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道:“对不起我要去一趟卫生间。” 猛地推开门,快步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粗鲁地搓着手……好像这样,她那颗悬浮的心就能降落了。 易循好像不止说了把菜全换掉,但她脑子里只有紫色的身影。 潜水艇号,她第一次知道,秘密进行的吗?那沈佑透露出来会不会对他造成不良影响? 她胡思乱想,突来微信消息,她点开看到沈佑私发的小视频—— 超大包厢里,游风站在人群中间,有礼有节地与人交谈着,深紫西装衬得他更加白皙。后半段他抿着唇,眉头轻蹙,像是遇到了难题。 她看完,沈佑也撤回了,发来:不好意思啊夏灯,我发错了。 她没有回复,转身进了单人卫。 仿佛是命运看她不爽、加以报复,褪去少年气的游风更叫人望尘莫及了。 她深知钱能买一切,但如果对方正炙手可热,财富长腿似的往他怀里钻,那钱在他眼里估计与粪土无异。 如此有钱这个条件就不具备优势了。那凭什么让他回心转意?初恋身份? 可他找固定炮了,还要结婚了。 她突然不懂自己回国自取其辱的决定,不过是他要结婚的消息传到了大洋彼岸,她就火急火燎、毫无准备地回来了? 根本就是她朋友、家人的错,热锅蚂蚁似的来告诉她,就要往她伤口撒盐、不安好心,她们就…… 怨到一半,她咬咬唇。 怪别人干吗呢?她不在意就不会被伤害啊。说到底不还是因为她快要难受死了,才巴巴回来了。 她在门内唉声叹气,又怨又屈,好一阵子才拧开门锁,拉开门看到游风就在门外,她不由得睁大双眼,想说这是女卫生间,远处传来笑声。 游风反应迅速,拉住她的手腕,迈上台阶,进入单人卫,顺手把门锁又拧上了。 夏灯退无可退,就在他胸前呆站住不动了。 门外几位女性不着急离开,聊起天来:“都二十八了,游风可一点也不显年纪,我以为咱们这行业是衰老加速器呢。” “有钱会好好保养的,他一看就注重保养,解开外套扣子能看见腹肌在衬衫上显影。” “荒废了,这个夏灯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有钱人都喜欢追求精神满足,但精神层面满足本来就是一个虚的不能再虚的概念。” “问题是夏灯也追求到了,BBC那地方她一个我国人能晋升到那个职位,我不用脑子也能想象是掉了几层皮换来的。” “唉,卷吧,越有钱越卷。” “我现在就盼望我老公能把游风哄开心了,跟他公司讨个职位。房贷压力太大,要死了。” “明年房价还得跌,你俩不行赶紧出手吧,还能少赔点。” “啊啊啊!谁跟我说学历是铁饭碗的妈的!遍地研究生硕博都削尖了脑袋争一两个职位。” “你不能这么算,这一两个职位值得争有它的道理,理想世界和现实生活基本可以保证,争是必然。你要是用这学历去找月薪低的工作,肯定不用争。” “这辈子就这样了,下辈子求求给我投一个好胎,我也想体验一回出生在罗马的人生。” “说了有钱人更卷。” “卷我也要。” “不过你要纯粹想过得富裕点,可以去当网红啊,你也很好看。你看那唐夕,迅速蹿红,身价倍长,还要嫁游风呢。” 她们不知疲倦,越聊越爽,游风和夏灯被困在狭窄空间,只觉得越来越窘促,尤其她们的话题不时涉及他们二人。 游风在隔断板上拍了两下,外头戛然而止,随即传来高跟鞋渐行渐远的声音。 夏灯抬腿要走,游风却不动弹,正好堵住门,她侧身也过不去,无奈抬头,低血糖猝然而至,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襟。动作太急,导致她不由得前倾,额头不出意外地撞上他胸膛。 她佯装自然的松手、抽身,淡淡道:“请让一下。” 游风也不为难,让开了道。 但还是窄,夏灯身材有点太好,就又抬头,刚要说话,脑袋左侧一阵针刺样疼,又低下了头。 游风就问她了:“要不我再给你靠一会儿?” 夏灯攥住拳头:“不用了。”说完就擦着他胸膛过去了。 夏灯高跟鞋的动静也越来越远,游风还在女厕所。他也攥了拳,还深深呼出一口气。 差点没忍住把她抱怀里了。 沈佑打来电话:“你干吗去了?这么半天。” “上厕所。” “放屁!我去找了,没有!” “女厕所。” “……”沈佑憋了一整天,终于骂道:“是不是疯了?” * 小柳家一别多日,除了新闻里,夏灯再没看见过游风。 她也逼自己不去想他,专心整理国内餐饮行业的资料,见了一些领军人物,实地考察了一番,锁定几个新鲜花样,营销策略也想了七八。 她不纯粹开酒吧,还是面向八方,争取各个民族人民能在她的地盘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不是目的,目的是要继续钻研世界民族。 她只是对原先的单位失望,对她的专业,她恒久致以崇高敬意。 周末得空休息,她去机场接了她在伦敦交的朋友,时尚杂志编辑方闲越。 夏灯把她载去海边一家云南菜,继续聊重逢后的话题——开酒吧的决定为什么会是思想倒退的证明。 方闲越说:“你有财力支持,可以通过五湖四海的旅行来深造,为什么扎根在一个地方,等着五湖四海的人找上门?” “深造是一方面,我也想过得安稳一点了。” 方闲越不可思议道:“你还是我印象中那个拼老命的新闻人吗?怎么计划起养老了?” 夏灯捧着杯子,说:“拼老命是消耗生命,消耗生命换取成果,太对不起自己。” 方闲越无法反驳这一点,不劝了:“那你准备一边享受生活,一边钻研,是不是早想好怎么享受了?” 夏灯还没想好:“边走边想,也算享受了。” “也是了。” 方闲越放长假,要在国内待一段日子,已经看望过家里人,剩下的时间打算交给夏灯安排了。 吃完饭,夏灯把方闲越带回了家。 易循在这时候发来消息,想约夏灯吃晚饭。 经历上次尴尬的“相亲”,夏灯以为易循会认识到他们不合适,没想到他不仅“相”中了她,还爱上穿紫色系衣服,不时跟她“偶遇”,谈话也刻意提到财产、社会地位这些内容。 他还喜欢跟夏灯分享一些“小事”,比如他去健身房,工作人员说没有适合他的项目,因为一看就知道他身材太好,根本不用健身…… 弄得夏灯再被余焰问起跟易循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