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道,“命人看顾着八姐,倘若八姐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全力相助。” “九爷?”秋桂不解地看向秦朔,“您这是要帮八小姐登上皇后之位?您难道不知道......”难道不知道一旦八小姐成为皇后,她的孩子就很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继任者,成为太子?!届时,九爷要和自己的亲外甥刀剑相向吗?!和不在此时动手,长痛不如短痛! 秦朔如何不知,只是他无法在一切尚未明了之际就伸手抹去八姐的所有努力。 “我又不是要做皇帝。”秦朔道。 自始至终,秦朔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想要成为这人世间的帝皇,不是想要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只是不喜欢现今这种陈旧腐朽的世界,他受不了那些愚蠢的礼教,他只是想改变这个世界。 比如说让爹妈不必对着帝皇颤颤巍巍,不必阖家时时刻刻担心这掉脑袋;比如说让更多的人吃饱肚子,不必为了一口吃食鬻儿卖女;比如说让女孩子们获得更多的权利,而不是一生甚至走不出一方小院;比如说让更多的人可以读书识字明理,而不至于稀里糊涂地被人如老黄牛一般牵着鼻子奴役一辈子。 秦朔不想做皇帝,他只是想让更多的人得到幸福。 “或许八姐也可以呢?”秦朔继续道,“就如江则初那般,当上江氏家主后便会在清河地界开展改革,届时整个清河都会如同现今的唐海、长芦,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耕者有田,男女平等,所有人都有接受教育的权利,只要足够努力就能够得到幸福。” “那样的世界,倘若江则初可以创造,八姐可以创造,那有何不可?”秦朔目光悠远,“我必不是这世间最聪慧之人,倘若有人可以创造那美好的世界,我便是做个衬托鲜花的绿叶也可以啊。” 因此,秦朔并不想在如今就出手打乱八姐的布局,他想,或许八姐亦可以创造一个让更多人更加幸福的世界来。 听着秦朔的剖白,秋桂心中既无奈又欣喜,秦朔幼年时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浮现。原来,无论世事易移,无论坐拥何等的权势,她的九爷永远还是那个天真和善的小九爷,永远对所有人保持着最大的善意,永远愿意给生命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愿天下如您所愿。”最终感性超越了理智,秋桂依然选择义无反顾地遵从秦朔的选择,送上最美好的祝愿。 时间一晃而过,寒冬过去,暖春降临,大地复苏,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整个大凤朝都陷入了一种欢欣的气氛中,前些年的动荡阴霾似乎渐渐散去,一切都在向着稳定繁荣的方向前进。 在一个春风和暖的日子里,大凤皇朝迎来了皇嗣的诞生,初为人父的仁惠帝向天下宣告,“此乃朕之第一子,取名为嗣。” 嗣,接续传承之意。 红彤彤的小婴儿不过两个巴掌大小,瘦弱的肩膀上却担负起了一个皇朝的传承重任,福祸难料。 第127章 “嗣?”收到上京城来的最新消息, 秦朔陷入了无言的沉默,心中思量着这个“嗣”字的分量, 看来皇帝真的非常看重秦家的这个孩子啊, 竟然将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捧得这般高。 明明不是中宫嫡子,却顶着“第一子,堪为嗣”的光环, 这真的不是捧杀么?真的不是要将八姐母子二人树为靶子吗? 秦朔捏捏鼻梁,又问, “八姐情况还好?生产可还顺利?” “一切都好。”一旁的秋桂回话, “八小姐自幼习武, 身子底好,生产非常顺利,小公子的身体也很棒, 哭声嘹亮, 一听就是个中气十足的。” “嗯。”闻言, 秦朔点头沉思片刻, 尔后嘱咐道, “如今八姐风头如此之旺,恐怕要着人眼球了,上京城那边给盯紧些,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树大招风,八姐和小外甥如此风头,不谈苏皇后与苏家什么反应,便是后宫中的其他女子也会嫉恨不平的。 “九爷放心。”秋桂回道, “倘若九爷实在忧心, 我今日便启程回京, 亲自盯梢着。” “这倒也不必了。”秦朔摇头笑道, “八姐.....” “八姐她也不是个吃素的。” 上京城里风云变化,倘若秦朔依旧将秦清和当做幼年时那个天真又冲动,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儿,那秦朔才是真的天真。走到如今这一步,八姐又怎么可能是个没有算计的呢。 “咱们帮忙盯着点就是。”秦朔继续道,“清河这边如今可离不得你。” 说到这儿,秋桂也忍不住笑了,“江小姐可真是个有趣人儿。” “看来秋桂与她很投缘啊!”见秋桂难得的乐呵模样,秦朔忍不住揶揄道,“便是假戏真做也未尝不可啊。” “九爷惯会胡说八道!”秋桂难得反驳秦朔。 “掀翻江氏行动计划”按照江则初的设想稳步推进着。先是秦朔这边用八匹骏马拉着两座金山,又带上万人军队,浩浩荡荡、敲锣打鼓地往野渠县去,扬言要求娶江氏嫡女。 江家当然不许,只当秦朔这个霸占长芦的土匪是在羞辱江家。赶着江家与苏家议亲的关键时刻来这么一出,不是羞辱,不是威胁,那还能是什么?! “那土匪定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江耕年得知消息后,顿时阴谋论了,“是个人都知道咱们江家是什么样的门第,怎会将女儿嫁与一个土匪?便是皇帝咱们也瞧不上的。” “那土匪竟然搞出这般大的架势求娶,恐怕是怕江家与苏家联姻后势力大涨夺回长芦,故而故意来捣乱的!” “届时江、苏两家联合失败,他又能趁机以江家拒绝嫁女为由,南下进攻清河。” 一环套着一环,步步为营。江耕年自以为看透了一切,看透了长芦土匪的阴谋诡计。 “这可如何是好?”江母忧心忡忡,“莫要坏了初儿的名声啊!” 瞧着自信满满的父亲,又看看担忧得快哭的母亲,江则初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儿,尔后迅速进入状态按照自己的剧本开演。 “可是....阿爹。”江则初眉头轻蹙,娇弱得宛若被雨露沾湿的小白花,“那土匪可是拉了两座金山来求娶,瞧着.....瞧着要比苏家还要心诚些的。” “不过是些黄白蠢物,与苏家百年风仪相比,算得了什么!”江母连忙开腔,唯恐女儿糊涂被金银钱财迷花了眼、昏了头。 “可是......”江则初忧心道,“女儿听闻如今家中不是出了些困难么,因为那个叫毕胜男的。” 被江则初这么一提醒,江耕年面上一顿,心里有些不痛快,可又说不得什么,毕竟女儿说得是真相。 百年江氏接连不知被哪儿来的两个野小子欺凌,先是失了长芦县,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