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倒霉, 跟大皇子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大皇子害的他, 至于让她非得跑这一趟,对太子妃表示慰问吗? 至于,当然至于! 德妃是这么劝告她这个好儿媳妇的:“你想啊, 幕后主使不是钺儿,你知我知, 但陛下不一定知, 前几日是东宫有禁足令、外人没法进去那便罢了, 今日东宫的禁令已然解除,你当然要赶紧去一趟,起码安慰安慰太子妃, 为钺儿洗刷几分怀疑, 顺便探听消息、紧接着好来告诉我一句, 看太子是不是真的要倒了。” “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 大皇子妃心里头一万个不服气, 她自觉这根本就是一举两得个屁! 太子妃这丫头根本就邪门得厉害, 不知道会什么给人下蛊的邪术不说,据传言称、似乎身怀武功,还挺厉害。 这让大皇子妃一想起来、就感到脑壳好痛。 “咳,倒也不是为了辟邪。”大皇子妃摸着自己头上的桃木剑簪、垂眸看过狗牙吊坠和玳瑁腰佩,温声一笑道,“就是我平常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随便戴着玩……玩玩的。” 她又不是个傻子, 打死她也不能承认, 她戴这些东西, 是为了防止太子妃这臭丫头, 给她下蛊用的啊。 “哦,是吗?”池镜这个“臭丫头”还真极为单纯地点了点头,貌似丝毫都没怀疑地拍了拍手、亮起星星眼赞叹道,“挺好的,单看着似乎是挺奇怪的,但大嫂你全都组在一起,就特别好看,真的!” 池镜这个人很能直来直去,也不怎么会虚与委蛇,无论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她夸奖的时候就是真心夸,别管神情还是语气都不带掺一点儿假的。 可、可恶—— 大皇子妃不过只短短对上了一下池镜水波潋滟、和小鹿似的湛亮又弯弯的鹿眼,就觉得自己的心尖尖好像被谁给拨弄了似的,轻轻发着颤。 冷静、淡定。 话本子里都说过了,历来狐狸精摄人魂魄,无一例外、都是借助眼睛来完成的。 只要不跟这臭丫头再对视,准能避免被她蛊惑。 “大嫂。”池镜挠挠头,坦诚发问,她是真的很费解,“你总看地面干什么?” “没什么。”大皇子妃稍稍一顿,硬编道,“地衣挺好看的。” “是吗?好看吗?”池镜拧着眉,跟随大皇子妃的视线也低头瞧过去,点头道,“可能吧。” 池镜不在意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只依稀记得,上回她跟赵陵承玩过火,把地毯弄脏,他让人换的时候好像是说,这叫什么团花宝珠图案来着。 要放在平时,池镜看见人喜欢、肯定干脆就大方地给打包些带回去了,但在这里不成,她也不知道这地毯还有图案是不是有什么讲究,万一是东宫太子专属的,那整个给赵陵承找麻烦。 “啊既然不是来辟……那个辟邪。”池镜因为有大皇子的缘故,跟大皇子妃不怎么熟,也可能跟她混熟,懒得尬聊,直接开门见山道,“大嫂来东宫这里,有何贵干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闻前几日东宫出事,太子被禁足,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但有重兵把守,也进不来。”大皇子妃低声说着早就精细设计过的措辞,不自觉似乎有那么些心虚,“听说今日,益阳侯府搜查得有了结果,父皇也宣太子去早朝了,我怕你一个人在东宫里等得担心,过来看看……” “担心?”池镜一起床就饿,等不到赵陵承那个白痴回来,只好自己先开点饭,一口口往自己嘴里填虾仁粥,有些莫名其妙道,“为什么要担心啊?” 大皇子妃:“……” 大皇子妃觉得这太子妃,脑子可能真是有点儿问题。 储君和重臣私下勾结,多重的罪过,一经查实,别管是益阳侯还是太子这边出事,她不都得被牵连着完蛋吗? 她就不担心自己会死吗? “别光顾着说话。”池镜不是喜欢吃独食的人,她自己用粥,不能光让大皇子妃在旁边看着,同样招呼着对方道,“你也吃点粥尝尝啊。” 大皇子妃确实看出来了,这丫头不是装的、是真心大,吃粥吃得绝对叫一个香。 大皇子妃感到,自己似乎也要吃点粥压压惊了。 “好。”大皇子妃认命地拿起来汤匙,只浅浅舀起来尝过一口之后,便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太子妃,东宫里的粥,很好吃。” 谁知道池镜本来还在埋头苦干饭,吃得热火朝天,听到这一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话后,反而放下汤匙,彻底垮起小批脸,满脸严肃、极认真地杠道:“你这话说得就太片面了啊。” 大皇子妃立马就是心里一“咯噔”,便听见池镜继续道:“你刚刚只说粥好吃,难道小菜就不好吃吗?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粥还要配上小菜,才更好吃吗?” 大皇子妃:“……” 这臭丫头……什么毛病? 关键她还无从反驳。 于是大皇子妃被吓得一愣后,只能小心翼翼,避着池镜的目光,开始匆匆忙忙地夹小菜吃:“好。” 池镜就欣赏这么听劝的人,不自觉歪头展颜,冲大皇子妃一笑。 奇怪,可对方为何好像不怎么喜欢看她的样子? 啧,要不然人是大家闺秀呢,用饭的时候都很矜持的。 “镜镜,镜镜你在啊?镜镜镜镜,镜镜你来抱抱我啊,镜镜,你有没有想……” 当赵陵承一路小跑,跟平常似的没羞没臊闯进寝殿内时,他还完全没想到,这里头居然还有外人在—— 于是声音戛然而止—— 池镜似乎都替赵陵承觉得丢撵,把汤匙往碗里一扔,双手尴尬捂脸。 大皇子妃一口粥刚含进嘴里、差点喷出来。她完全没想到,太子私下里居然作风如此、如此……呃,难以形容。 但大皇子妃好歹作为名门闺秀,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连面对这种情况都能不慌不忙,缓慢起身行了一礼:“太子殿下。” “咳,原来有、有客在啊。”赵陵承动作极为僵硬地背着手,清了清嗓后,把咧上去的嘴角放下去,淡定又高冷地应道,“嗯。” 瞧太子这么意气风发,甚至还有点想要发疯的样子,看来是没被定罪。 今日又是太子没倒台的一天呢!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回来,那妾身也不便打扰。”大皇子妃又福了一礼,恭敬道,“先行告退了。” “镜镜,你回来了。”赵陵承一直憋到里头再没旁人之后,急得一把扑过去,蹭在池镜怀内,重新嬉皮笑脸着说,“你亲亲我!” “起来,你应该是说‘我回来了’。”池镜发觉赵陵承在尝试一次之后,就很喜欢这种幼稚无聊的把戏,一言难尽地往旁边退了又退,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