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灯偏不伸,要枕在他小臂,要仰头看他:“我穿得好看吗?” “丑得要命,给我穿上!”他低呵。 夏灯撇嘴,突然坐直,克他的手:“你凭什么凶我?” 她真使劲,把他手背都克破皮了,那他也不抽回,就由着她。 他不躲,她便停了,低头亲亲他手背:“你干吗不躲啊?” 游风把她遮脸的发拢到耳后:“又没多疼。” 夏灯微微歪头,穿越蓝光,木讷地看他一阵,啪地打在他胳膊:“你干吗老惯我?” 游风看她老实了,给她把外套穿好,牵紧了往外走。 酒商和两个洋酒集团的高管正好看到他们,走上前来,三人在看清游风的脸后,不可思议地对视、确认,还是觉得假得不行,又自顾自摇起头来。但似乎是太像,不问对不起自己,于是把姿态放得极低,询问夏灯:“夏老师这位是……” 夏灯被他牵着手,身子半倚着他,食指靠在唇边,嘘声说:“我该死的前男……” “她老公!”游风打断夏灯,把她牵出现场。 三个人面面相看。 酒商酝酿半天,试探着问:“是游风吧?” “我靠是游风吧?” “不是吧……这根本不可能……” * 游风把夏灯带出来,风一吹,她似乎清醒一些,松开他的手,披着他的衣服,一人朝前跑去。 小步子跑得不快,好像是脚疼了,她甩开了鞋,光脚继续往前跑。 游风捡起她的鞋,大步上前,一把抱起她,返回车里。 车门关上,夏灯扑到他怀里。 游风放下她的鞋,唇正好贴着她脸颊,靠近耳朵部位:“装够没?你醉了吗?” 潮湿带有咖啡香气的呼吸穿过她发丝间隙,轻抚她耳轮,他不以为意,她却心乱如鼓,松手,到一边坐好,诚实道:“没有。” “为什么?”这样是为什么? 夏灯扭头看他:“要问你啊,为什么删朋友圈?” “那是说话地方?” “你倒是跟我面对面的说啊。” “你倒是别拉黑。” “你……别睡完就马上出国!” “本来也要出国,是你把我叫回去的。” “我没有。” 游风翻出她朋友圈发的“消失的爱人”的截图:“这是鬼发的吗?” 夏灯抢来删掉:“发的什么。” “……” 游风差点被她气笑:“你别想糊弄过去。”八年了不能一句话不说,不能就逮着他一个人欺负。她想和好,她必须说点什么。 夏灯一声不吭。 游风也不逼她,回到驾驶座,先开车送她回去。 路上两人毫无交流,到她家后,他止步于门前,看着她进门,站在门口背朝着他。 静等五分钟,她无话要说,他开口:“晚安。”转身走向电梯。 她追出去,发现他就靠在门左侧墙上,扭头看她的眼神分明在说“你还要较劲多久。” 夏灯鞋底拖地,缓慢地蹭过去,双手从他腰侧擦过,搂住他,靠在他胸膛许久,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三个字:“我错了。” 游风也在她的手心写下:“原谅你了。” 夏灯心中一阵抽痛,从他怀里抬起头:“你要不要再拿乔一下?” 游风搂住她,吻在额头:“不要。” 第十九章 高档住宅的走廊灯长明,但夜晚时分会有些昏暗孤独。游风和夏灯静静相拥,均匀呼吸和克制心跳与之擦肩、交融。像她熟悉的导演汤姆·霍珀擅长的缓慢的叙述技巧,把透骨相思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直到夏灯说:“我饿了。” 游风才浅浅一笑,驱散这番意境,牵紧她返回家里。 夏灯坐在餐桌,看着一个明显精心打理过仪表的男人穿着白衬,挽起一点袖边,裸露的肌肤青筋明显,与他手背上那几条相连,丝毫不觉麻木地搅蛋,就因为她想吃虾仁炒蛋。 游风抬头看她一眼:“你不是要剥虾吗?” 夏灯摇头:“我手坏了。” “……” 游风瞥她:“是我给你惯坏的吗?” 夏灯点头。 “那我是自找的。” 夏灯点头。 游风给她出主意:“大小姐可以先去那边看部电影。” 夏灯摇头:“电影一点也不好看。” 言外之意很明显。 游风以前可听不到夏灯说这种话,八年的好处是越来越明显了。 夏灯本就觉得时间太快,留给她这样正大光明看着他的机会少,电话还不合时宜地响起。她低头看一眼,还好是小姨,不然一定会被摁掉。 她没走开,眼睛仍盯着西厨操作台前站姿挺拔的人。 他只是在擦一只玻璃皿,用于放虾,却也站得笔直,但夏灯的角度看向他,只看到背部到臀部微曲流畅线条…… 灯是暗橙色,光有些柔和。 窗户紧闭,安静得好像世界只剩他们彼此。 他洗完,放下,双手撑在操作台,与数米外心猿意马的她对视。 他没一丝多余动作,像以前那样瞧不上一切花哨般,只是目不斜视地盯着她,好像跟她一样,好不容易才能正大光明地看向她。 夏灯心忽地一沉。 八年真的好辛苦。 她再也不要丢掉这个人了。 接通电话后,她匆忙对小姨说了一句“小姨我等下……我明天晚一点再打给你”后挂断,走到西厨内,弯腰钻进游风两臂之间,仰头看他。 游风声音还是低沉正常的:“饭还没做好。” 夏灯摇头。 游风认真提醒她:“你别撩拨我,等下再说别来了。” 夏灯觉得自己这八年修炼得挺不错的:“一次四十分钟打底,上限五次,看你行不行了。” 游风浅浅弯起唇,任她抱着,双手伸到洗手池,打上香氛泡沫,洗净了手,擦干,覆在她的小细腰上,往下,来到她大腿后面,轻松托起,把她抱到干净的岛台,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 他们好像总会有这个姿势,他很喜欢把她包裹在两臂间,她在他这里永远不用担心会有危险。 他总会听到质疑,为什么夏灯总遇到危险。 那种言语里的傲慢无知高高在上,他根本懒得去辩。他也想知道啊,他的小潜水艇怎么总因为美貌遭受恶意。 突然心疼,他轻轻吻住她的耳朵。 夏灯痒痒,缓缓缩起脖子,躲开。 灯光怎么那么暧昧呀,夏灯看着他好像比少年初见更惊艳一些。她搂住他脖子,下颌骨在他脸颊轻轻、缓缓地蹭:“我真荒谬,竟然让你做虾仁炒蛋。” 明明有更好吃的。 游风心里乱如丝,丝丝缕缕缠满血管,和沸腾的血液誓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