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百姓好处?!” “那可不呗。”池镜正忙着啃鸡翅,嚼着肉的间隙、才抽空慢悠悠地回一句,“你觉得如果这个石……什么玩意儿,他只要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对百姓来说,换个两袖清风的清官更好,还是能给他们分得眼前利益的贪官更好?” 赵陵承瞳孔震了震,无比愕然地跟郑景仁对视。 “你,你是说……” 赵陵承脑子里的茅草像是被池镜猛地一踹,全都给打开了,也没管旁边还有别人,抱着池镜就很有些惊喜地贴上去:“镜镜,父皇说的没错,你真是我命中的福星,你、你怎么想到的?” “想事情多从别人的处境想嘛,这有什么难的?”池镜的嘴即便一直忙着应付赵陵承说话,但也没停下来吃,转眼把口鱼就又填进去了,“震撼吗?嘁、我早跟你说了,我脑子是好用的,但我十有九成九都懒得动,事想太多了折寿。” “什么折寿?”赵陵承当即往她手背上轻拍了下,“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 “呵。”池镜才不管他,冲赵陵承又冷笑了下,“也不知道有些人自诩聪明、脑子怎么长得,这点事都想不通。” “啊……”池镜原本只想精准打击赵陵承,但无意中抬眼时,正瞥见郑景仁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好无辜躺枪的样子,又感到她真是该死,赶快把骨头一扔、补救道,“郑、郑将军,你别多想,我没有说你,真没有挖苦你的意思。” 【反正我说的谁,谁心里清楚。】 “太子妃多虑了。”郑景仁防不胜防,扫见池镜鞋上缀着的珠链时,赶忙移过眼,“末将不会往心里去。” “既然如此,阿仁,你过来。”赵陵承给池镜夹到碗里几块肉布好了,才转而附耳跟郑景仁嘱咐,“去,照我说的办吧。” “是。” 郑景仁退出厢房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池镜对赵陵承连打带踹的抱怨:“你烦死了,凭什么抢我的!这是我的,我的!” 他垂首只直直看向地面,以便不会有任何人,能注意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挺、挺好的。 大概只有跟殿下在一起,她才能永远保住这样的鲜活生动。 郑景仁怯懦如此,甚至从头到尾,都不敢多看池镜半眼。 之前,因为她是太子妃。 后来,因为他悄悄爱慕上了她。 郑景仁不善言辞,稍微紧张些的时候,说句话都恨不得能憋死,因为这样的毛病,从来没有人注意过,他居然还怀着如此大逆不道的小心思。 郑景仁从未见过如池镜一般的姑娘。 她坦率、真诚又热情,明媚得好像春日里投射下的第一缕阳光,走到哪里都能把人给照亮。她欢腾、活蹦乱跳还爱笑,即便他只敢偷偷瞥过一眼,就足够终生难忘。 他心知肚明,自己喜欢她,可她不是别人,她、是太子妃啊。 他甚至都没有,拿出来跟太子殿下一比的资格。 太子殿下生来万众瞩目、金尊玉贵,才貌双绝,性情爽朗而赤诚,太子殿下和她在一起、才像两个熊熊燃着的火球,明亮、炙热、耀目。 她这么活泼俏皮的姑娘,理所应当喜欢的就该是能陪她打闹玩笑的太子殿下,合该看不入眼、他这么块话都说不利落的木头。 郑景仁在发现他对池镜存了些逾越本分的想法后,内心挣扎得无比剧烈。 他知道太子殿下是储君,以后会当皇帝、左拥右抱的,那她以后要活在争奇斗艳的后宫里,怎么可能还会这么开心? 但他也仅仅是忧虑而已,他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她也不会跟他,有任何牵扯和瓜葛。 他只要不说话,就跟个哑巴没两样,把这点情愫掩藏得很好,直到她跑了,郑景仁还默默庆幸,或许她不会留在宫里受苦了。 结果他亲眼目睹着平时气死人不偿命的殿下,在寝殿里被下药,边吐血、还边想她想得失声痛哭地喊“镜镜”。 郑景仁记得,殿下一路上追她过来,睡觉都不敢合眼,梦里都抱着他絮叨:“孤好喜欢她啊,阿仁,孤真的好喜欢她。” 太子殿下到砚州后,公事再忙,身心俱疲了,也得抽空出去街街巷巷地走走,就为了能多看她一眼。 郑景仁从小跟着赵陵承,知道太子殿下最大的毛病就是爱面子、还嘴硬,让殿下服软、给人杀了都不可能。 可是他却亲耳听见殿下竟愿意当众求她原谅复合,除了媳妇儿,面子里子、什么都不要了。 他才知道,殿下是真打定主意,只要她一个了。 他爱慕的姑娘能有个好归宿,他怎么会不高兴? 太子殿下一生骄傲放纵,但也会为了她、小心翼翼地藏起来珠钗,双手伤得都是血,也得擦干净了再给她戴。 太子殿下为了她什么都能改,但放在他身上,他做不到,他连一句话都说不了。 他甚至连怎么讨她开心,都不知道。 还好池镜从未察觉,没感知到他这一点点的喜欢、有多微不足道。 郑景仁恨自己是块木头,越发觉得他卑劣、怯懦、软弱,他所做的最逾矩的事,就是那日看到他的护腕破了后,随手送街边买了对送给他,她自己指定早忘了、而他把那对护腕、从此锁在了书房里。 太子殿下霸道,每回把他陪她上街,她买的什么东西都得被搜刮干净了,谁也不给留下。 那对护腕,是郑景仁唯一怀着私心藏下的东西,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对她那点可怜人的喜欢,仅止于此,他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他永远都不会,背弃太子殿下的。 * “什么玩意儿?”砚州知府石岳打着哈欠,大半夜收到加急来信后,直接给吓醒了,“那个姓沈……沉沉沈的毛头小子,他不是什么监察御史,他是太……太子啊?” “完了,完了完了,这次麻烦大了。”石知府袜子都穿,光着脚在地上不停转圈,“他若根本不是个七品小官的话,之前所谓的什么贪财、好色的,岂非全都是拿来试探本官的?” “毛头小子!实在可恶!” “完了,本官听闻,太子看着吊儿郎当,实际乌七八糟的心眼比谁都多,不行,他万一察觉到什么……不能就这么等死。”石知府脊背发凉,头上差点冒火,把着信件翻来覆去地看,突然像找到了什么突破口,眸光一闪,“对啊,他只是沈城,在砚州、并没人知道他是太子。” “只要……只要出个意外,让他背着沈城的身份,彻底死在砚州,此事、此事就能解了!” 石知府喘着粗气、匆匆忙忙想完这些后,根本管不了别的,拽住身侧的师爷就喊话说:“快!快点,快找人来,今晚就把事给办了!” “大人……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