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场景遇得多了,还熟练地从旁边拿起一本书,对那位傅公子道:“傅公子,自从许淙画了《科举记》后,坊间多有仿作,除了三水居士的这本《竹精传记》外,您看还有这几本。” “比如《赶考记》,两月一册,现在已经画完了。” “还有这本是说一个书生与……,”他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傅公子身后护卫不悦的目光,连忙放下又拿了一本,“这本《赶考记》,傅公子您要不要看看这一本?这本也很多读书人喜欢的,都说画得好。” 傅公子好奇地接过来一看,然后翻着翻着就郁闷地放下了,“……又是之乎者也,这本也不好看,我要看三水居士画的!” 伙计为难,“……还真没有。” “《竹精传记》的第四和第五册,上回您已经全买回去了,而第六册还没画好呢,傅公子您就再等等,再等等。” 傅公子不死心地再问,“那《科举记》呢?” “没有三水居士的《竹精传记》,那许淙的《科举记》也行,那本也不错,我记得那本好像是画到了,画到了……” 他侧身看向旁边,“画到了第几本了?” 身后的某个白面无须侍从回道:“回公子,《科举记》画到了第五册。” “对,第五册!” 傅公子转头看向伙计,催促道:“你们快把第六册拿出来。” 祥云书坊的伙计擦汗,“……第六册也没有,傅公子,小的刚刚也说过了,人家许淙许少爷今年才不过十岁,正是要读书的时候呢,所以第六册没画。” 傅公子失望叹气,“他也要读书啊?怎么人人都要读书。”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外面站着的许淙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他绕过正在说话的两人,朝里面走去,然后找到了店铺里一个掌柜模样的人。 “你们邹东家在吗?” 掌柜的疑惑,“找我们东家啊,不知您是?” 保险起见,许淙还是没有说自己是三水居士,只是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是许淙,你跟你们东家说,他就知道了。” 不过只顾着不要掉马的他并没有发现,在他这句话说完之后,那位傅公子身后的白面无须男子神色一动,低头说了两句,然后傅公子就惊喜地望了过来,一副想要马上过来的样子,但看到许淙被引到了内室,又失望地停下了脚步。 …… 邹东家还真在! 他看到许淙拿出来的《竹精传记》第六册后,惊喜道:“淙少爷,不过才半年,您这是又画出了一本?” “哈哈哈,太好了!” “自从第四册和第五册卖开了之后,这些日子真的有好多人来询问这第六册呢,在下马上就安排人刻印,争取在明年二三月份的时候就全都刻印出来。”不过他想了想觉得二三月份太晚了,于是改口,“一月,京城这边一月就能卖。” “其他地方晚些也不要紧。” 经营方面的事情许淙不懂,于是没胡乱插嘴,把画册交给邹东家后就出来了。他可没有忘记桥叔答应了自己,要带他去瓦市看看的。 不过等他走到门口之后,却被拦住了。 刚才站在那位‘傅公子’身后的某个带刀侍卫把手一伸,然后对许淙等三人道:“许淙小先生,我家公子有请。” 刚刚那位想要找出‘三水居士’,然后让他更改后续内容的‘傅公子’? 许淙惊讶之极,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而青木也紧张地挡在了许淙的面前。 许桥倒没做出什么会让对方反应的动作,但他表情严肃地质问:“你家公子是谁?淙哥儿是二甲进士、前恭州知州许明成长子,更是吏部侍郎金大人外孙,拜的老师还是云阁老亲孙云光霁云大人。” “而且淙哥儿本身也有秀才功名,可见官不跪。你家公子想要见我侄儿,可以往金侍郎府上递拜帖,待征得我族兄同意后才行。” 那位侍卫听到那么一长串的人物后愣了一下,尤其注意到了里面还有一位侍郎,一位阁老亲孙,而且许淙本人也有秀才功名。 所以他的表情柔和了些,想了想道:“我家公子是昌平侯府的小公子,适才听闻令侄就是画《科举记》的许淙,所以就想见一见他。” 他又扫了几人一眼,然后指着表情紧张的青木道:“你们可以让这个小厮回去告诉许大人和金大人一声。” “我家公子就在对面的酒楼暂歇,只是想见一见许秀才而已,并无恶意。” 许桥表情一松,然后看向了许淙,“淙哥儿,你说呢?” 许淙仔细想了想,刚才那位傅公子和祥云书坊伙计的对话,他也是听了很长一段的。在那位伙计的再三拒绝之下,傅公子却并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让侍卫把人打一顿,由此可见他并不是什么坏人。 更别说现在他的侍卫还允许青木回去报信,态度也并不蛮横,所以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安全应该是能够得到保障的。 因此他点头道:“青木,你就回去告诉我爹一声吧。如果我爹和我外公没回来,你就去告诉我娘,或者是大舅舅、四舅舅。” “可是少爷……” 青木犹豫不决,在那人腰间挂着的刀上看了又看。最后许桥也发话之后,他才一咬牙快步跑远了,很快就消失在拐角的巷子里。 带刀侍卫见状也不以为意,邀请许淙和许桥往对面的某栋建筑走去。 那是一座许淙见过的最豪华的建筑,有足足五层楼高。 他记得在勉县的时候,有一次孙教谕请客,他跟许明成走到那座有三层楼那么高的酒楼之后,就惊讶地说了一句‘好高啊’,但记忆中高大的三层酒楼跟眼前这座相比却一下子就比下去了,连后面隐隐露出的两座副楼都比不上。 不愧是京城啊。 许淙一边感慨着一边往楼上走,最后来到了一个厢房,刚才在祥云书坊见过的那位同样穿了红色衣服的傅公子,正有些无聊地坐在里面。 他看到许淙顿时眼前一亮,话都没有寒暄两句呢,就开始追问:“你就是许淙!” “是那个画《科举记》的许淙对吧?那你的《科举记》第六册什么时候画啊?许大林能不能考到院试第一?” 许淙:“……?!” 不会吧,让人带着刀把他请来,目的就是为了催稿?! 许淙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经过解释之后,傅公子也理解了他因为要读书,所以暂时没画的事,但这并不妨碍他托着小下巴苦恼。 “……怎么大家都要读书啊?” “我哥开始读书之后,也是这不能那不准的,连陪我玩都要看着时辰。哎,要是大家都不用读书就好了!” 这话许淙就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