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板很憨厚地笑了,口音有点像云贵那边的人。 “是吗,我在这里两年多了。” “那也做了很多年了。”叶琬道:“康风府那地方人更多,你怎么不去那里做生意啊。” 老板抬着头看了眼圆房高耸入云的府中宝塔,告诉她:“那地方的老爷哪会吃我们的馄饨啊,他们吃的都是山珍海味。” 说的也有道理。 叶琬付了钱:“不过康风府的孙大少爷应该挺和善的吧,他最近身体不太好,我跟着家里的大夫去看了,他对谁都一样。” 躺着不说话,当然一样。 “孙大少爷人是挺不错的,他还来过我这儿吃馄饨呢,我记得当时是带着一个姑娘来的。” “哦?”叶琬来了兴趣:“一个姑娘?她长什么样?” “长得一般模样,以前没见过,从孙少爷对那姑娘的态度能看出来,孙少爷应该很喜欢她。” “那姑娘姓姚吗?” 会不会是孙玉景的未婚妻,姚夕吟? “不是,听孙少爷喊的,她好像叫卫浓。” 叶琬吸了口气,闻到了瓜的味道。 她吃完馄饨,对老板道谢后赶紧回去,想将这个消息告诉谢凌,谁知走到半路,天上突然开始下雨。 眼看雨势越来越大,叶琬躲在屋檐下,实在没办法,只好准备淋着雨回去。 她越过人群,来到街道中央,刚走一步,一辆马车拦在眼前。 马车高大奢华,通身贵气,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家的东西。 马车旁还站着一个带刀侍卫,腰带明显是朝廷用品,在侍卫的逼视下,街上所有人都避之不及,没一个敢拦路的。 叶琬也准备闪到一边,可马车上的帘子突然被人拉开,男人的声音从头顶压过来。 “上来。” 说完,叶灼立刻放下车帘。 侍卫别着刀,一步步靠近叶琬。 他长得实在有点凶,人高马大的,很不好惹的模样。 “叶小姐,请上车。” 这是请吗…… “我们侯爷要回康风府,顺便载您一程。” 现在下着雨,叶琬也不想扭扭捏捏地推辞,便道:“那就多谢了。” 她提着裙摆上了马车,刚跨上去,坐在里面的叶灼已经拉开门帘。 叶琬抬头看了他一眼,男人剑眉星目,气宇深沉,看着一个人时,眼底总有种盯着猎物的压迫感。 刚坐下来,她就对叶灼道谢。 叶灼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只露出浅浅的笑意,并不达眼底。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车内没一个人说话,气氛尴尬地让叶琬喘不过气来。 她安慰自己沉默也没关系,反正以后跟他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今天只是暂时搭车罢了。 可雨水吧嗒吧嗒地打在车顶上,听得人烦躁不安。 叶琬几乎是数着秒,就盼赶紧到康风府。 “是你母亲让你来京都的吗。” 他突然开口,打破了马车里冷到冰点的氛围。 叶琬道:“嗯。” 她来京都为了养病,也为了和谢凌成婚,但跟他解释这个没有意义,不如就一个嗯字来得合适。 原本还以为他不认识自己,可从这个问题来看,他应该是知道棠州叶家与京都叶家的关系的。 也许仅仅是知道,但不会有什么联系。 “我去过棠州,那时候你还很小。” 叶琬尴尬,看来还是有联系的…… 他居然连棠州都去过,那原主来京都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去找他? 叶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叶琬,淡声道:“你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在别人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但从他口中说出来,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好像他已经看透,现在这具躯壳里住着另一个灵魂。 偏偏他又不解释,就这么让叶琬一路难受到康风府。 他给了叶琬一把伞,让她撑着伞回孙玉景的宅子。 叶琬走过镶月湖的木桥,不经意往湖面看了一眼,不知道谢凌的灵蝶回来没有。 她转着伞,刚进门就听到冷冷的一声。 “你还知道回来啊。” 谢凌靠在墙边,垂眸盯着她。 少年的发丝已经被雨打湿,肩上落着雨水。 第16章 叶琬踮起脚尖,将伞给他撑着,他却往前一步,与她一同站在伞下。 他很高,几乎能将叶琬整个圈住,被他挡在面前,竟有种无法逃脱的窒息感。 “你别误会,我是出去打探消息了。” 他笑了声:“打探消息顺便把武毅候府的伞拿回来了?” 少年低沉的嗓音将最后的疑问拖的很长,在雨中带着绵绵的冷意,宛如霜雪天中盛开的幽兰,覆着逼人的香气,吐露在她颈肩。 “我真的是去打探消息了,而且我还知道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你想知道吗?” 屋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在伞上,叶琬手一弯,被对方强劲的力道逼迫着将伞倾向自己这边,他的后背却完全被雨水淋湿。 “你说。” 叶琬道:“可是这是我辛苦跑了很远才知道的,不能这么容易就告诉你吧,得用东西和我交换才行。” 他眼中满是戒备,搞得叶琬以为自己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片刻后,他迟疑着问:“你想要什么?” 其实这种消息稍微打听一下都能知道,要是真用这个威胁他与自己成婚,估计这小子扭头就走。 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 她思考着,忽然注意到他腰间通透的水色玉佩,玉佩系在皮质腰带上,在一堆金玉配饰旁边,显得十分清爽。 玉佩偏女风,不像他会戴的东西。 难不成是他和白纯宜的定情信物? 叶琬有些酸,他这么傲慢的人,竟也痴心的很。 “我要这个。” 叶琬指着玉佩。 谢凌低头一看,见她要的是那块玉佩,立刻拒绝道:“不行。” “那就算了。” “等等。”他拽住转身要走的叶琬,“这是母亲留给我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少见地没那么高高在上。 原来是谢夫人给他的东西。 谢凌这种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什么珍宝没见过,但能如此宝贝这块玉佩,想必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方才她只是开个玩笑,也并不是真的想要。 “算了,我又不想要了。” 她告诉他:“据我所知,孙大少爷认识一位叫卫浓的女子,两人的关系也很亲近,或许她与这件事有关,你去问一问刘简。” 雨势渐渐小了起来,青砖路还是有点滑,她伸出手试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雨了就想直接走回去,刚走一步又被拉回伞下。 谢凌将伞放回她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