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可以肆无忌惮地展露出真实的一面。 想到那人床笫之间的索取和不知节制,她还心有余悸。 必须摸清跟他的相处方式,才不会一言不合被他杀掉。 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盛轻澜看着卿柔枝,决心将那个秘密说出,“元后娘娘……还活着。” “什么?” 长姐……还活着?! “那日娘娘随陛下离开后,元后娘娘便被太子殿下带走了。他身边那个唤作裘雪霁的僧人……医术卓绝,在我之上。” 卿柔枝呼吸微急,长姐还活着……那个时候,虎符被她交给了淮筝保管,如果长姐活着,她就必须想办法与长姐见上一面,拿到虎符,为自己增加保命的筹码。 …… “朕去御书房,见一面宰相。”褚妄穿上龙袍倒是人模狗样,卿柔枝点了点头。 泉安一脸恭敬,捧上那龙纹玉雕腰带。 她看了一眼,跪坐在榻,垂眸接过腰带,为帝王系上。 褚妄眼眸一瞥,似才注意到跪在一旁的盛轻澜,十分不悦。 “出去。”他道。 盛轻澜忙不迭和泉安退了出去。 只剩下二人,卿柔枝便主动靠近,将脸贴靠在他的胸口,褚妄感觉埋在胸前的双肩隐隐颤动,布料逐渐被浸湿,她泪水跟开闸的洪水似的,怎么也流不完。 他只觉莫名,“哭什么?” “臣妾好怕。” “怕?” 她抬起一双兰汤滟滟的眼眸,咬了咬唇,软声道,“……那姓宗的故意设计,把臣妾关在佛堂,叫臣妾出了那么大的丑。臣妾是陛下的女人,却叫一个臣下如此欺辱……天威何在,陛下的颜面何在?陛下就一点惩戒,都不给那个佞臣贼子吗?” “陛下不是说,臣妾是陛下的爱妃吗?”她看上去伤心极了,“看来陛下的爱,不过如此。” 下巴被两根长指捏起,他忽然凑得极近,一双凤眸戏谑含笑,深不见底: “宗爱卿是助朕开疆拓土的国士,你是朕暖床的爱妾……手心手背都是肉,朕失了哪一方,都不忍心啊。” 第45章 、【45】 她暗暗磨牙。 暖床的爱妾?! 很好, 她在他心里就是这么个定位对吧? 一股无名火起,又被卿柔枝强行压了下去, 又慢慢冷静下去, 无妨,无妨。 她侍奉先帝时, 也是从妾当起, 那时她不过是个才人,还不如美人呢, 最后,还不是坐上了中宫主位。 与男人对视的那个瞬间, 卿柔枝脑子里闪过先帝后宫中,那一群莺莺燕燕的身影。 何为, 爱妾? 她们不需要皇后的端庄和贤良。 她们风情万种、妩媚妖娆。 她们胡搅蛮缠、狐媚惑主。 他是她的春.药, 反之,不也如此吗? 既然他迷恋她的身体,那么,何不加以利用? 情.欲,本就是最难戒掉的东西。 卿柔枝是一流的戏子,转瞬间,她已换了一副姿态,对着走向门口的男人唤道: “我不准你去。” 衣袂破空之声, 一具柔软、窈窕的身体骤然贴靠过来。 甜媚的香气瞬间盈满四周。 他脚步顿住。 这几天来,他在熟悉她的时候,她何尝不也是在熟悉他。 呼吸的韵律, 手指的长度, 皮肤的温度。 他最喜欢咬她哪里, 摸她哪里, 他在什么时候,会克制不住地低喘。 她是个好学的学生,曾经,她在他的父亲身上,学习到泰然、宁静的心性。 现在她要好好发挥这个长处,用从他身上学到的手段,温柔地回报给他。 “陛下,” 她柔软而湿润的脸庞,轻轻靠在他宽厚的背上,菟丝花般依附着这个高大的男人。 纤弱无骨的玉手,从后面缓慢地环抱过来,环住他的腰,在他无声的注视中,小心翼翼,触碰那根被她系在他腰间的玉雕带。 柔嫩的指尖,在那若有似无地拨弄着。 蓦地被他握住了手腕。 “松手。”他嗓音冷冽,带着警告,掌心隐隐用力,似要掰开她的手指。 她却不放,脸庞埋在他的后背,啜泣道,“陛下若是全然不在乎臣妾,也不会同臣妾说,要去哪里,要去见谁,不是吗。” 背上逐渐湿透的感觉传来,他眉心微蹙,有心想要否认,却不知为何什么也没说。 “陛下不就是在期望着,臣妾挽留于陛下吗?”她柔柔地说,“陛下这几天事事亲为,精心调.教,不就是想让臣妾变成这样一个,心中除了陛下,什么都没有的,”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地吐字: “荡.妇吗?” 褚妄心弦一颤。 “你成功了啊,”她带着哭腔道,“现在,陛下转眼就要抛弃臣妾。” 她的柔软在他背上轻蹭,“可我已经,一刻都离不开陛下了……” 女人含着丝丝媚意的声音,在他耳廓不断地轻挠。 她在勾引他。 亦或者,明晃晃的试探—— 世人于他,不过是可杀,可不杀的区别。 如果他受了她的勾引,亲手打破自己的原则。 不去见宗弃安,留在这里跟她厮混。 便是向她挑明,她卿柔枝,才是他在遇到抉择时,舍不下的那一方。 宗弃安和她。 究竟谁才是他眼中,可杀之人? “陛下,不想吗?” “陛下不想要臣妾吗?” 她钻进他的怀中,扣住他紧绷的后背,用力地抱住他,仰头亲吻他的喉结、他的下巴。 再继续往上,两瓣红唇,贴在他凉薄的唇际,看着他冷漠的眼睛,吐出温热的气流: “可是臣妾,想要陛下……” 他扣住她的腰肢,用力把她从身前推开。 凤眸轻睐,“朕再警告你一次。” 他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动情,可他颈边的青筋却是抖抖地立了起来,耳廓到耳尖,全都红透了。耳垂上那颗红痣亦是异常鲜明,一望无际的空白中,只缀那么一点浓烈的,滴血般的红。 被他推开,她绊了一下,好在手撑了一下桌面,并未摔倒。 美人身姿窈窕,青丝垂散,立于灯下的双肩微颤,她低头揩去眼泪,蓦地轻笑道: “以前,臣妾无论何时想要,先帝都会满足臣妾。” “说什么七天七夜,这才几天就不成了。看来陛下也不过是,外强中干。” 男人下颚线猛地收紧,舌尖一顶腮帮,危险地盯着她。 “你找死。” 他长指捏住她下巴,几乎捏得她脱臼,一双黑眸逼得极近。 卿柔枝这才看清,原来那份漠然底下,隐藏着无边的波澜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