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张记者说:“你刚才叫她苏老师?” 小张记者对上楼祁冷淡漂亮的双眸,害羞地点头。 楼祁摇头,满不在乎地耸肩,语气几乎咬牙切齿:“那是我认错了。我认识的人,姓林,叫林蝉。” 作者有话说: 怀揣紧张的心情开文了!这是一篇久别重逢的暗恋文,有梦想,自由,勇敢,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2、月亮 苏青杳从没想过,在这种荒原百里的地方会遇见楼祁。楼祁的声音带着魔力,拉扯着苏青杳一阵恍惚。 “林蝉。” 整整八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苏青杳倒吸一口冷气,再抬眼,楼祁已经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和过去一样,她是被排在最后一位的存在。 沙暴来势汹汹,地平线和天空交界处,一大片黑色阴影快速袭来,像要吞噬整片大地,有尖锐的呼啸声从远处传来。 基地司机大声喊道:“赶紧开车进城!” 他从面包车的行李箱里找出粗壮的绳索,这原本是拉物资车用的。 男人们一起将绳索固定在普桑车头,另一头固定在面包车尾。 楼祁原本立在一旁,并未动作,轻轻瞥了一眼靠在车旁观察的苏青杳,不知为何,走到小车旁边蹲下开始帮忙。 “咱们柴油车,动力可不差!”刘博士拍着一手油污,哈哈直笑。 小车司机连声道谢,回到车上挂了空挡,他从车窗探出头看楼祁,问:“楼工?” 楼祁一手插在西装裤的袋子里,拧眉厌恶地盯着另一只手心,手里是车底的油污。嫌恶从他身上满溢出来。 司机见他不回话,明白他的意思了,便不再问。 苏青杳站在面包车旁,想起楼祁这人是有洁癖的。她因为腿伤复发,摔进淤泥里,他都只是站在一旁嫌弃地盯着,不来扶她。 想到这,苏青杳垂下眼,掩住自己的情绪。 她抓住小张记者的衣角,轻声问:“有湿巾吗?” “有!”小张记者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口袋湿巾。 苏青杳指了指楼祁,没有说话,径自上车。 小张记者看了眼楼祁立刻明白了,苏老师这是给自己创造机会啊!她一蹦一跳地走到楼祁身边。 苏青杳坐在靠窗的位置,低眸看大风中的两人。 女孩羞涩地将湿巾递给身量颀长的男人,男人略带惊讶地接过湿巾,却像是感受到了视线,抬眼看向车窗。 苏青杳心里一惊,拉上了窗帘。 她暗暗责备自己,对楼祁关心,简直成了习惯。 心脏还在快速跳动,苏青杳低头,看见手机天气预报上一条沙暴黄色预警。 风力8级。 她现在的内心,早已卷起10级飓风。 众人上了车。刘博士的嗓门高亢,上车时热情地喊:“原来是首电的同仁啊!我们经常经过光热电站,好家伙,那灯塔亮得,跟太阳似的!特刺眼!” 楼祁的声音平静地回道:“那是集热器。” “嗨,你看,虽然都是博士,隔行如隔山了!”刘博士尬点极高。 基地的同事笑着说:“刘老师,别丢人现眼啦。咱们赶紧回煌城。” 摄像师将摄像机打开,开始对着窗外拍漫天黄沙。楼祁不知道坐在了哪排位置上,苏青杳没有在意。 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偶遇和沙暴天气,或许有了在荒漠上为了崇高理想奋斗的攀比心,同事们开始闲聊起基地日常。 苏青杳知道,他们这是说给楼祁听的。他们基地的项目被当地人和很多其他项目的人都不看好。听说楼祁是光热电项目的总工程师,总得展示一下真材实料。 小张记者坐到了苏青杳前排,探出脑袋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采访式地问:“苏老师,你这样相貌气质的女生,学历又高,分明可以留在大城市,找个朝九晚五,光鲜轻松的工作。周围还能有各种帅气优秀的男生追求她,怎么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荒漠里整天和泥土,植物打交道呢。” 前排的刘博士听了,哈哈大笑,扭头说:“小张啊,你的问题,我们全基地所有人都问过苏老师。这可是我们全基地的未解之谜啊!” 苏青杳碍于车上有楼祁,避重就轻地回答:“刘老师,我只不过是喜欢这份工作,有什么难理解的。” “背朝太阳,面朝黄沙。说得好听点是研究员,实际上就是开荒者。”老旧的客车发动机噪音像拖拉机,刘博士大声说,“苏老师,我也热爱我的工作,我敬佩你!” 苏青杳黑色的双眸笑意盈盈,后脑勺简单的马尾辫随着车身晃动微微摇摆。 “刘老师,你是看摄像机还开着,特意说的吗?”她指着正在工作的摄像说道。 被挑明心思,刘博士也不恼,笑道:“这不是帮你宣传吗!我们基地之花,把你的招牌打出去,我们项目名声也响亮啊!” 苏青杳摇摇头:“不用了,我不喜欢出名。” 她低调,同事们自然知道。整个基地,几乎所有人对苏青杳都知之甚少。已知信息只有,农业硕士,北京人,父亲是TOP2大学教授。以及,腿有点跛。但这不影响苏青杳依旧是他们基地男人堆里人气最高的女生。 话题没在苏青杳身上停留太久,刘博士又开始聊基地的新进展。楼祁似乎很有兴趣地听着,微微勾起嘴角,刘博士余光瞥见,更加兴奋,嗓门也随之变大。 苏青杳太阳穴突突地疼,她靠着窗闭上眼,准备休息。 脚步声靠近,苏青杳全身的细胞都注意着这个声音,直到,脚步声停在她的身边。 左手边的座位沉下,连带着苏青杳的身子也微微一歪,身边人的衣摆轻轻擦过她的手臂。 苏青杳心脏漏跳一拍,热意从手臂触碰的地方传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谢谢。”楼祁的声音低低的,略带笑意。 苏青杳睁开眼,一双眼睛清凌凌的,鬓角的碎发在空调风下微微拂动:“什么?” 楼祁抬起右手,手掌已经干净了。 苏青杳别开眼看着窗帘:“张记者很善良。” 楼祁咬紧牙关。她不承认,但还是在意的。只是楼祁活了二十六年,从来都是众心捧月,从没有如此地挫败过。 小张记者从前排探出脑袋:“楼老师,车上空位这么多,你怎么偏偏坐在苏老师旁边?” 楼祁慵懒地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手边的苏青杳,语气意味深长:“你觉得呢?” 小张记者还在八卦地揣测:“我觉得你们认识,要不就是楼老师你看上苏老师了!” “我只是对苏老师好奇。”楼祁的声音带着笑意。停在苏青杳耳里,是玩味。 天色越来越暗,车内的气温逐渐降低。苏青杳觉得一阵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