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带着闪烁的狂意。 触及楼祁的眼神,苏青杳怔住。罗文的话的确让她很生气,只是眼下看来楼祁比她更愤怒,原本堵在胸口的怒意一下被惊讶冲淡了。 苏青杳拧眉着急地劝:“罗文,知道错了吗?还不赶紧道歉。” “唔——”罗文疼得求饶,“对不起……” 楼祁蓦地松手,罗文一下摔跪在地上,捂着嘴痛苦地咳嗽,他脸颊两侧有红色的指印,手指纤长,触目惊心。 冷眼低眉盯着罗文,像看蝼蚁的眼神只停留了两秒,楼祁转身握住苏青杳的手离开:“走。” 苏青杳还在愣神就被带出了几米,楼祁捡起了方才纷乱间苏青杳落在地上的遮阳帽,轻轻拍了拍上面的草屑和尘土,戴在苏青杳头上。脸上的灼热顿时被阴影挡住,舒服许多。 而楼祁自己整个人都还在太阳底下,他毫不在意似的。 苏青杳看了眼他阳光下白皙的皮肤,心想等会儿找个遮阳帽给他。 罗文站起身,揉了揉脸颊,脸上除了红印没有任何伤口,只有他自己知道,嘴里已经破皮。他啐了一口,吐出一口混着血丝的唾液在土壤里。 瞪着楼祁的背影,罗文的表情因为凶狠而扭曲,语气狂妄轻蔑:“你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楼祁停下脚步,左手不松开苏青杳的手,右手依旧将伞撑得稳稳的,嗤笑一声,侧脸,眼神淡漠地看他:“好啊,你来首电找楼祁,我等你。” 听到这名字,罗文脸色一变,像被扼住喉咙的鹌鹑似的,瑟缩起来。 李忍回去捡土豆,听见身后其余两人问罗文:“文哥,我们要怎么整他?” “整什么整,整死你啊!他是楼家那个小阎王!谁敢惹他!”罗文一脚将人踹翻,气得跳脚骂道,脸色苍白。 “怎么叫小阎王?”另一个人并不懂,疑惑地问。 罗文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恐惧:“他差点打死过人。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被贬到煌城的。” 李忍脚下一顿,心头重重一跳,随即快步离开。 天空湛蓝,一望无际。阳光耀眼火辣,被遮阳伞遮住。楼祁的身影半边在阴影里,半边落在阳光下,高大挺拔,被光影割成两半。紧抿的唇瓣,静默。 不知道他的意图,苏青杳低声问:“楼祁,你要带我去哪儿?” 楼祁长睫一颤,似是刚才走神了,忽的回过神来,松开了她的手,随即恢复往常的吊儿郎当:“不好意思,苏老师,忘了。” 握住了她的手,忍不住就想一直握着。 身侧的向日葵田一片金灿灿的,随风摇曳,花瓣擦过腿侧,痒痒麻麻的。 苏青杳叹了声气,坐在田埂上,高大的向日葵花盘挡住了太阳,她坐在阴影里,脑袋里仍是方才罗文的那些话。 她来煌城是得到苏世安的支持的。但更多的人对她的决定不解,包括当初带她来,又劝她回京的周一恒。 身后有高大的人影,落在花盘上,人影动了动,随即男人坐在了她身旁,凛冽的气息吹散了一抹热意。 楼祁低头侧下方看苏青杳的表情,勾着唇角笑问:“不高兴?” 没有答他的话,苏青杳别开脸。楼祁失笑,摇摇头,声音低低的:“因为刚才那家伙的话?” 心头一跳,苏青杳愕然地看他。楼祁一直都是这样,看着漫不经心,实际上他是很细心的人,能关注到周围人的细节和心情。他少说多做,行动上表现一切。 向日葵地里有小小的杂草,苏青杳抬起一条腿,下巴枕在膝盖上,一手揪着杂草,郁闷道:“我知道我们这个项目看着像天方夜谭,听着骗钱似的。可是连这项技术的发明人陈教授自己的亲外甥都不信,我有些难受。” “那你相信吗?”楼祁勾唇问。 余光瞥见楼祁带笑的眼神,苏青杳下巴低垂,声音闷闷的:“我信啊……”她在基地里工作了一年多,见证了各种沙漠里的奇迹,劳作过收获过,没有人比她更确信这个项目的可行性。 “呵,那不就行了。”楼祁语气轻松。 苏青杳抬头看他,向日葵摇曳着,光影在他脸上晃动,光里他的瞳孔呈现琥珀色,像宝石一样漂亮。 他的声音低哑,温和,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小蝉,你信,那我也信。你们的项目一定能成功的。” 沙漠里的风带着干燥的热意,滚滚卷席。 楼祁的声音在风中带着烫人的力量:“我相信,沙漠总有一天,年年都有春风。” 他的眼神似有实质性的触感,落在苏青杳脸上,像一只手细细爱抚。苏青杳怕沉溺进这个眼神里,不得不转移注意力,看到他头上还带着狼尾草的草沫,笑了:“你怎么这么狼狈过来?” “抄近道。英雄救美的好机会不能浪费。”楼祁玩笑似的言语,伸手去拍头发和冲锋衣上的草沫。 他手背上有细细的草叶的划痕,微微破皮带着鲜艳的红色。伤口不大,但又细又多。苏青杳从兜里找出一支护手霜来:“沙漠里皮肤干,草一割就容易划伤。” 大风袭来,吹弯了向日葵的腰杆,苏青杳身上的防晒衣被吹起衣角,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苏青杳下意识地抬眼,与他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她的眼睛和初次见面一样,清透平静,朱唇红润,眉眼干净天真。却真是这抹天真,显得格外娇憨。 楼祁喉咙发痒,心里打翻了五味杂陈的情绪,眼底顿时压不住的复杂情绪翻涌。 她长大了,也成熟了。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或是嘴角浅浅的笑意都能让他沉浸其中。他像个受虐狂一样,她越不爱搭理他,他却越想去试探她的底线,听她的冷言冷语。 这一秒,楼祁已经想到了未来的许多许多。第一个孩子,要姓苏。 苏青杳把护手霜塞进他手里,无意似的别开眼:“你自己擦。” 楼祁握着护手霜的尾端,大手却连带着她的手一起握住,连人扯进怀里,唇瓣贴着苏青杳耳畔低哑呢喃:“你帮我擦。” 绿洲之上狂风骤起,吹乱苏青杳的长发,拂在楼祁的颈侧,酥酥麻麻。向日葵花盘被风压得低低的,遮住两人的脸。 两人胸口几乎相贴,挨得很近,不知是谁的心跳声急促,震耳欲聋。 绚烂的金色花盘像一整个世界,两人躲在这片小世界里,心跳声交缠,此起彼伏。他握着她的手紧紧不放,温热的呼吸声在耳廓,滚烫得像要将她融化。 苏青杳一手撑在他的胸口,想要起身,一抬头,被他炽热的眼神盯得怔住。 太近了,近得眼里只有对方。 好像过去没有分离,他们本该如此。 楼祁低头吻下来。苏青杳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一只滚烫的手掌托着她的后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