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着实听不懂,草民只伺候过您和二皇子,断不认识什么绿腰红腰的呀!” 楚溪客暗搓搓带节奏:“要我说,就是德妃为了遮掩丑事,才毫无理由地攀咬,想把所有皇子皇女都拉下水。” “可不是么,刚刚还想拿五公主做文章呢!” “她该不会想说‘皇长子’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吧?” “……” 众人当即议论纷纷。 今上脸色铁青:“够了!德妃,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德妃揪着今上的衣袍,哭道:“陛下,臣妾向来愚笨,毫无智谋,更没有通天的手段与强势的娘家,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陛下。臣妾若有错,那也是因为太过在意陛下,唯恐陛下厌弃了臣妾,厌弃了我们母子啊!” 不得不说,这话说得十分高明。 德妃用一个争风吃醋的小错,代替了绿了今上这个大错,还字字句句提起钟离氏当年如何强势,如何让今上下不来台,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 真正有谋略、有权势的不是她,而是贺兰贵妃和楚溪客这帮人。她这是在提醒今上,这些人才是最应该忌惮的。 果然,今上的目光冷冰冰地扫过贺兰贵妃与楚溪客。 楚溪客反将一军:“草民听说滴血可以认亲,曹校尉身上不是有刀吗,不如就让二皇子和陛下放点血,验一验好了。” “不可!”德妃突然大惊。 楚溪客暗暗一笑,看来,他赌对了。 《血色皇权》中,今日跪在地上被冤枉、被唾弃的人是皇四子和五公主。在德妃一步步的逼迫下,皇四子趁人不备抽出曹岩的挎刀,试图自戕以证清白。 德妃显然已经算准了这一步,早就命人在曹岩的刀上做了手脚——因为,这种时候能带着刀进入猎宫的,除了刺客,只有曹岩这个禁军校尉。 结果就是,皇四子虽然被救下了,却患上了肺痨,没两年就死了。 五公主因此恨上曹岩,即便二人正式定下婚约也拖着不肯嫁。 曹岩不知道对五公主是爱是愧,余生陪她出生入死,为她守丧殉情…… 此刻,看德妃的反应,曹岩的刀八成真的做了手脚。她不敢让那把刀划破二皇子,所以才惊慌地脱口而出。 然而,这样的反应在旁人看来就是心虚。 今上闭了闭眼,沉声道:“来人,将德妃与二皇子拖下去,幽禁长明宫。” “陛下,臣妾并非不敢验血,而是不能用曹岩的刀,只要换一把——呜呜……” 贺兰贵妃一个眼色,德妃就被捂着嘴拖出去了。二皇子根本没有反应,如同行尸走肉般被拉了下去。 四公主扯着今上的衣袍哭求:“父皇,您听到了,母妃不是不敢滴血验亲,她说了,换一把刀就可以!阿兄是您亲生的呀,父皇!” 今上疲惫地摆摆手,四公主也被拖下去了。 起驾之时,今上不知是有意无意,经过了钟离东曦身边,偏过头看了他好一会儿。 钟离东曦一身长袍,端着广袖,就那么从从容容地站着,甚至还笑了一下。 楚溪客紧张得要死,那一瞬间,脑子里甚至已经写了一部完整的英雄救美戏码。 终于,今上收回目光,坐上步撵离开了。 今上对心腹内监吩咐:“将那婆子关进掖庭,严刑审问,不论生死,只要实话……还有,老二的血,你亲自取。” 他顿了一下,说:“此事不要让曹岩知道。” *** 后殿。 在曹岩来之前,五公主身上的药效已经发作了,为了保持清醒,她硬生生用发簪刺破了自己的足底。 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是为了不在明显的地方留下疤痕,也是为了不让衣衫沾染上血渍,免得之后说不清。 那种情况下还能思虑这般周全,楚溪客深感佩服。 另一个让他佩服的人是“皇长子”。 德妃的计划其实非常成功,当时阿肆也中了药,而且比五公主的剂量大得多。为了不伤害五公主,他愣是拼着仅剩的一丝清明,杀了德妃派去看守的人,然后自己跳下了山坡。 他不是随便跳的,而是听到了山坡下传来的说话声,认出其中一人是贺兰康。 当时,楚溪客派云飞回去给贺兰康传话,贺兰康意识到不对劲,没有直接赶往猎宫,而是派人堵在几个隐蔽的出入口,果然,竟让他抓到了被德妃的人偷偷带进来的王婆子。 这个王婆子的确在钟离家做过乳母,后来被钟离夫人安排到庄子上照顾意外有孕的侍女,也就是阿肆的生母。 德妃这些年一直监视着王婆子的行踪,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用上这枚棋子。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王婆子在觉察到被人监视后,就连夜把真正的子女藏在了乡下,被德妃抓起来的那几个其实是她花钱买来的,这出戏一唱就唱了十几年。 王婆子之所以会反水,就是因为钟离东曦找到了她真正的家人。 刚好,姜纾精通医术,又提前料想到今日可能会生变,因此随身带了各种丸药,帮阿肆解了毒。 阿肆听说了偏殿的事,稍稍休整之后就按照钟离东曦的计划,带着五花大绑的王婆子,反将德妃一军。 …… 钟离东曦和长辈们去扫尾了,楚溪客陪着贺兰贵妃留在后殿。 五公主扑在贺兰贵妃怀里大哭不止。 贺兰贵妃又气又心疼,转而对楚溪客道:“听说是崽崽找了禁军,又请了医女,姨、我替小五谢谢你。” 楚溪客笑着执了执手,试图还曹岩一个人情:“娘娘客气了,多亏了曹校尉动作快,护住了五公主。” 五公主突然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瞪向楚溪客:“笨蛋,你都不知道亲自来找我,还敢把我推给一个外人,万一他心怀不轨怎么办?” 楚溪客轻咳一声,看了眼旁边的曹岩,人家还在这儿呢! 曹岩却一点儿都不生气的样子,还含蓄地笑了一下。 贺兰贵妃压下复杂的心情,对曹岩道:“这次小五安全无虞,还要多谢曹校尉出手相助,我贺兰家记下这个人情了。” 曹岩忙执了执手,不卑不亢道:“娘娘言重了,拱卫猎宫、谨防宵小作乱本就是臣下的职责,无关哪位公主或皇子。” 同样是不卑不亢,曹岩面对贺兰贵妃时与在德妃面前相比,莫名多了些恭谨又心虚的意思。 贺兰贵妃想来是满意的,至少是笑着赶他走了。 楚溪客追了出来,隐晦地提醒道:“曹校尉,听说您的佩刀是令尊的遗物,这么有纪念意义,还是小心保管比较好。” 曹岩看向他的目光透出几分深意,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多谢小郎君提醒,今日之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碰到我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