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看贺兰康比自己还重的黑眼圈,顺从地点点头:“也好,今日原该休沐,一起出去走走吧!” 楚溪客:“好——” 贺兰康吊着眼梢看过来。 楚溪客嗖地一下抱住钟离东曦的手臂:“我和东曦兄一起去就好了,就不打扰两位爹爹了。” “乖,回来给你买糖吃。” 贺兰康很是敷衍地揉了把楚溪客的脑瓜顶,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姜纾去过二人世界了。 楚溪客翻了个小白眼,笑眯眯地捏了捏钟离东曦的手:“我们也去约会吧!” 钟离东曦没有不同意的。 *** 楚溪客特意拉着钟离东曦跑到贺兰山约会,期待着一边走走玩玩一边找个煤矿啥的。 结果,漫山遍野玩了个痛快,煤矿的影子都没瞧见。 楚溪客左手抓着一只冻柿子,右手拎着根何首乌,卷起的衣摆上还兜着一堆毛栗子,没骨头似的歪在钟离东曦身上。 钟离东曦握着缰绳,看着山路,还要随时关注着楚溪客,免得磕着碰着或者被树枝划到。 山路还算平缓,就是坡很多,马一会儿向上爬,一会儿向下跑,两个人也就随着马背的起伏一会儿贴在一起,一会儿突然分开。 楚溪客心口那团黄乎乎的小火苗都被勾起来了。 他啃了口柿子,黏糊糊地说:“我之前看过一个电影……就是类似参军戏的那种,戏里的两个人就这样坐在马背上,一边让马往前跑一边酱酱酿酿。” 钟离东曦:“酱酱酿酿?” “就是……”楚溪客凑到他耳边,说了一个写出来会被口口掉的词。 钟离东曦眉心微蹙:“你看到了?两个男人?一丝..不挂?” “不是不是,一男一女,穿着衣服,就是假装那样……艺术,都是艺术嘛!”楚溪客耳朵有点红了。 钟离东曦面色稍霁,轻笑一声:“鹿崽想要?” 楚溪客撑着面子,慢吞吞道:“我就是好奇,随便跟你说说而已。那个,你要是想,非要求我的话,我就勉为其难……试试。” “嗯,求鹿崽和我……试试。” 钟离东曦俯身压下,笑意淹没在唇齿之间。 …… 楚溪客最大的感受就是,艺术也不全来源于生活,他还练过三年体操呢,柔韧性已经算是男人里的小软鸡了,都差点折在马背上。 不过…… 他仿佛重新认识了钟离东曦一般,每一次这个男人都会刷新他的认知,有时候是体力,有时候是时长,这一次是臂力。 好几次他都以为要摔下去了,愣是被他用一只手臂抱住,还、还能继续…… 楚溪客自叹不如,干脆摆烂。 钟离东曦体贴地把自己的大氅解开,垫在他身下。每次事后,他的细致程度就会翻三倍。 楚溪客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昏昏欲睡。 转过一个谷口,就是回家的路了。 突然,钟离东曦手臂一紧,沉声道:“走水了。” “哪里?山火吗?”楚溪客心头一紧,连忙打起精神。 钟离东曦抬手,指向半山腰。 那里有一片枯草,火光和浓烟就是从草丛中冒出来的。 楚溪客紧张地观察了片刻,奇怪道:“这一片都是岩石,哪里来的火种?” “兴许就是那片枯草。”钟离东曦说。 楚溪客有点担心,万一还有其他火种,或者那片枯草带着火星掉下来,山脚下的树木和杂草很容易被引燃。到时候,要是和不远处的草原烧成一片,可就遭了。 尤其现在还是冬季,天干气燥,枯草随处可见。 钟离东曦看出他的担忧,说:“不怕,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看看。若只是那一片枯草,踩灭就好……” “不行!万一还有别的起火点,你来不及下来怎么办?” 楚溪客紧紧拉住他,冷静道:“这里离村落不远,我去叫人,让大伙带着水桶和沙子过来。你回王城通知潜火队,顺便把整个山头排查一下。”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 楚溪客抬头一看,瞧见一只有点像羊、也有点像鹿的动物出现在山顶。 神奇的是,它完全无视掉陡峭的山壁,就像跑在平地上一般,腾挪跳跃,三两下就落在了起火的那片草丛边。 更神奇的操作来了,只见它气哼哼地叫了一声,然后高高跃起,毫不畏惧火苗一般,嗖地落下去,踢踢踏踏一阵踩,三两下就把那团火给踩灭了。 简直绝了! 楚溪客激动地吹了一声口哨。 小羊(或小鹿)似乎吓了一跳,险些没有踩稳,从石壁上掉下来。 楚溪客缩了缩脖子,一脸心虚。 小羊(或小鹿)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瞅了他一眼,然后“咚”的一声,从刚刚熄灭的草丛里踢出一块黑石头,直直地朝楚溪客砸过来。 那一刻,楚溪客仿佛听懂了这只小生灵想要表达的意思,瞧你这没见过市面的样子! 楚溪客太过惊奇,以至于忘了躲开。 幸好,钟离东曦拉了他一把。 楚溪客不想落了下风,哪怕是在一只羊(或小鹿)面前,于是飞快地捡起那块黑石头,打算扔回去。 “等等!” 钟离东曦抓住他的手腕,目光牢牢锁定在石头上。 楚溪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愣住了。 半个时辰后,蔷薇小院。 姜纾正跟贺兰康商量着如何用最少的盐换更多的煤。 从前云州刺史都在贺兰康面前称小弟的,结果现在为了几块煤,贺兰康都要在信里喊“云兄”了。 毕竟是自家崽子想做的事,做家长的即使舍下这张老脸都要成全他啊! 就在这时,楚溪客狗狗祟祟地回来了。 先是探进来一颗乱糟糟的脑袋,脸上还抹着一块黑,眼睛却亮晶晶的,嘴角挂着坏笑,像只偷油成功的小老鼠。 “阿爹,是不是有了煤就能烧红砖了?” 姜纾看着他的模样,顿时猜到什么,面上一喜:“你当真——” “你当真是个小脏猪,赶紧去洗洗,别打扰我和你小爹办正事。” 贺兰康故作嫌弃地摆摆手,实际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低声下气”地给云州刺史写信。 不过,楚溪客眼神好,恰好看到了那句“云兄安好”,顿时咧开嘴:“大爹该不会为了我,在求云州刺史吧?” “哪儿来的脸?不过公务而已,和你无关。”贺兰康啧了一声,胡乱把信纸卷了卷,塞进海东青爪边的竹筒里。 楚溪客眼睁睁看着海东青振翅飞走,才坏兮兮地弯起眼睛,大声道:“阿爹,我找到煤矿了,好大一坨!” 贺兰康愣在原地三秒钟,腾地一下跑向窗口,拼命吹口哨。 海