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也流露出痛楚心碎,可是欢喜的时候,真的让她的心轻松下去。 不像那天傍晚掀帘一望,他坐在马车中,几乎像一具冰冷空洞的行尸走肉。 况且,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嗯……确实……”系统犹豫。 冷不丁的,它语气带了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姐姐,我问一句,你别生气,你实话告诉我,你没有对傅沉欢动心吧?” 黎诺沉默一会,忽然黑了脸: “你觉得我动心该是什么样?” “我直白告诉你,我要是真喜欢上一个人,我一定护他到底不可能跟你在这讨论怎么搞死他。敢动他,我把你连带这项目一起干废信不信?” 不等系统回答,她就劈头盖脸一段话砸过去。 “好好好,你看,我也是怕出错,不就这么问一句吗……你就那么一听,我知道你没有……好啦,只要能完成任务目标,你想怎么样我都会配合的。” 系统顿了一下,语气特别好,“这些话不着急,我们慢慢研究。现在把你留下的那个小木盒处理了才是最重要的。” 黎诺不吱声。 “哎——别生气,别生气嘛。” 黎诺情绪稳定点了,她也不知道刚才为何突然那么大火气,冷静了一会儿,硬邦邦道:“对,你说的这个确实。我在想办法了。” 时光盒子实际上的真正用法是代替穿书工作者增补修复剧情的,有很多项目,如果不加以干预会问题,但派人去又太耗费经费不值当,所以有时候会用到时光盒子进行临时干预。 但它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产品,虽然设置是七年,可它研发的没那么精准,所以设定时没有一个确切日期。谁知道是临近满七年里的哪一天,它就忽然打开了。 傅沉欢一定妥善保管着那木盒,找起来应当不会太容易,好在,这时间对她来说不算短,事情要一步步做,首先得弄清楚东西被放在哪。 黎诺琢磨着,一边慢慢下床,披了衣服打开门。 外面庭院萧瑟,空无一人,盛夏之景无端显出些许秋日才有的苍凉来。傅沉欢向来不喜欢人服侍,如今当了摄政王,身边依旧这么冷清。 晚风拂面吹散暑气,凉沁沁的格外舒服,黎诺更发觉原来她屋中如此闷热,像开了地龙一般,倒不如外边凉快。 她本就觉得有点闷,干脆跨出房门在外面随意走走。 系统给她介绍傅沉欢府中布局,黎诺一边听着,一边随意琢磨有哪些地方可能作为他保管她遗物之地。 大概不会放在祠堂…… 书房不算安全,但也许有密室…… 寝殿也有些可能…… 傅沉欢,傅沉欢,傅沉欢…… 想着他的行为,猜着他的心思,过往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中浮现,黎诺的脚步渐渐慢下来。 小木盒固然重要,但此刻亦有个急需解决的难题。 她不可能一直逃避傅沉欢的。 也不可以再逃避下去了。 很可能今晚,最迟明天,她会再次面对傅沉欢,到时她不能像之前那样犹犹豫豫,举棋不定。 必须要拿一个姿态出来了。 …… 与此同时,傅沉欢在府门前利落地翻身下马,他许久未在人前骑马,但仅仅一个动作,仍然是那纵横捭阖的战神气度,凛凛不可犯。 霍云朗站在门前等候他多时,行了个礼默默跟上他。 傅沉欢稳步跨过大门,一边沉声交代:“李增寿私藏军器在京郊北园庙,这批军器来的蹊跷,你立即带人彻查兵部库部司,两位主事收监,严审七位令史,兵器甲仗和武库的出入都有记档,仔细核查不得有失。” 霍云朗点头:“是。” 傅沉欢交代差事从不赘言,说罢便沉静面色向前走,霍云朗连忙道:“王爷,属下还有一事禀报,罗大人来了。” 其实不必他说,傅沉欢也察觉到了。前方庭院中站了一人,内功浑厚,气息熟悉,正是罗真。 “知道了,你下去吧。”傅沉欢道。 霍云朗退下后,傅沉欢静立片刻,迈开腿慢慢走向罗真。 此时正是黑夜,他目不能视,却走的十分沉稳有度,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他双目有疾。 罗真已经在此等了一阵子,见到傅沉欢,他尚未言语,先心中一酸。 他家少将军,曾经是怎样光风霁月,铮铮铁骨,无双风采让多少人敬仰折腰。如今,他分明才二十六岁,怎么将自己糟践成了这个样子。 待傅沉欢在他身前站定,他收回目光,低下头不动声色的打量一遍他的腿:“王爷近日身体可好?” 傅沉欢颔首:“我很好,劳您记挂。” “虽说陈年旧伤,但还是少骑马,保养身体为重。”罗真叮嘱。 傅沉欢不置可否,“罗叔,您今日寻我何事?” 罗真轻声说:“王爷,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 虽然指代不明,但傅沉欢心中雪亮,低低嗯了一声。 罗真张了张嘴,颇为犹豫,终于低碳叹着开口,“王爷,您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此事已经过去了六年,您该……清醒一些。段公子说过你抑郁成疾,绝不能再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了,他的叮嘱我听在耳中,常觉触目惊心,如今您这般可不是要魔障了么?” 傅沉欢道:“罗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望向他,字字清晰,“昨日我带回的女子是诺诺,她没有死。” “……什么?你还是觉得她是——”罗真神色复杂,“可是当年明明……” “罗叔,我从未亲眼确认过,当时我不在京中。最后见到她的人是黎平宣和应斜寒,他们算什么。” 傅沉欢戾气渐起,他走的时候诺诺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却是死无全尸。从孟山国祭到押入死牢,不知中间哪一环节出了错,诺诺已经被人悄无声息的替换掉。可黎平宣和应斜寒如何能辨认的出? 只恨关于她的一切,他只能听人转述,而拼凑出一个事实。 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己愚蠢。傅沉欢深深吸气,缓和心中的恨意与痛悔:“到底当年查的不够深,不然也不会让她吃六年之久的苦。” “当年查的还不够深……”罗真喃喃重复。 还不够深、不够仔细么?他跟着查过来的,当年这件再清楚不过的事,前前后后整整查了半年啊。多少铁证如山,若不是少将军不肯接受,换一个人都必定不会再追查那明摆的事实。 可如今他斩钉截铁,罗真只好说:“如果小郡主从来没有死,这六年她只是被人藏起来……藏在哪儿?” 傅沉欢说:“在查了。” 他言语清楚,思路清晰,根本不像妄言谵语的状态。罗真上了年纪,自认没有年轻人的一腔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