嘴诧异道, “陵……陵承,你……娘亲,娘亲不是有意的。” “母后莫怕, 太子受伤严重, 这血本来就已洇出来了, 不是被您压的。”池镜叫赵陵承还攥着手, 算是彻底没脾气了, 代替他面无表情地开腔道,“况且殿下也一定知道,母后是出于关心则乱,不会怪您的。” “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